<>柳左正在店门口打着小盹儿,只是每每街旁小铺的揽客喊叫之声有些令人烦躁,惊扰了美梦。
少年揉了揉脸,睡眼稀松望向街道,街上熙熙攘攘,并无出奇,只是好像优雅姿态的小娘子较之往日多了些。
少年眼神顿时清明,眯起眼趴在摊位前偷偷打量,虽说只是一饱眼福,心底却是不敢如何,只能是边看边点头,嘴中发出阵阵啧啧赞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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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看着身前两位师兄的你追我赶,以及虽所隔甚远但却一字一句全然收入耳中的念叨,云殊有些头大不已,但也只能是当做左耳进右耳出,以免惹祸上身。
兜兜转转的三人,好似忘记了先前所想的去地儿,一遍又一遍的在镇内不停闲逛,片刻后已是走至小镇口。
邱小河一拍脑袋,驻足停立,暗道光顾着和师弟说道却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地了,身子一挪,喊道:“董小山,别跑了!”
已是快要疾走出镇的布带男子回头一瞥,“邱小河,你别诓我!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是想将我骗过来然后接着念我是吧?”
董小山说完,咧嘴一笑,好像脚底抹油,走的更加飞快。
邱小河闻言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伸手掐了个印决,正在疾走的男子陡然身行止住,随后身子呈倒退趋势朝后疾驰而回。
镇内行人皆是瞥了瞥举止奇怪的布带男子,只当此人是那行事不按常理而论的怪人,皆是匆匆一瞥后笑了笑然后走开。
可董小山心底却是有些愤慨,为何说好不在此地显露神通术法,却偏偏拿这术法来抓我?想至此处,男子一阵腹诽,双手从背后转至身前,与邱小河掐了个一般无二的印决,随后倒退的身子掐然而止,男子咧嘴一笑,印决?我也会!
邱小河见师弟好似斗气,哈哈一笑,“董小山,再练十年!”随后再度掐立印决,只是这次不同先前,力度有所加重。
董小河如丧考妣,神色沮丧,顿时放弃了与师兄掐诀斗法的想法,双手负后朝后退走。
其实当自己被师兄施法的时候,董小山已是知晓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攻,但却心底有着一丝丝的萌动,想要与师兄短暂交手一番,借此知道与他究竟还剩多少距离。只是当师兄开口说出那句再练十年的时候,他便已是放弃。
再练十年?再练二十年能超过吗?董小山自问自答,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能任由师兄的施法牵引回去,只是嘴上依旧念叨,想着又要被抓住念叨便一阵头疼,只能不停安慰自己。
邱小河一把拉住董小山的手臂,笑眯眯揶揄道:“还跑吗?”
董小山摇了摇头,却是心不同口,“有本事你别拘我!”大义凛然过后,垂丧着脸,“师兄我错了,真的错了!”
邱小河打了个哈哈,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们入镇的目的是去搜寻那后山泉眼,可我们在这镇内打闹至现在却是浑然不觉,依旧在此闲逛不已。”
董小山闻言眉头蹙起,深思片刻后惊讶道:“难道有敌?”
邱小河大力挥手,一拍男子脑后,“没有敌,是你傻!”
随后眼光望向身后小师弟。
云殊对二位师兄的施法斗气有些好笑,瞧了片刻后发现有一少年如他一般眼神流转,心神愉悦一笑后,快步走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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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白芷神色飞舞与符华以及身旁美若天仙的女子侃侃而谈,期间符华也是毫不在意周云若对少年郎的调戏,只是每当故作镇定的少年被其撩拨的一阵耳根通红,符华眼光之余瞥见后微微一笑对着不苟言笑的钟姓之人敬了敬酒,然后自己一口喝掉,钟姓男子也是不予回应,好似没看见自顾自小酌。
酒坊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小酌片刻后,周云若霞飞双颊,随后体内气机暗自流动驱散了醉意,眨眼间已是恢复正常,嘴上调侃不已的女子一把搂过少年,一脸笑眯眯,“小白芷今儿怎么好像变得比昨日更加好看了些?”
瞧见少年面色越发红润,摸了摸头,“呸!应该是每一日都是这般好看才是,罚酒罚酒!”
随后在面色潮红的少年郎面前拿起盛满酒杯,一饮而下,神色揶揄。
符华哈哈大笑附和,“难不成你倒是对小白有些非分之想?”
周云若飞了个白眼,嘴角轻扯,“那也得咱们小白芷对我看得入眼才行呀。”然后一脸幽怨双眼直直望向身旁少年郎,“可奴家已是样貌偏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入小郎君的法眼呢?”
好貌不常在,只是戚戚然。
周云若虽此言只是作于调侃,但心底却对自己的美人之姿一直有些傲娇,虽表面作态,却是心气极高。虽说按照山下的规矩,应该已是半老徐娘之人,但修行之人寿命却是往往比之凡夫俗子来的多得多,按山上修行岁月来算的话,也才不过豆蔻之年,正是是青春灿烂的大好时光。
所以山上山下一直有着一句话流传在外,山中修行二十载,世间已是一甲子。
符华凭白接了个白眼,也是只当,附和打趣,“若你们能够金石而开,我倒是要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语罢,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朝着二人虚敬,一口喝下。
周云若收起幽怨之色,望了眼少年,一脸笑意受了一敬,随即也是端起酒杯回礼,酒杯朝向少年时,面色微羞,“小郎君受我一礼。”抿了抿,然后将其推向少年。
迟白芷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遭受无妄之灾,身旁二人竟是联合起来打趣自个,一时间也是窘迫不已,尤其当女子将酒杯推向少年时,本已是面泛潮红的少年,面色更加红了几分。
少年放于桌上的手朝旁挪动了几分,回避了这杯带有美人气息的芳香美酒,拎过桌上酒壶,朝自个酒杯内盛满,随后有些尴尬的朝二人还了一礼,“二位莫要再打趣小子了,我先自罚一杯!”
一饮而尽的少年再度盛满酒杯,双手端住,朝符华一敬,“第二杯,多谢符公子的信任,让我担当这向导,小子一定会多加细心为诸位导游。”
符华见少年正色,也是收起揶揄,点头微微一笑受了一礼,全然没有半点不自在。
周云若趋之若鹜,不待少年将酒杯放下,急忙抢话道:“那我呢?!”
迟白芷扯了扯嘴角,将第三杯酒倒满,“第三杯,敬周仙子的抬爱,以周仙子沉鱼落雁之姿,这小镇内只要是见过仙子本人的男子都会心生爱慕,女子则是应羞愧难当。”
抿了抿嘴,在脑海内快速组织语言的少年再度道:“就连小子也是感叹竟有如此貌美之人而惊为天人,但即使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不敢亵渎仙子之姿,只能望而生怯。”
周云若此时神色恬淡,只是眼角有着一抹笑意,心里却已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小子竟是这般油滑,不过说的话倒也着实有些道理,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待少年说完,酒也入肚,周云若回复先前揶揄之色道:“没想到小白芷这说话的功夫也深藏不露呐,只怕有不少小娘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想要以此献身吧?”
放下酒杯的少年,听身旁女子所言,却是神游天外,脑海里浮现了那绝美的一景,片刻后轻轻晃了晃头回过神来。
已是习惯了女子调侃的少年,面色看不出任何起伏,“仙子此言有愧,小子只是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感受罢了,想必放在镇上任何一位人口中,只怕也是与我说的一般无二,经不起仙子的侃侃。至于小娘子又从何说起,小子万万行不出此事。”
周云若望了眼符华,二人皆是哈哈大笑。
一时之间,气氛融洽至极。
而身旁被少年忽略的钟姓男子,全然不在意身旁三人的插科打诨,只是此时嘴角轻轻勾起,眼角浮现一抹笑意,只是这抹笑意很快就被掩盖,无人察觉。
男子依旧喝着酒,心境却已与先前有着天差之别,只是想起了一句话,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思绪神游,掠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