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变成蝴蝶飞走了,补足比例可看。^3^卫有期就跟他掰着指头说了,听得胤禛无语,这林林总总十好几样,谁知道皇阿玛要哪个,只得嘱咐:“有空全做出来,一并送去。”
卫有期可有可无的点头,她的东西,功劳全在凝珠上,让海棠她们弄好,她拌进去一滴就是了。
这么寻常的东西,连帝王都能放下面子开口,可见在这个时空,还是非常缺见的。
交代清楚之后,胤禛又返回上书房,他如今年岁大了,在里面也学不到什么,可康熙一日不给他正经的差事,他一日要去上书房。
皇帝开口,东四所顿时忙碌起来,几个大宫女与有荣焉,忙的脚不沾地,御花园也被嚯嚯一空,美丽动人的春色被毁了不少。
这一次卫有期特意多做一些,除了皇上那里,还得备着德妃的,以防她也开口要。
其实她觉得,不开口问她要,才令她诧异,凝珠里的灵液对修者都有用,就算稀释了,也是找不来的好东西。
这么想着,下午的时候,德妃跟前的凝萃就来了,笑吟吟的给她请安,先是夸了一通,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德妃娘娘用了福晋送去的花酱,极其受用。就想着来问问,可还有多的,再允一些过来。”
何止是受用,简直是枯木逢春,这人一到年纪,就算外表还年轻,可这身体着实不大好,她这一生,为康熙生了三子三女,身体毁的厉害。
坐久了浑身骨头就撞着疼,吹了凉风还疼,再怎么保养都不管用。
再一个,她也小四十的人了,这肌肤看着白嫩,实则有了斑点,也没有弹性了,眼见着就要下垂。
老四福晋送来的东西,她心中虽然满意被惦记,但没打算用,她用的都是进上来的好东西,一个小姑娘自己鼓捣的,她不放心。
只是过眼的时候,闻着那香味,鬼使神差的用了一次,竟再也放不下。
这一罐子酱,她每天都要挖上两三勺泡水吃,再加上花露花油,慢慢的肌肤肉眼可见的柔嫩弹滑起来,恍然间跟回到双十年华一般。
这东西前几日就断了,只是她抹不开脸,一直没好意思要。
还是被十二劝着,这才开口。
想到十二,心中更是复杂,多伶俐的孩子,深得她的心,只是命不好,小小年纪身体不好,才多大点,就病的起不来了。
太医也说了,不过熬日子罢了,能不能过夏还两说呢,让她们备着后事。
德妃素来冷硬的心,遇着儿女的事,也难免流了几滴泪,伤感起来。
侧过身偷偷的擦了,想到那花酱花露在自己身上的好处,不由得心中一动,问:“你四嫂可给你送了?”
十二公主点头,缓缓说道:“送了许多,额娘若是要,尽管拿去。”
左右她也不敢使,看着眼馋罢了。
德妃如何会要亲闺女的东西,按下她要起来的身子,柔声安抚:“你且用着吧,若觉得舒服,额娘再给你要些,要是病情加重,就舍了吧,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十二公主心中也明白,听到这话也不恼,权当安慰额娘的一片心,用了便罢,只是心中有些歉意,若是用着用着,她不在了,怕是要连累四嫂。
而在乾清宫的康熙,看到空空如也的罐子,厉声问梁九功:“你这奴才怎么盘算的,竟让朕断粮。”
梁九功觉得自己心中有些苦,作为帝王,山珍海味都紧着他,如何就断粮了。
要说花酱,那怪他吗?分成好几份,一天一份最起码能坚持月余,虽然一天半勺少了些,可能续上就不错了。
谁知道四福晋那里需要多久。
可圣上嘴馋,上午说加一份不要紧,下午说再加一份也无所谓。
两三天的功夫,罐子就空了,怪他咯?
可这话不能说,只能尽力安抚:“万岁爷,还有一瓶子花油呢,您闻闻味?”
康熙笑骂:“狗奴才!”
两边赶着要,卫有期却一点都不急,慢条斯理的制作,务必又精又细,她自己也想留下些。
过了清明,许多娇嫩的花朵就再也寻不到,要备到明年的分量。
御花园那点子花,实在是不够嚯嚯的,想到这里,就对胤禛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外头弄些花回来,海棠、胭脂、蔷薇、栀子等,多多益善。”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桃花、玫瑰也弄一些进来,我多制些,也换换口味。”
花讲花时,过了这个点,就不是那个味了。
再一条,最娇嫩的鲜花都集中在春季,这时候多备些为好。
胤禛眼眸沉沉的望着她,福晋使他,越来越顺手了。
“行了,三日给你备齐。”
说着转身出去了,这往皇宫运东西,得给上面打招呼,免得惹来嫌疑。
将人指派出去之后,卫有期又有些后悔,埋怨的瞪了对方远去的背影。
呆子,凳子还没坐热就走,如何缺这一会儿的功夫。
明日再去也不急。
想着他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因此怏怏的传膳。她如今正在兴头上,可算是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等到沐浴过后睡下,对方也没有回来,抱着枕头蹭了蹭,罕见的有些不习惯。
身边没有那热烫的躯体,像是一夜间入冬似得,枕裘冰凉。
将自己摊手摊脚的铺开,老祖渐渐的进入梦乡。
胤禛回来的时候,后院已经熄灯了,只有门口亮着一盏红灯笼,在黑夜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守夜的见他回来,赶紧开了后院的门,将他迎进来。
胤禛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声张,又回了书房洗漱,过后才回到后院。
手中提着牛角灯,昏黄的灯光只能照清楚脚下一点路。
推开正房的门,海棠就敏感的醒了,轻声问:“谁?”
接着看到海蓝色的团龙纹,就默不作声,由着他进去。
胤禛轻声细语问:“何时睡得?”
海棠赶紧替主子表忠心:“刚睡下一会儿,一直等着您呢。”
胤禛没说什么,撩开床帐想要进去,就见一双亮晶晶的双眸,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吵醒你了?”胤禛由着不好意思,他在书房睡,和回正房睡之间犹豫很久,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进了正房。
卫有期不曾放过提升好感的机会,赶紧顺着海棠的话说:“一直等着你,刚闭上眼就觉得你回来了。”
她睡了一小觉,这会儿特别精神。
裂了裂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诚恳一点。
胤禛点头,悉悉索索的脱掉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挨着那温软香柔的身体,忍不住满足的喟叹出声。
卫有期自动滚进他的怀抱,小手不老实的到处寻觅,一刻也闲不下来。
胤禛抖了抖耳朵,黑暗遮住他通红的耳尖,想了想还是捉住做怪的小手道:“且等等,你再养养,别着急。”
卫有期的脸也红了,这话说的老祖有些羞涩,她早就养好了,可以这样那样。
可胤禛一直守礼,小兄弟硬邦邦的也不肯动作,兀自强忍。
她也只得按捺心中的欲念,默念几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竟被男人比下去了,说好的男人靠下半身思考呢。
羞愧的老祖闭上眼,转瞬间就在他的怀抱中睡着。
胤禛半梦半醒间,又将她往怀里拢拢,这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卫有期伸着懒腰起床,就见身边的床位又空了。
起身后就听海棠道:“梁总管跟前的小徒弟来催,问福晋花酱什么时候做好,他们心中也有数。”
见她点头又回:“太子妃一早下了帖子,说是明日来访,您看备着什么好?”
卫有期听着她回了一长串的话,正在这时,膳食上桌了,海棠也就停嘴,一心一意的布膳。
先是去看了腌着的花酱,巨大的几个坛子里放的都是,隔着透明的玻璃能清晰的看到花朵一半跟揉捻过似得,这就好了一半。
因此叫人去乾清宫回,还得三天的功夫。
至于花露花油,这个更费时,她手中的工具也不够,因此又遣人去寻胤禛,让他瞅着筹备。
再就从宫外运进来那些花,也得好生挑拣着,莫弄了不合格的,最后跳腾的麻烦。
胤禛回了,让她放心,她也就放下心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胤禛是一个紧守规矩的老干部,嘴里从不说空话。
他既说了行,那必是没问题的。
忙活完这些,又对起昨日的账本,并人情来往捋了一遍,免得出什么差错。
想到这里,又想起十二公主那里还未曾探望,瞧着天还早,也就去了。
带着男人身上炽烈的松香味,交织着女人身上甜蜜的花果香,汇成一道迷人暧昧的气息。
老祖睁大一双桃花眼,楞楞的观察着对面的胤禛,朗眉星目,清晰的映照出她的身影。
高挺的鼻尖硬邦邦的戳着她,抬眸间能清晰的看到对方颤抖的长长羽睫。在心里比了比,好像比她还好看,过分。
脸上晕出一抹轻红,老祖镇定了百年的小心肝噗噗跳动。
偷偷的舔了舔相贴的唇瓣,又甜又软,跟他冰凉冷冽的气息完全不同。
格外令人着迷。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胤禛眼眸幽深,看着眼波横水的娇娇妻,心中猛烈的欲望在一瞬间迸发。
老祖闭上眼睛,等着后续发展,心中还有一丝遗憾,果然两个新手怼在一起,希望不要太过惨烈。
等了又等,抱着她的怀抱依然紧实炽热,就是不见有其他动作,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缝,就见对方眼眸深处带着一丝笑意,面上却拧着眉头,肃然望着她。
卫有期有些郁卒,君若无情我便休,扭身就要脱离他的怀抱。
谁稀罕他,世上男人千千万,个个等着老祖临幸。
狂风暴雨般的热吻落下,看着神色朦胧的老祖,胤禛臂下用力,紧紧的将她纤腰锁住。
他是个不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起了兴,万没有忍着的道理。
春衫件件剥落,老祖临场犯怂,紧紧捏着自己肚兜带子,故作委屈道:“圆房之际,当奉上香氛鲜花,沐浴更衣才是,哪能这般草率。”
胤禛忍了又忍,看向自己硬邦邦的小兄弟,叹息一声,翻身躺在一边,哑声道:“你说的是,如此与你不公,太不尊重了些。”
虽说夫妻之间,水乳交融乃是寻常,可第一次总要与众不同的。
她说的是,自己孟浪了。
老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该做就做,何必扭扭捏捏,又不是什么紧要事,不过是想尝尝鱼水之欢的滋味罢了。
只是看着胤禛略带红潮的脸颊变得如常,微喘的气息也已经恢复,就知道,这一次是错过了。
遗憾的轻叹,满头青丝就落下一双大手,胤禛揉了揉她柔顺的发,漫不经心的说着暖心的话:“你不必难受,你是我的妻,刚才是我不对。”
卫有期顺着他话音,委屈的瘪着嘴,双眸水润润的望着他。
那清澈的目光,像是三月花绊绮罗香,让他深深沉迷。
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了一个轻吻,难得温柔道:“别紧张。”
被安抚的感觉,让老祖有些新奇。
不免的想到前世,她强硬的在修真界刮起腥风血雨,又有谁知道,她看到那些暗黑的血液会害怕,衣衫上刺鼻的血腥味,会让她不适。
没有人关心,她们只是在受欺负的时候,回来嘤嘤哭泣着,求她做主。
为了给她们撑起一片天,她只能有苦自己咽。
恍然间,都忘了,她也会笑会闹,会委屈。
掩下眼眸深处的落寞,老祖复又笑的温婉,修长白皙的玉指在他脸庞上轻轻抚摸,乖巧的“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答复,胤禛翻身坐起,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自己做到一半又放开,轮着一般女子怕是要自怨自艾,因此多解释了两句:“你是我的妻子,再不济也是表妹,万勿多想。”
卫有期已经缓过来了,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该叫姨奶奶才是。”
胤禛脸一黑,显然也想到了另一种情况,一双大手毫不客气的欺上对方的臀部,啪啪啪不客气的打下去:“说,叫什么?!”
“姨奶奶!”卫有期不服气,捂着臀泪汪汪的看着他。
又是啪啪啪三声,随着严厉的问候:“重新说!”
卫有期噘嘴,倔强又绝望道:“姨奶奶!”这瓜熊孩子,为什么打她屁屁,太羞耻了。
胤禛都被她气笑了,冷哼一声,凶狠的抓着她,恶狠狠的吻上去,堵住那张说出不好听话语的某人。
卫有期双眸迷离似剪秋水,一双手无措的攀上他修长的脖颈,无力的承受着。
待两人唇分,胤禛反倒羞涩起来,留下一句“我去书房”,瞬间就消失在她眼前。
闷声笑了笑,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对着铜镜拍了拍脸颊,卫有期缓了缓神,才施施然去了小厨房,昨日里腌制的桃花酱,约莫是成了。
浅粉色的花瓣变得红艳欲滴,底层是深红色的汤汁。
今儿是寒食节,古时人们在这段没有火种的时间段,人们必须准备足够的熟食以冷食度日,即为“寒食”,故而得名“寒食节”。
这桃花酱做寒食是极好的,淋在杏仁酪上,定会甜美异常。
另做了青团,用这酱做馅,又甜又糯,带着桃花的清香,连连偷吃了好几个,才吩咐一边侯着的海棠:“送去给他尝尝。”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海棠立马会意。这个他除了胤禛,不做他想。
前后院跑腿的活,都是给小德张来做,他这一次回来有些气愤,跟水仙抱怨道:“越发的不知所谓,竟将自己当成正主了!”
海棠轻轻一声叹息,知道他是在绾绾那里受气,也难怪,绾绾姑姑相貌俊秀,在宫女中也是极为出挑的,据说当时差一点就伺候了当今,自然是心高气傲。
更别提如今跟着爷在书房里伺候,主子间也有分别,这福晋跟前的,就是没有爷跟前伺候的得脸面。
小德张一脸晦气,见海棠向正房示意,赶紧收了脸上的表情。
他受点委屈不打紧,可若是被福晋知道,那就是罪过。
这么一想,更是觉得难受。
海棠又何尝不知,越是下层的女子,越是得不到尊重,也越发需要爷们的宠爱,她们就是无依无靠的藤蔓,需要粗壮的树干也支撑。
卫有期这会子忙着制胭脂,这里跟修真界不同,万世讲究时节,错过了就再没有的事情。
就像她在《开元天宝遗事》上看到:“贵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心中艳羡非常,也想要做来瞧瞧。
把昨天洗净晾干的胭脂花放在钵中,细细的研磨,拧出汁子后,用细沙网过滤,淘澄干净以后,放在阴凉处,静等着晾干汁液。
再就滴入刚刚得的花油,一个春日的胭脂就不愁了。
不论是扑面还是当做口脂,都是极好的。
只是一个色,到底单调些,明日要再去摘些花,多做一些出来。
各处都送一些,恰好全了春日礼。
一天忙活着,过去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桌子上摆的都是冷食,应了寒食节的景。
胤禛看到新鲜的青团,诧异的问:“怎么跟厨下做的不一样?”
瞧着有些不够规整,上面淋得桃花酱也不够漂亮,心中有一个朦胧的猜测,难不成是福晋自己做的?
一听这话,卫有期撩了撩眼皮子,合着早前送过去的青团,对方并没有见到,要不然这诧异又是哪来的。
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冷笑一声道:“先前给你送过了,这会子又来说这些,怎么着,四阿哥治家不严,还有人在你面前玩鬼不成。”
她老祖一片心意,竟被人糟蹋了,呵。
“还是我身份卑微,做出来的东西入不了你的心。”
胤禛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福晋送东西过去,却被书房的人截了,一星半点都没有出现在他跟前。
这一次揭出来了,那没有揭出来的又有多少,他一直觉得福晋待他不上心,颇为冷淡,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在中间。
冷着脸朝苏培盛道:“好个欺上瞒下的奴才,捉了她来,跪在福晋跟前赔罪。”
这书房会逾距的,统共就那么一个,那些小心思他也知道,只是念在孝懿皇后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这般,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既给了解决法子,没有一味包庇,卫有期也就不再多说,和胤禛坐在一起,用起膳来,只是塞了一肚子冷东西不舒服,过后捧着茶盅,不停的饮茶。
惹得胤禛笑她:“形象都不顾了,牛饮一般。”
连喝了几杯,才觉得舒服了点,斜倚在塌上揉肚子,灌水灌多了又觉得有些撑。
胤禛无语,上前替她揉着,一边数落:“瞧你这顾前不顾后的样子,喝之前就盘算好才是,这会子为难自己。”
卫有期不爱听,为了自己乖巧柔顺的人设,硬是憋着没反驳,今天为着青团的事,已经发作一回了,这一次必要忍着。
那完颜氏她在好奇之下也查过了,是个人才,她打算招募麾下,先在钟鼓楼呆着,等开新店之后,就升做掌柜。
能以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做出如今的家业,是个人才,再加上年岁也不大,真真的人才。
可惜青藤看不上。
一大早的,卫有期就爬起来,这会有些困,再加上马车晃晃悠悠的,让人更加犯困。
窝进胤禛怀里,卫有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钟鼓楼中间的园子已经建好了,今天是视察去的,再一个仓库里那些花酱、樱桃酱也好了,该去加灵液了。
她用一个小罐子装了烧开的水,晾凉以后,加入一滴灵液,等会儿要分装进那些花果酱中。
装花果酱瓷瓶的外观是胤禛设计的,清秀淡雅、品种繁多,花酱用完了这些罐子放着观赏也是极好的。
过了一会儿卫有期醒了,揉着眼、打着哈欠问:“到哪了?”
胤禛撩帘子看了看,替她整理着有些歪的小两把头,左右看了看,才回:“过了钟楼,马上就到了。”
点点头表示明了,本来打算骑马出来,卫有期懒懒的,有些不大爱动,两人就坐着马车出来。
可惜不能欣赏皇城风光,透过帘子看不全,让人遗憾。
晃着晃着,她又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伸着懒腰打哈欠,郁闷道:“春困秋乏夏打盹,这天越来越热,热的人眼都不想睁。”
胤禛点头,表示赞同,夏天读书最煎熬,上书房里有冰箱、风轮伺候着,还是热的人只想睡。
温柔的摸了摸她光洁的脸颊,胤禛眼眸清炯,安抚道:“其实你不必如此辛苦。”
她就是闲不下来,总想找事情做。
这些子小事就不错,再一个老祖没有靠着别人养的习惯,一般都是她养着一大群。
说话间院子就到了,牌匾她已经想好了,就叫馥园,馥郁芳香的馥,也从了福园、富园的谐音。
题字的话,卫有期毫不客气的征用了康熙,只要清朝不倒,这牌匾就有用。
就算跟狗爬一样,也比名家有用。
园子采用南北结合的设计,大气舒朗,细节中又透着婉约,看得出来,胤禛很是用心。
说起来这产业全在她的名下,胤禛分不到一丝一毫,肯为了她费心,她是感激的。
抄手游廊链接着各个院落,这些院落会分为不同等级,接待不同的客人,进来的路和出去的也不一样,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隐私。
只要进了馥园,就要使用统一的车轿,无法从外观辨别身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隐私。
当然,要是喜欢出风头,还有纱轿和骑马选择。
卫有期巡视一圈,表示很满意,园子设计的很好,她更是给康熙单独设置一个园子,对方来不来她管不着,心意是要献上去。
毕竟康熙出人出力的,也得给点好处才是,再一个,若他用这院子赏人,也是极好的。
园子里的绿化有些不大好,都是刚从别处移来的,这会儿被太阳一晒,就有些蔫蔫的,路过小河的时候,卫有期弹进去一颗灵珠。
自打跟陈庶妃的玉坠接触以后,她的凝珠就升级了,变成了灵珠。
灵珠比凝珠小了一倍,里面的灵液浓度却翻了十倍,她最近拿来当糖豆吃,咬的嘎嘣嘎嘣,也挺有意思。
而灵珠在水中融化缓慢,他们浇水都是引用这条小河,想来过一段时日,这些奇花异草能苍翠起来。
之前是每天一颗凝珠,现在也翻倍了,每天三颗,一颗当糖豆吃,一颗泡茶喝,一颗就随心意处置。
胤禛敏感的捕捉到她的动作,问:“投进去的是什么?”
卫有期用帕子擦了擦手,柔声道:“大约是我的福气吧。”
胤禛:……
撒谎打个草稿可以吗?
两人携手去了仓库,面对那层层叠叠的坛子,胤禛犹豫的问:“要不你也弹点福气进去?”
这一坛一坛的拌,两人胳膊都得断了。
一百多个坛子,分成两列,整齐划一的码在货架上。
卫有期打开一坛子看了看,满意的点头,“还是少了些”
。
仓库画地很大,若是摆满,估摸着要上千坛才成。
东边是分装区,分过之后就运到成品仓库。
命人跟在她身后,替她揭盖子和合盖子,一百多坛下来也是一会儿的功夫。
再静置一天,就可以分装。
定了七夕的时候开业,乞巧节是女儿家的节日,也算图个好兆头。
满人并不禁止女子出门,外面有很多女子穿着骑装,骑马走在大陆上,并没有人多置一词。
看到这一点卫有期倒是很满意,以前在修真界的时候,她在外面行走惯了,被圈到宫中那么久,也是难为她。
索性弃了马车,一路溜达着走回去,看着皇城的风土人情,她很感兴趣。
修真界偏远地区的村民,都要比皇城根下的民众要健康些,这还是内城旗人,一个个又干又瘦,形容枯槁,虽然精神抖擞,到底粮食跟不上,吃的差,这人也就养不胖。
不能想象京城以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形容。
卫有期一声叹息,难得被勾起一点怜惜,暗自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去全国各地转一圈,把手中多余的灵珠投出去。
见她走神,胤禛牵着她的手,牢牢的隔开周围人,再加上他们穿着富贵,一般人也不敢凑上来,直接就绕路贴墙走了。
远远的能看到神武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裕亲王福全骑着马,跟一个青年笑哈哈的聊着天。
见两人过来,诧异的问:“出来做什么?”
宫中无事,一般不允女子出门,看两人手拉手闲游,不由得奇怪。
揉了揉肚子,觉得有点饿,就歪着头问:“可要传膳,你想吃着什么。”
“如今蒲公英正嫩着,恰巧底下也进上来不少,做成青团来吃如何?龙虾也正是时节,来一盆子,配着黄酒,吃个痛快。”
卫有期这边点着,小德张立在一旁聆听,紧紧的盯着,就怕错过主子的交代。
说完看向胤禛,就见他点点头,可有可无的将辫子甩到身后,漫不经心道:“再上一碗荠菜牛肉馄饨,要清汤的,我瞧着你爱吃。”
卫有期点头,她确实喜欢,前儿点了一次,硬是吃了两大碗。
“你要用些什么?”卫有期歪头,她点了不少,他什么也不说。
还知道问问他,也算是长进了,胤禛满意道:“跟着你就成。”
点好膳食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拿起书,卫有期知道,这时候她应该上前,柔顺的替对方捏着膀子,这才适宜。
这么一想,忍不住眯着眼笑:“胤禛,今日摘花,累的膀子酸痛,您给捏捏可好?”
说着瞟向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捏肩肯定舒服。
胤禛神色冷凝,满含寒气的斜瞟她一眼,薄薄的唇一开一合,说的话不怎么动听:“做这点子事就累,真真娇气。”
卫有期不满,唉声叹气的揉着自己的肩。
转瞬间,肩膀上落下一双有力的大手,滚烫的手心烫着薄薄的春衫。
揉肩的力度很适中,闭上眼睛享受这美妙的感觉,这般熟练的手法和姿势,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阿哥身上。
就算他是光头皇子。
心中有一瞬间的心疼,转瞬就被抛在脑后,卫有期淡淡开口:“正红旗这一次立下功劳,也给你带来不少的实惠。”
去年当今亲征噶尔丹,胤禛随从一道,掌着正红旗,虽然他没有亲自下场,可只要挂了名,就有功劳在。
新赏下的两个格格,也是奖赏所在。
胤禛提起亲征噶尔丹,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大哥与内大臣索额图领御营前锋营,何等紧要,而他却在外围,一点核心都触摸不到。
他掌着正红旗,可随时会被收走,看来他要做些什么,让地位更加牢稳些。
这么想着,下手就有些重,卫有期哎哟一声,回眸嗔他:“莫管是西瓜还是芝麻,都是多出来的不是。”
正说着,就闻到一阵迷人的香味,诱人食欲大开,小德张麻利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大片红艳艳。
个头很大的龙虾,背部宽阔,一看就知道肉多弹滑。
上面撒着蒜粒,葱碎,点缀其间,煞是好看。
蒲公英青团带着一股清香,满满都是春天的味道。
迫不及待的开动,顿时将胤禛忘在脑后。
一闻二剥头,三取虾胃四蘸汁,最后,开吃!
胤禛冷着俊脸,看向这自觉的福晋,一点都没把他当外人,不理不睬的自己吃个喷香。
好歹自己也替她捏了半晌的肩,都白忙活了不成。
又瞪了两眼,发现换不来关注,大长腿一迈,坐在了卫有期身边,眼疾手快的把她要下手的龙虾抢过来,慢条斯理的剥着。
卫有期遗憾的望了一眼那肥美的龙虾,转手向青团进发。
香甜软糯的口感,就像是把春天吃进口里,让她满足的眯起双眸。
用过膳食,漱口的档口,胤禛淡淡的开口:“过几日爷要去遵化,祭祀皇玛嬷。”
卫有期轻轻的唔了一声,抬眸轻笑:“要不要让绾绾跟着你?”
绾绾是跟着他的老人了,初为孝懿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当孝懿皇后薨逝,也就转而跟着他。
一贯在书房里伺候,东四所无论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卫有期猜度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一般,让她跟去也好,凡事能照看的周到些。
胤禛本来神色温和,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以她的洞察力,敏锐的发现他很不悦,周身的气氛变得冷凝起来。
卫有期安抚的对他笑笑,胤禛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望。
就听她温声道:“不若让青藤也跟上,免得绾绾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青藤比绾绾的存在感弱些,没那么招人眼,逢人提起来,十个总有九个夸,人会来事,笑的又甜,瞧着就觉得喜相,不知不觉拢了不少人的心,绾绾半点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