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闹脾气,回到家里也是哼哼唧唧的。
傅宪林从楼上下来,看到乐正生也是一怔,“你小子,怎么不吭一声就回来了?”
“师父,我这不是怕麻烦您吗?”乐正笑笑,拍拍小馒头的小屁股,“陆先生,姥爷下来了。”
“噢,姥爷……”小馒头神情恹恹的,藕节一样的胳膊环着乐正生,“阿生,陪我上楼打电玩!”
“……好。”
乐正无奈,朝傅宪林和俞桑婉点点头,“师父、婉婉,我上去了。”
“嗯。”
傅宪林看着他们上了楼,才去问女儿,“这是怎么了?小馒头和你生气?”
“哎。”俞桑婉叹息,摇头,“要真是跟我生气就好了,那还哄的过来。小馒头他是……和谨轩生气呢!”
“……”傅宪林一惊,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叹道,“哎,孩子是想要爸爸,不能怪他。”
俞桑婉蹙眉,沉默着。
“桃桃。”傅宪林想了想,还是劝到,“谨轩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是可以考虑个人问题了……”
俞桑婉没想到父亲也会这么说,急道,“爸,你怎么……”
“听我说完。”傅宪林抬手,打断女儿,“我知道,你和谨轩感情好,谨轩出了事、你拼了命也要保住小馒头,可是桃桃,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
他心中同样不无惋惜。
“你再嫁不是为了你自己……你看看小馒头,他慢慢长大,的确需要父亲,这对他人格成长、日后的待人处事各方面都很重要。”
俞桑婉心一点点往下沉,这个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对男孩子来说,母亲再好,也替代不了父亲。
傅宪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乐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你们彼此了解,而且,他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难得小馒头这么喜欢他。他为了你,到现在乐正鹏还不肯让他进家门,你知道的,乐正家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我知道,乐正……是我亏欠他。”
俞桑婉忧心忡忡,“可是,爸……”
“别急着否决。”傅宪林显然也是下了决心,“如果是五年前,我不会劝你……但是,桃桃,五年了,真的够了——你没有对不起谨轩,你守了他五年,够了。”
俞桑婉眼睛湿了,听到谨轩两个字,她的疼痛并没有比当年减少一分!
傅宪林看了看女儿,换了话题,“这个问题你好好想想——阿生回来了,去让厨房添菜,今晚我得和他好好喝两杯。”
“……嗯。”
因为乐正生回来,这个周末休息日,傅家是热热闹闹。
乐正生不能回家,他现在是傅宪林正儿八经的学生了,回来之后也是继续跟着他。
周一,乐正生送俞桑婉去上班。
车子停在观潮大道上,俞桑婉推开车门下车,笑的有几分无奈,“以后你不用送我,我坐地铁、公车就行了——”
“那不行。”乐正生也下了车,趴在车门上跟她说话,“既然我回来了,接送你的任务就是我的。”
俞桑婉知道劝不了他,也就作罢了,摇摇头,“我进去了。”
“下班给我信息!”乐正生在后面叮嘱她。
俞桑婉背对着她挥挥手,“知道了!”
乐正生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去了才笑着上车离去。
……
俞桑婉刷了指纹进入,因为时间还早,她选择走去行政楼。没走几步,竟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赫连肆。
赫连肆是晨起跑步的,身上只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他显然已经跑了很久,额前的刘海是湿的,一路到锁骨那里,都是汗涔涔。此刻,他正低着头,敛眉盯着俞桑婉。
“呃……”
俞桑婉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穿西服以外的赫连肆,多少有些不自然,“总统。”
“……”赫连肆无声勾唇,迈开步子步步逼近她。
俞桑婉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您,早啊!”
“呵。”赫连肆干笑,看着她的样子,眼底似乎冒着火!
俞桑婉能感觉到,他好像很不高兴。可是,为什么啊?这一大早的,也不可能是她得罪他了吧?
结果,赫连肆只是伸手一扯她的头发,那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又散开了。
几次三番这样,俞桑婉也恼了,惊愕的瞪着他,“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我说了!让你换个发型!”赫连肆微微抬起下颌,样子很认真。
“哈?”俞桑婉失笑,摇摇头,想起了相机那件事。
“总统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没有剪头发的打算,还有我托朋友也能买到相机。”
听了这番话,赫连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加生气了!
刚才他沿着外墙晨跑,刚好就看到了乐正生送她过来!看乐正生那个样子,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这个丫头,还说什么……她是单身?没有男朋友?
“托朋友?”
赫连肆低下头,凑近俞桑婉,“什么朋友?刚才送你来的那个男的?”
“……”俞桑婉一怔,错愕不已,“您!您看到了?”
赫连肆的注意点和她完全不一样,太会抓语病了,“什么叫我看到了?你这是承认了,你骗我?”
“……”俞桑婉粉唇微张,只觉得莫名其妙,“我骗您什么了啊?”
“你说,你没有男朋友!”
赫连肆皱眉,眉间一道浅浅的沟壑,他对女人完全没有经验,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火大!这种感觉,怎么就好像……抓到妻子红心出墙的丈夫?
他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俞桑婉。
俞桑婉嘴巴上涂了雾面唇膏,端的是诱人。
赫连肆盯着盯着,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一直在滚动。
俞桑婉不知道单身这个问题究竟是触犯了哪条规定,不服气的顶嘴,“是,我是说我没有男朋友,可是……总统先生,总不能说连个追求者都不能有吧?”
赫连肆一愣,想起了欧冠声的话——像她这么聪明、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人追?
“没事的话,我先去准备了。”俞桑婉忍着气、躬身,先走了。
赫连肆一扯颈间的毛巾,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烦躁不已……他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