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祠堂内陆陆续续有族人走了进来。
“咦?这祠堂的长明灯怎么熄了?”
“千年不灭的明灯,偏偏今日灭了,看来此次前往秘境,必定凶险异常!”
“可不是嘛,大家都得上十二分的心才是!免得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一派胡言!大清早的就说这话,小心我割了你舌头!”声音冷冷地自堂外传来。
墨怜雪眯起眼睛瞅去,见慕容阙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满脸都是高傲。
方才议论的几个旁系弟子见来人是慕容阙歌,立马闭了嘴,乖乖退到了一旁。
慕容阙歌见此嚣张的气焰更甚,不屑地轻哼一声,目中无人地从这些人面前走过:“有些人,自己没有实力,就怪罪于鬼力乱神之说,真是无用!”
退到一旁的那几个旁系弟子,面色有些难看,但依旧隐忍着没有发作。在这以实力说话的慕容家,他们根本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只能听之任之。
连他们穿的衣服也是红白相间的魂师服,区别于直系弟子的蓝白,仅仅看衣服就将不同身份的人群划分开来。
“三小姐说得是!这些旁系的,哪有三小姐你直系的厉害?”站在慕容阙歌旁的一人连拍马屁,“也不知道这旁系弟子怎么得到的令牌,不会是偷的吧?”
慕容阙歌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讶,道:“偷的?那还得了!渍渍……旁系的,就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墨怜雪不吭不响,就安静地坐在房梁上,好笑地看着那副高傲的嘴脸,随后,她微微瞌眼,闭目养神,这样的闹剧也真无聊。
“长老到……”
忽而,一声音从门外传来,祠堂内的众人,皆安静下来循声望去。
长袍高冠的长老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十七个手端托盘的丫鬟,人群让出一条道,长老们沿着道儿走到牌位处,齐齐转身。
众人见此,收敛了刚才的不满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齐齐鞠躬,喊道:“长老!”
慕容阙歌不以为意,双手环胸,昂着头不行礼,长老们见状,装作没看见,只挥挥衣袖示意其他弟子不必多礼。
众弟子谢过长老们,挺着身子恭敬地等候长老发话,长老们一致转身,面对祖宗牌位,手拿燃香,齐齐鞠躬高喊:“祭祖!行礼,一叩首!”
弟子们也是手拿燃香,随长老们一起鞠躬叩首行礼祭祖。
“二叩首!”众人又拜。
“三叩首!礼毕,上香!”长老们将燃香插到香炉,身后的弟子依次上前,很快便轮到了慕容阙歌。
她走到香炉前,把香插好,双手合十,低头行礼,刚刚一行礼,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慕容阙歌慌忙抬头,见正对面一块祖宗牌位,竟自中间断成了两半!牌位怎会平白无故断裂?难道……真有鬼神之说!
那方才的话岂不是触怒了神灵?慕容阙歌顿时慌了神,背上冷汗涔涔,急忙惶恐四顾。
众弟子见状也面面相觑,惶惶不安,倒是旁系那几个人,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却在心中偷着乐。
为首的洛赟长老,轻咳一声,目光若有如无地飘向房梁,那股击断牌位的魂力就是从梁上而来。
墨怜雪慵懒倚梁,毫不畏惧地对上洛赟犀利的眼神,神色戏谑。
洛赟早知晓了这天才少女,也不恼,只是和蔼地说道:“既然来了,就下来吧!马上要出发了。”
墨怜雪纵身一跃,落入众人视野,人群顿时闹开了花。
“她,她就是墨怜雪!天啊,那个十岁天才魂师!”
“墨怜雪!九霄宫鬼蚺大人的亲传弟子,慕容府的嫡出大小姐!?”
“没错,就是她!长得好精致啊……”
……
慕容阙歌见到风头占尽的墨怜雪,怒火中烧,狠狠咬紧红唇,那布满血丝的眼球,突兀而可怕。
墨怜雪笑了笑,从她身边走过归到队里。
洛赟走来,故意板着脸色问道:“墨怜雪,早来了那么久,为何不下来祭祖?”
声音没有半点责备,只是单纯的询问。
“我没有祖宗,何来祭祖之说?”墨怜雪冷哼一声,淡漠地回答道。
“哦?这慕容家的宗祠里,难道不是你的先祖牌位?”
墨怜雪冷哼一声,指着那些牌位道:“若为先祖,为何在我受人其辱之时不给我庇佑?若为宗族,为何还在天寒地冻时,将我弃之不顾?”
“什么祖宗?我墨怜雪没有!”
“本人就是祖宗!”
声音尚且稚嫩软绵,却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令人不寒而栗。
“墨怜雪你放肆!”慕容阙歌怒道:“洛长老,你还不惩罚她对祖宗不敬之罪?”
洛赟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墨怜雪一眼。这么狂妄的慕容家女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他不准备责罚墨怜雪,因为她的身份够强。慕容家巴结还来不及。
洛赟假装没听见墨怜雪的话,转身走到祠堂中央,上前半步说道:“各位都是家族中的精英,是慕容家族的未来,此次前往的秘境,凶险异常,恐有性命之忧。”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墨怜雪,继续道:“不愿进去的可趁早退出。”此话一出,众人有些不安,纷纷低声议论着。
洛赟抬手示意他们肃静又招招手,那十七个丫鬟款款走到前面。
“不过,诸位不比太担心,我们长老阁会给每人发送一块传送水晶,遇到危险,捏碎水晶就可自秘境出来了。”
“把这水晶发下去。”洛赟拿了一块传送水晶,走到墨怜雪面前,伸手递上:“这是你的,拿着。”
“不需要!”
“哦?”洛赟挑眉,额头上的皱纹叠在了一起,他捋了捋雪白的长胡子,慈爱地问道,“为何?这传送水晶,可是能在危急关头救命之品。”
墨怜雪淡淡回应:“没这个必要。”
“墨怜雪,你就这么自信?那可是秘境。”洛赟凝视着这张冷漠淡然的脸,企图从中看出一些装腔作势的端倪。
然而他注定是看不到了,她本就那么强大,强大到能够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