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流程依旧还在接着走,什么弟弟妹妹穿得跟花童一般给安锦儿献鲜花,朗读老师贺信,给爷爷奶奶敬茶、全家合影等等。
不管暗地里如何,明面上依旧是花团锦簇热火朝天。
安锦儿刚才公布的所谓订婚宴,倒是引起了一阵的轰动。
县城并不大,这两个孩子又是从小长大的,家里有同龄孩子的人家,自然也没少听见这些事情。
所以听得安锦儿的话,以及她说的那些事情,不算意外,只觉得这样似乎不太符合程序。
议论的人自然也有,还不少。
越少小地方,议论家长里短的就越多,没别的,大家拐着弯的都是亲戚,关系错综复杂。
“怎么这么早就订婚了?”
“其实也不算早了,十八岁的大姑娘,安家乐业嘛。再说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先下手为强,谁知道以后如何。”
说是大姑娘,看安锦儿完全一副小孩子的脾性,哪里有能够当家作主的样子,
李家那个小子倒是不错。
“我觉得奇怪的是,按照他们两家,是绝对不会把这两个宴席合并在一起的,这样显得男方也太不受重视了……”
“男方就一个副镇长,能做什么,还不是听安副的,有个好儿子,连带着老爸工作都能顺利不少!”
假设这两家联姻,他们心里也琢磨着,以后连那个副镇长都不能得罪了。
李厉之前要冲上去解释被拦下,强压怒火在这坐着,此时听着这些言语,脸色青黑。
这叫什么事情!
以前倒是可以说安锦儿胡闹,由着她的性子,但天地良心,他可是从来就没有招惹过她的,如今倒是弄得自己家高攀的样子?
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这要是上面还不说清楚,他可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此时,或许是李厉的祈祷起了作用,安建国总算是上台了。
他说话的就语调很是缓慢,“从牙牙学语到十八岁,锦儿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既然已经是大人,最主要的就是责任跟担当,要学会感恩,要为社会多做贡献……”
说到动情之处,他更是停顿了下来。
或许是职业病,要给大家留下鼓掌的间隙。
这样的停顿对于李厉才是最要命的,他的鞋一直磨着地面。
人生这么多年的习惯又让他做不出不管不顾大闹一场的事情来。
好容易,安建国才接着说道:“作为一个父亲,我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又有一种要看着她渐渐远离的痛苦,这样的悲喜交加我相信是每个父母都有体会的,锦儿今年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正是学本领做贡献的年龄,人生大事还太早了些,两个孩子如果有缘,不在乎这几年的时间,我希望他们能够明白我们的苦心。”
说完还开玩笑说道:“谁都年轻过,现在都孩子开起玩笑了,常常能吓人一大跳,我就在这表个态,免得引起大家的误会。”
原本事情也就这样了,隐晦地提了提,也就过去了。
但这样的说辞,跟他在会上说话差不多,可他忘记了这是宴席,不是他平时开会的会议室。
也就是下面这些年轻人,跟他下属不同,有人起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订婚啊!”
“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的,也太好笑了吧!”
安建国嘴角的笑意还在呢,就被这样问,他放眼望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捣乱,只好接着说道:“订婚是人生大事,哪里能如此草率,至少也要有合适的对象,以及合适的时间。”
这么一说,前面的人依旧不依不饶,他就又多说了两句。
这话里话外的,一开始倒是还好,但是被质问之后,话就有些刺耳了。
特别是听在当事人父母耳中。
“你听听,这叫什么事情!今天就不应该来,明明是他们家宝贝闺女闯祸,怎么的反而是咱们的不是了?说这些话好像我们家阿厉配不上他家女儿?有本事自己离远一点啊,这牛皮糖一般的缠着,他还有理了?十八岁也不小了!”陈兰在里面来回踱步,最后忍无可忍,“我要去说清楚!”
李副镇长拉着她,摇摇头,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只是劝道:“这事情咱们不好掺合,来日方长。”
毕竟安建国也说清楚了,这又是别人家的宴席,他们要再去就有些不依不饶了。
结果是定了的,不管是解释还是不解释,都没有办法完全说清楚,还不如不添乱,只心里这口气倒是咽不下去。
场上,安建国已经举杯敬过众位来宾,开席了。
安锦儿一直盯着场上,眼圈有些发红,她是知道李厉父母去过了的,要不然自己父亲也不至于被逼着解释,难道他们眼里就从来没有自己吗?自己做不了他们家的儿媳妇?
安锦儿倒是没有接着再闹,只等着陈兰夫妇出来的时候,她这才迎上去。
“陈阿姨——”声音倒是娇软。
只是此时的陈兰看着她,恨不得躲开三丈远,但安锦儿还是缠了上去,“刚才是我冲动了,我想着迟早都是一家人,干脆趁这个机会就说清楚算了,没想到阿厉,现在还在那边闹别扭呢。”
有些话大男人不好说,陈兰就认真对她说道:“锦儿,我们阿厉跟你,怕是没有这个缘分。”
要不是顾及这样的场面,她说话绝不会如此客气。
安锦儿面色有些古怪,“陈阿姨,以前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难不成你觉得我不能做你家儿媳妇,谁可以呢?祁南吗?是不是——”
她声音有些凄厉,惹得四周的人纷纷看过来。
然后,安锦儿更失态地冲过来,“祁南呢?她到底去了哪里,给我出来说清楚!”
“她离开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正在此时,外面都一个服务员急匆匆进来,对他们这桌人说道:“你们的一个同学在上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