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云昕便献丑了。”苏云昕得意一笑,对一众贵女的嫉妒目光回以挑衅之色。薛氏妄想阻止,但为时已晚,只能暗自着恼,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在皇后命人布置的当口,赵芊语旁边的贵女神秘兮兮道:“芊语,我瞧这苏云昕倒是好笑至极,入了火坑还不自知。”她又将目光投到苏泠月身上,“她妹妹倒是教我开了眼界,竟敢去弹那惹人非议的琵琶。”
“我倒以为那乐曲极是精妙,不想这琵琶也能弹出如此荡气回肠的曲子,说是绕梁三日也不为过。”赵芊语漾着优雅大方的笑容,眸中毫不掩饰对苏泠月的欣赏,“这倒令我对那琵琶颇有兴趣,想着等过几日也去学一学呢。”
“不要吧,虽说今日她确是颠覆了我对琵琶的看法,但喜欢是一回事,亲自去摆弄又是一回事。”贵女苦口婆心地劝道,“可莫要只图新鲜,那般金戈铁马、气势恢宏的曲子哪是女子弹得的?”
“谁说女子就不能弹了?”赵芊语端庄笑道,眸中漾出一抹想往的光芒,“虽说男儿志在四方,难道女子就不可心怀天下了么?”
“这……”贵女咋舌,还好赵芊语本就是钦定的未来皇后人选,不然定要祸从口出。
于是她悻悻收了话头,明哲自保。
就在她们交谈的光景,苏云昕已经做好了准备,意欲开始弹琴。
“嘎——”毫无铺垫,粗噶乐声骤然起,颇无美感。
如何形容苏云昕的琴技,于众人而言是个难事。即便是多年之后,他们屡屡回想此情此景,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平淡无奇。当然,这已是莫大的抬举了,若是往实话说去,自是颇为难听。
不知是否是因为苏泠月珠玉在前,还是苏云昕学艺不精所致。总之,这乐曲毫无章法可言,指法亦是凌乱不堪,众人心内哀叹,不求悦耳,只求不刺耳啊。
“嗡——嘎——”只见席上的人多紧皱着眉头,而一些贵女的脸上溢满幸灾乐祸和嘲讽之色。
苏云昕见得,心内颇为烦躁起来,一时间琴声更显杂乱,毫无旋律可言,哪里还有《凤凰引》锐不可当的气势?
良久,苏云昕怒火冲天地弹完了,全然忘记了身为大家千金的端庄自恃,毫无所惧地对上贵女们讽意满满的目光,“哼!”便气冲冲奔下了场。
“素闻苏大小姐才华高绝,果然名不虚传呢,”与苏云昕结仇的于念君冷笑着讥讽道:“毕竟这粗噶刺耳的琴声,世间难得几回闻呐?哈?”
另一个贵女轻嘲道:“这不是有幸听见了么?”
“为了欣赏苏大小姐的仙乐,怕是将我们的好运都用尽喽,”于念君瞪大眼睛,作悚然吃惊状,不无恐惧道:“也不知会不会折寿啊?”
“不会吧……竟这般厉害?”贵女耸肩,目露惊恐。
饶是再蠢笨无脑的人,也能听出于念君的弦外之音,端的是恶意讽刺。
“够了!于念君,你什么意思?”苏云昕冲身起来,尖叫道:“你要是有本事,你来啊,来啊!有本事你上啊!”
“云昕!”因事出突然,薛氏仍然没能拦住苏云昕的嘴,她气得狠狠跺了一脚。
于念君目露得意,讽刺笑道:“苏大小姐琴艺盖世,念君才疏学浅,又怎么敢呢?哈!”
“云昕……”薛氏赶紧奋力制住苏云昕,示意她不要再说,只因为周遭皆投来了看戏的目光,甚至还响起了说长道短的群嘲声。
“于、念、君!”苏云昕嗔目切齿。
“苏大小姐有何指教?”于念君挑眉。
“你……”
“二位稍安勿躁。”一道沉郁闲雅的男声响起,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只见高台上一位男子站起身来,一身鸦青色蟒袍,领口袖口皆用金线滚边,松束玉腰带,熠熠灯火下隐约可见银线绣制的四爪狂龙。
他长身玉立,眉目疏朗,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天定风流。既慷慨洒脱,又气势凌人,端的是难掩的意气风发。
但他的眸底却嵌着一抹锐利而凌厉的锋芒,令人望而却步。
若说齐王是初春尤寒的高风,他便是秋雨碧洗的长空。
而此人,正是大宁朝当朝三皇子——楚王顾景恒。
大宁当朝除却太子外,便仅有这两位皇子封王,无论是居高无上的地位,还是惊世的品貌才华,皆是其余皇子难以望其项背的。
不同的是,顾景恒却热心国事,不近山水,不谈风月。
楚王行至台前,神色爽俊道:“苏家二位千金才貌双绝,各有所长,苏尚书真是好福气啊。”
突然被点名,苏远信始料未及,本暗自揩汗的他只觉悚然一惊,立马起身恭敬道:“楚王殿下谬赞了,鄙臣不敢当,不敢当啊!”
苏远信小心翼翼地回答,只觉如履薄冰,今日苏云昕的行为着实过于出格了。他虽是一朝重臣,但若是惹恼了皇室,还不得跟蝼蚁一般卑微待死?
楚王朗声长笑道:“苏尚书很是谦虚啊。”
“鄙臣之女品貌平平,不足论,不足论的。”苏远信只觉冷汗涔涔。
事至此处,已然明朗。楚王此番出面,意在解围。
毕竟这场面已然有些剑拔弩张,两位千金若因私仇而大起冲突,闹大了都不好看。
“谢楚王殿下抬举……”苏云昕听到楚王的称赞后,水眸中即刻漾满了莹莹星辉,眉眼间尽是痴迷。
楚王闻言礼貌一笑,向她微微颔首。苏云昕只觉恍若置身云端,也跟着他笑。
苏泠月却只觉心内冷然,可惜这个楚王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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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会是男二么?(′?)?
为啥咱们泠儿会说他是个伪君子捏?总之有些原因哈哈哈…十里不多剧透啦,动动手指收藏一个呗~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