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某个小巷内，幽深却不僻静。反而往来者众多，阒黑的夜色下，人人皆行色匆匆。
若是仔细去看，便辨认得这些人都是以下苦力谋生的壮汉，肤色黝黑发亮，即便是微凉的秋夜，他们也只穿了一件褂子，健壮的膀子裸露在外，昭示着他们的身份。
几个人成群结队，一路低声交谈，行至一扇装饰媚俗的小门前停了下来。
几人相视一笑，细小的眼缝中不约而同地迸射出出淫邪的幽光。
为首的一人吆喝了一声，“王妈妈，老熟客来了，怎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呦~爷，您来啦——”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扭着细腰出得门来，媚眼里尽是暧昧之色，“奴家这不是来了么，今夜有些忙呢，哪里敢怠慢几位爷呀。”
不错，此处便是京城最下等的窑子，专供下苦力的壮汉发泄消遣的。稍微有点钱财的男子都不会来此处逍遥，说得不好听点，这里便是低贱之人的风月之地。
“妈妈的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为首的壮汉调笑道，说着还伸手在王妈妈的腰上摸了一把。
王妈妈也不避开，而是回以一个放荡的浅笑，摇着手绢讨好道：“几位爷，今儿刚到了几个小姑娘，嫩得很，保管你你喜欢。要不要尝尝鲜？”
几个壮汉闻言鼠目里霍然升起饥渴的幽光，像极了几只久未饮食的恶狼。
“不了，一般的就行。”为首壮汉面上立显难色，吞吞吐吐道：“妈妈，今儿爷几个没挣到几个钱，你看——”
王妈妈的脸色登时便垮了下去，不悦地吊起了眼角，“怎么？”没钱还敢来？
触及王妈妈眼中暗藏的鄙夷，为首的壮汉面上立时浮起了难堪之色，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作答。
而他身后一个稍矮的壮汉抢过话头道：“妈妈，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夜我们哥几个只要一个马子就行，价钱嘛，还是好说的。”
王妈妈闻言瞠目结舌，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将出来似的，继而上下打量了几个壮汉一圈，不屑道：“几位爷，有钱了再来玩不迟。”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王妈妈话里的嘲讽深深刺痛了为首的壮汉，他只觉作为男人的自尊被人羞辱了，登时跨步上前，挡住了王妈妈。
王妈妈媚目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以为他要打人，下意识就要张口尖叫。
预想中的拳头并未招呼下来，反而只见壮汉张开手掌，伸出五个指头，竖在王妈妈面前。
王妈妈愣了愣，皱起眉头不满道：“什么意思？”
“我出这个价。”壮汉粗噶的声音中带着盛气凌人的意味儿。
王妈妈这才恍然大悟，立马换上最初的那副谄媚嘴脸，暧昧一笑：“成交！”
“几位爷随我来，奴家给你们安排个顶顶好的。”王妈妈抬手掀开门前五颜六色的帘子，边走边叮嘱道：“几位爷可得悠着点，别把人给我弄坏了，不然的话……”王妈妈并不将话说完，却是引人深思。
为首的壮汉即刻会意，情知此处并非如同表面那般简单，王妈妈是个有手段的人，便急忙连保证道：“那是自然的，妈妈放心，放心。”
“奴家就是喜欢聪明人。”王妈妈笑得花枝乱颤，扭着柳腰领着几个壮汉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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