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十天,好似要了双喜的命一样,除去醒了瞪着儿子看,其他时间都不带理人的。
小妹偷偷告诉他,女人一孕傻三年,还有各种后遗症,要包容,不能生气。
然后他的也变得耐心多了,不理人就哄着,不吃东西就哄着,发脾气还是哄着。
双喜眼珠子动了动,道:“我想抱孩子。”
楚容昂首看去,忍不住轻笑,这位大嫂可谓是大开大合的伶俐人,用现代化的话叫女汉子,第一次抱孩子太过僵硬,竟是叫孩子哭了出来,从此只敢看不敢抱,喂孩子都是僵硬的不行,没想到过去一个月,终于按捺不住了。
楚开翰点头,道:“把鸡汤喝光,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抱孩子。”
双喜一瞬间恢复生气,捧着鸡汤,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见底,楚开翰又给她一碗鸭肉,看着她吃掉,这才收拾碗筷,亲自抱起孩子教她怎么抱。
楚容一旁看着,突然生出一种老了的感觉。
这时,楚长河兴致勃勃的出现在门口,碍于男女之别而没有进门,放低声音道:“二郎,你过来看,我给孙子取几个名字,你帮我挑一挑!”
楚开翰笑道:“爹取得名字都好。”
楚长河纠结了:“思源,光宗,耀祖,明义,明信,明礼,明德,明诚,我觉得都不错,你觉得呢?”
很明显,楚长歌已经连后面的孙子都取好了,明字辈。
楚容忍不住道:“爹啊,你不觉得这名字跟寺庙里的和尚差不多么?还仁义礼智信?光宗耀祖就不要了,饮水思源但是可以,不过太普通了!”
楚长河犹豫了下,终归全部放弃,他的孙子怎么能取个和尚的名字?瞪了楚容一眼,楚长呵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去。
不行,再研究两个名字!
楚容瘪嘴,自从家里多了两个孩子,不止她娘对她挑来挑去,他爹也学会瞪她了,哎,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瞎了眼,竟然找这么一个情人!
楚开翰道:“小妹,你心中可有选择?”
楚容道:“直接叫楚辞好了。”
多好听!
最终,楚长河用他根本没有的墨水还是取不出名字来,楚开翰直接用了楚辞二字,几天之后带着双喜和楚辞拜访村长,载入族谱。
香山村,新进门的女人是无法记入族谱的,只有生下孩子,才可以跟着孩子一起载入族谱,此为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由始至终,楚老爷子和刘氏都没有出现,叫村里人很是一番闲话。
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楚家热闹多了,孩子哭声日夜都听得到,一开始会因为担心而急匆匆跑去看,到后来淡定如常,哭得撕心裂肺也没关系,反而对身体好,不过,适可而止。
七月的太阳好似火炉,热得人恨不得直接长在水里。
楚容抱着冰茶,看着段白黎认真写着什么,这个人依旧风度翩翩,炎热之夏半点汗水也没有,反观自己,汗水打湿后背,惨不忍睹。
段白黎说心静自然凉,楚容说那都是骗人的。
七月末,八月初,段白黎更忙了,一只只信鸽进进出出,主仆三人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
楚容看在眼里,却没有问出口,但她大概知道,厮杀的战场更加惨烈,三国结成联盟,大成孤军奋战。
“啊黎,你这个…”楚容有些惊讶的盯着一张一字条上熟悉的字母。
字母她只告诉过小哥哥,而小哥哥很少和段白黎打交道,为什么段白黎却知道字母的存在,并且用于加密信息。
段白黎面不改色道:“我看过《楚氏字典》。”
楚容脸红了红,轻咳一声,有些心虚道:“你如何看的?这东西只有一本,被小哥哥好生收着…还是啊黎偷看的?”
段白黎笑而不语,埋头奋笔疾书。
八月中,边关战况流入民间,百姓哗然一片。
时隔一年,岐辖关再次失守,太子殿下重伤,一条胳膊截断,从此无缘皇位,储君之位迟早退位让贤,身心俱损,太子殿下直接被护送回京。
这时候,楚容才明白当初听到郡守对楚长海说的提及设立太子的意思。
内忧外患,大成危矣。
然,她只是小老百姓,不在乎天下谁做主。
“五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小花儿一脸恐惧,双手沾满鲜血,直接跪倒在楚容面前。
楚容侧开身躯,避开如此大礼,道:“怎么回事?”
“四叔想要杀我们,我娘为了保护我,被砍伤手臂,腹腔也中了一刀,我害怕…”到底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全新心的依靠只有陈氏,亲眼看到陈氏身受重伤,自然恐慌非常。
本来想找二堂哥求救的,却没想到二堂哥已经出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五姐姐。
楚容拉起她,率先走在前头:“快点跟上。”
小花儿急忙小跑着追上去。
此时的陈氏可谓是凄惨极了,腹腔插着一柄长刀,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手臂上伤口翻卷,猩红的伤痕触目惊心,鲜血汩汩而流,任凭她如何用力捂住,血都是止不住的流。
小花儿眼泪哗啦,直勾勾盯着楚容,满心的希望全都交给她。
而楚容也没叫她失望,粗浅止血,而后请来六爷爷包扎伤口,六爷爷人老成精,明知道这伤口非同寻常,却没有说出口,他也有顾虑,他也有家人,留下几服药,六爷爷便不打算招惹这趟麻烦。
楚容也不强求,郑重道谢之后便自己动手,一天一次换药,直到陈氏伤势稳定,不再反反复复发热。
“小花儿,带着你娘离开这里,从此用你的肩膀扛起一个家,你敢不敢?”楚鸢的存在是个秘密,大房和楚长海是一条船的人,不担心他们泄密,但是三房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楚鸢的底细,因此,楚长海疯狂的选择杀人灭口。
小花儿白着脸思虑良多,终究是点了点头:“五姐姐,我敢,我会照顾我娘。”
楚容满意了,小花儿年纪不大,心眼不少,也许见多了爹娘对其他人的冷漠,也知道人情世故,很清楚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想要活着,只能自己站起来!
八月末,香山村再次出现毒蛇伤人事件,这一次,直接死了人,而这个人依旧是楚家的人,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陈氏经历丧子丧夫丧女,终于是扛不住疯了,不过几日,便被发现掉入水潭之中,死不瞑目。
所有人唏嘘楚家几次三番的祸事,暗暗保持距离,与此同时,一辆马车飞奔离开三里镇,在无人知道的时候,远走他乡。
九月,马车停下,一道本不该存在的声音,唤醒马车中忐忑不安的两个人:“娘,小妹。”
“儿、儿子?”
“哥哥!?”
本该葬身火海的楚开明,一脸阳光明媚,他的身边,一个年轻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身边也跟着孩子:“是我,娘,这是我媳妇儿,这是你两个孙子。”
年轻妇人温柔的点头,走上前,将怀里还在襁褓的孩子抱给陈氏看。
向来冷漠、觉得关起门过自己日子就可以的陈氏潸然泪下,看着沉睡的孙子,脑海中回忆过去了三十几年。
……
“三叔家的人其实还好,冷漠归冷漠,但是他们不会背后伤人,看在同亲血缘上,就让他们改头换面,重新开始吧。”楚容将人送走之后,楚开翰才知道楚容背后做的一切,欣慰的同时,还有浓浓的骄傲。
这就是他的小妹,嫉恶如仇,却也顾及亲情。
“啊!大哥!你儿子尿了我一身,快点抱走!”楚容瞪着眼睛,胸前衣服上满是水渍,若不是她躲得快,那些童子尿直接入口了!
小破孩子!
躺在她腿上的孩子咯咯直笑,圆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此时已经知道认人,好似在嘲笑小姑姑太过愚蠢。
楚开翰忍不住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响亮,很快感染匆匆而来的一家人,众人齐齐发笑。
脸色一点点变成青色的楚容:“……”
九月,京城科举如期举行,意料之中,楚长海错过了,因为楚开墨一系列打击报复,楚长海焦头烂额的同时还躺在床上病倒了,拖着病体处理正事,却因为楚开墨恶劣的破坏力而郁结在心,生生错过九月科举。
“对不起,十皇子殿下,卑职重病在身,无法远行。”
一句话,楚长海几个月的精心讨好,变成了泡影,十皇子不再搭理他,送过去的孝敬直接被退回来,儒雅公子变成阴郁男子,行事手段偏向暴戾与残忍。
对此,楚老爷子脊背更弯了,头上已经找不到一根黑发,刘氏也变得沉默。
这时候,楚开墨才收拾行囊,急匆匆往家跑,沿路收集各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十月,三国联盟第一次出战,继岐辖关失守之后,包括素有粮仓之城的硫岩城在内的三座城池接连失守,士卒军将死伤无数,军心动荡。
天下纷争拉开序幕。
老百姓惶恐不安,第二次征兵在所难逃!
一连几天,楚容发觉段白黎魂不守舍,盯着一张羊皮地图能坐上一整天,钱老和尚华多次被冷言驱赶,主仆三人出现摩擦。
楚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终于在某一天假装轻松问道:“啊黎要离开了么?”
此话一落,楚容看到段白黎猛然站起来,眼眸深深,好似万千情绪酝酿难以发泄,乌云滚滚翻腾。
“你在纠结什么?啊黎本就不属于这里,不是么?”楚容笑着说道。
然后,这个向来不会说情话,不会过分违背圣贤礼教的男子突然抱住她,哑着声音道:“若是我离开,容容会等我么?”
果然如此,这个人的确不属于香山村,也不属于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不是么?
尽管如此,楚容还是觉得难受,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挪也挪不开,反而越来越沉,沉重得她几乎承受不起。
深呼吸一口气,楚容道:“啊黎做主便是,我只是个小农女。”
恍惚之间,楚容想起段白黎曾经给她的大把田契,因为拿人手短,楚容并没有全数收入囊中,而是与段白黎对半分。
忍不住想笑,也许那时候的啊黎就想到今日。
两年多的战争消耗,大成已然出现国库空虚之相,否则也不会征收税收!
到底不是真正的柔弱女子,楚容很容易想开,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现在的她不过十二岁,等到十八岁,这个人若是还没有回来,她可以去找他。
六年,有何等不起?
当日婚约已定,这个人招惹她,就不要妄想轻易摆脱她!
一枚玉佩出现在段白黎手中,她道:“啊黎,凭借此物,可动用十座粮仓。”
段白黎身躯一僵,哪怕对方不愿意将钥匙交给他,他也有办法自己拿走所有粮仓,而且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个小丫头毫不犹豫的将密令交给他…
果然,容容很聪明,知道他赠予田契有所图。
不过…
一方令牌出现在楚容手中,他道:“此为护国将军府名下产业密令,除我之外,任何人手握此物方可挪用。”
粮食可以拿,拿的代价却是他的整个身家。
也就是这个时候,段白黎才第一次泄露他的真实身份——护国将军府,那个神秘军师的专用府邸。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来历、以及他的容貌,但所有人都知道,军师手中,从无败绩,此也是三国在军师失踪三年、生死不知之后,才敢联手并且气势汹汹的原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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