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近道，折身回到住处。
原来一个人的记性也会这般好，走一段生路也不会迷路。因为知道不会有人找她，所以不敢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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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刚拉开到一半，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心水慌忙拉开被子，将自己卷入其中。
门被快速打开又合上。
稍稍急促的呼吸，千夜不发一言，揭下面罩。
千夜正是暗卫的首领。
“你去了哪里？”千夜问。
嗯？被发现了？心水不敢确定，继续装睡。
“其一，你并未接任务，时间充裕，自然是不会将鞋子乱丢。其二，被角之外露出黑色暗卫服，你连外挂也没有脱去。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察觉到来人，并不吃惊，反而一动不动继续躺着。暗卫们素来机警，我问你问题，你非但不作答，反而继续躺着。”千夜冷静分析：“由此，我可以断定你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整理。”
暗卫违令是要受到惩处的，心水本想遮掩，无奈人家分析的有理有据，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属下...属下不过是去方便了。你们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千夜神色凝重：“五步一守卫，十步一岗哨，守卫十分严密。不能打草惊蛇，只在外围查探了一番。”
难怪回来的这么快。
千夜褪了鞋子躺下，严肃道：“暗卫要守着规矩，没有命令，你不可以四下走动。”
自己露出的把柄太多，心水也不再辩解，只能答应道：“属下遵命。”
一夜无眠。
千夜十分机敏勤快，太阳还只是露了个头，他就合了外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打坐。
昨天打坐，今天又打坐，心水不解：“古有闻鸡起舞便起床练剑的，你起的如此早，不练剑反而打坐，到底是为什么？”
千夜淡淡的说道：“修练修练，练的是武，修的是心。打坐，是为修心。一个劲的练武却不修心，武功也很难长进。”
心水表示自己很难理解。
千夜解释道：“与武功相比，谋略更甚。刀刀剑剑，起承转合之间，如何抓住对手的软肋，如何抓住时机，更要参悟。”
她一直直来直去，打打杀杀，倒是很少考虑计谋的事情。就算是被暗算，也很少反思，与千夜比起来，倒是差了一截。
“我还没来嵩阳之前，有一次有幸参加了武道大会。两位高手针锋相对，争武道大会的冠首。打的难解难分，谁也没有片刻的疏忽。从天明硬生生的打到了暮色。一位高手从袖中拿出一柄恍人的亮剑，另一位高手片刻愣神，就被对手站了先机，杀的连连败退。”千夜沉思：“虽然论武功两人不相上下，但其中一人预谋在先，取得了胜利。”
故事简单，道理深刻，谋略的确是一件重要的事，心水点点头，犹豫要不要也跟着他一起打坐。
叩门声轻轻的敲了三下。
“进来。”千夜不动，继续打坐。
心水认出，此人正是昨日出去的五人之一。
“沙霸的手下搜罗了十位美人，已经到了边塞，估计明早就能到燕国了。”
千夜的表情总算好看了些：“戒备森严又如何？偷袭不行，明道也可以走通。”
“你的意思是？”
千夜眼波微动：“男扮女装，混入城中。”
“此计圣妙，只是...如果让宫中的女子去，不但派不上用场，只能惨遭蹂躏。如果找江湖女侠，怕不愿同嵩阳有交情。依属下看，不如选个暗卫男扮女装，拖上几日......”
千夜点点头：“沙霸野蛮，却最喜欢娇柔的美人。你我恐怕都不合适。”
心水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要找的人是红玉，可不是什么沙霸。
两国交战在即，沙霸就算再爱慕女色，也会充满戒备，她到不一定有时机见梦音，只怕到时候想跑也没那么容易。
“踏破铁蹄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暗卫的眼神转了转。
千夜不解：“为何？”
“主上新挑的暗卫就很不错。”
南宫镜夜殁了，嵩阳的势力也有了波动，嵩阳真人一句话，原本属于镜夜的暗卫便被慕容御皓选去了许多。她能如此顺利不被怀疑，也是因为钻了个空子，镜夜的属下和御皓师兄的属下并不往来。
千夜皱着眉毛冷眼看了心水半响：“他果然不错。”
算来算去竟然算计到了自己头上，心水小心肝颤了颤，连忙拒绝：“属下的武功实在是差，恐怕不能担当如此重任。”
“暗卫要么宽肩，要么熊腰，要么血腥气重，都不大合适。”
他们不合适，你就挑咱，这不公平。
“我不管你原来同镜夜公子的关系如何，只是既然已经成了我们主上的暗卫，便要为我们主上做事。你本该积极，怎么反倒推脱起来了？难道是不把我们主上放在眼里？”千夜隐隐愠怒。
不把御皓师兄放在眼里，这么大的帽子她可担当不得，心水搅搅手：“并不。”
“那就是了，这番任务也只有你最为合适，任务重大，如果成了，我定表明主上，重重奖励于你。”千夜凝神。
先是威逼，后是利诱。本来也无法拒绝，可她是个女的，并不是男的，说出来自己的身份又怕连累了镜夜，只能推脱道：“我接的任务甚少，害怕坏了定好的计谋。”
“我看月兄你虽不是女的，但更像是个女的，吞吞吐吐磨磨唧唧，不过是让你扮成女的混进去，有什么好怕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是个男的，还怕被非礼了不成？”暗卫嘲弄。
可咱就是个女的啊......千夜淡淡道：“有传言道，沙霸虽然威猛，却从不强迫女子。只要你不动，他应该是不会动你的。”
心水不语。
千夜只当默认：“这次打听消息是一方面，找准时机不露声色的杀掉沙霸也是必要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