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南对她的声音并不陌生,他们属于旁系亲属。他跟墨炎差不多年纪,景瑜却要喊他一声哥哥。但对公来说,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存在,只有利益。而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不哥哥弟弟的,而是跟从大家的叫法。
“是墨董啊,您快过来坐,过来坐。”肖华南见到晚夏倾世的俊颜,立马整理下自己的仪表起身,在绕过销售经理的时候朝他翻了下眼皮。随后他走到自己的总经理位置,马屁地拍了自己座椅,喊晚夏过来坐。
又是只变色龙!晚夏冷笑说,“这可是肖总您的位置,我坐不合乎常理吧,还是您坐,我说几句话就走。”
开什么玩笑,整个墨氏集团都是他的。他想撤他的职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肖华南见晚夏皮笑肉不笑地说,眼角一抽,听她的话坐下,“您这是说什么话,您一来我这就急着走,要是传到姨婆耳朵里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怠慢你的呢!”
晚夏也不跟他绕弯,“肖总,我来这里呢不是来享受旅游的,是来视察工作的。一会你带我们去分公司郊外的厂子车间里面转转。”
肖华南一听,当下起劲地一拍双腿说,“这个行,我们现在就去。”
“等一下,你先别急,你让你秘书整理一份这边分公司的详细资料包括近来的业绩、财务报表、产品研发与生产情况等。现在是十点,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搞定交给我。”
肖华南脸露为难地说,“这也太赶了吧!这都临近年末了,各部门都挺忙的,业务部那边忙着在外收钱的收钱,生产部那边忙着交货的交货,技术部那边忙着做竣工资料,财务部那边忙着年终总结,审计什么的。哪有时间整这些东西。”
“你的意思是你这分公司很忙,暂时抽不出空来忙我交代的事了?可我刚才转了一圈怎么没发现大家这么忙?上班时间打游戏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一点上班纪律都没有呢?”
肖华南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辩解说。“哦,这是我教给他们平时解压的方式,让他们偶尔放松一下也好。”
“你倒是体恤员工,一让他们放松就一下子放松二十分钟。而我要求你让人整理的资料应该平时就整理的,对于我的这个只需动动手指五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却推脱不肯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华南脸角的肉颤抖了一下,“墨总,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不按你的吩咐去做。”
晚夏不耐烦地提高音量,“既然没有,那还不赶快去做。”
肖华南被她吓了一下,哆嗦了一下身体,当即应声,“好,马上。”在经过销售经理面前的时候停下来小声地斥责了一句,“汪健,怎么墨景瑜来了,你都不让人知会我一声。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吃了瘪的肖华南很快将整理好的一套资料纸质和电子版各一份递交给了她。
“那带我们去郊外吧!”晚夏将资料递给易薇保管,从座椅上起身对着肖华南说。
于是,肖华南叫上了生产部长和技术部长一起去了郊外小镇上的厂子做视察。
为了突击检查,晚夏和易薇和肖华南一车,而辰逸则和两部长一车,大概半个小时到郊区的小镇上。墨氏分工司的厂子路段还算好认,在宽敞的十字路口,有个醒目的大标牌。
而在晚夏意料之外,在肖华南闲散的公司制度下,这郊区的厂子管理得倒是有模有样的。就算是肖华南本人进去也要做登记,而且他们的车子一律规定停放在厂外的露天停车场,步行进入场内,幸好厂子不算大。厂内到处装有摄像头监控,无监控不到的死角,进车间则需穿戴无菌服,同样要登记。
由生产部副部长引领他们对正在生产批次的产品做介绍并当场抽验产品合格率。视察完了车间再是存放完原材料的地方,接着是整个厂房的环境卫生。
检查完了之后,也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厂子里不管饭,但给足了吃午饭和休息的时间。规定中午11点半吃饭休息到下午一点半上班。所以肖南华只能带着晚夏他们去镇上小饭馆吃。
吃完饭肖华南开了钟点客房供晚夏他们休息。趁着午休这会儿,晚夏跟易薇打了招呼,一个人到街上的花店买了两束白色马蹄莲,搭车去了附近的公墓。
今天的公墓大门口有些堵,车子排成了一整条直直延伸至最里面一道小门。许是因为GE集团锦少夫人的过世入葬吧。晚夏庆幸她是走着进去的。
在走进去的过程中频频引来不少路人的惊叹,英俊的外表简直与站在这里唯一一座独立且豪华墓地上的那位天之骄子不相伯仲。
感受到身两旁有无数道眼光朝自己照射过来。晚夏这才反应她下车时忘了把从花店出来去小摊上买的墨镜和口罩戴上。她赶紧地摸出口袋里的这两样遮住脸蛋。
进了最里侧那道小门,走过一条宽阔平坦的水泥地到了落满墓碑的地方。晚夏先是去了那座埋葬墨小鱼坟墓前悼念。有点惊讶有人早她一步看过她了,送了一束白玫瑰和一盒七彩糖果。不知道谁凑巧在今天和她一起看她。
清除掉内心对来看小鱼那个人的猜测,她放下手中一束白色马蹄莲安放在她墓碑旁说,“小鱼,我来看你了,虽然来得有些晚,但总算来了。想不到我们竟然同在过一所福利院,而我却没在院里的档案里找到你。我相信那个盗窃你档案的人迟早会被警方抓捕归案......”
晚夏站在墨小鱼的墓前说了好多话,忽略掉墨炎不好的,把他正能量的一面说给了她听。
不知觉过了好一会儿,晚夏不经意抬头看向远处坡顶那座豪华墓地。那儿的人早已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两个男人并肩站在那里交流着什么。她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但凭穿着还是能大概分辨得出,一个是苏锦言,另一个则是慕凡。
晚夏低头看了眼表盘,快一点半了,按以往景瑜的午休时间,两点半时候辰逸会准时去敲她的门叫醒她,所以为了不多事,她这边完了后必须快点回去。
想到这,晚夏吐纳出一口浑浊的气息,扬起下巴捧着花踏上石阶朝高处迈去。
“苏锦言,因为你,我和晚夏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相认。你说要我摆正慕晴和晚夏之间的关系,我摆正了。去国外出差前,我把妹妹托付给你,你说你会照顾好她。我才走了没多久,她就出事了。就连她走了几天,你还瞒着我不说。”
慕凡难过地说到这,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到了秦法医把她骨灰带回来,你才告诉我她在J省被一场大火烧死了。苏锦言,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自从遇见你,我们兄妹就没有一天好过。现在你真的把我们阴阳相隔,你满意了吧,你开心了吧!”
苏锦言原本的心情并不好受,此刻被慕凡痛骂着,雪上加霜,抑郁的胸口仿若被冰锥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
“慕凡,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你放心等我查出她真正的死因,为她报了仇,将那些害她的人都绳之以法后,我自会下去与她赔罪......”
然苏锦言的话还未说完,一记巴掌挥在了他脸上。“苏锦言,痛吗?这一巴掌我是替晚夏打醒你的。”
她吃痛地将打他的那只手背在腰后五指捏了捏掌心,然后冷嘲地牵起嘴角说,“你就是如此看待你自己生命的。你知道晚夏为什么要离开你吗?她就是不想拖累你,想让你过得幸福。因为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她要经历比一般人还要多的磨难与坎坷。她有过想放弃的念头,有过委屈,也有过挣扎,至少这一世她不后悔。”
“......”苏锦言被突然上脸的一掌打得有点蒙圈了,也是无话可说了。他都不知道眼前戴着墨镜、一身黑色休闲的西装洋气打扮的墨景瑜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人现在不是该在N市,忙着刚上任的事情吗?
别说苏锦言懵住了,连边上的慕凡都被她吓一跳,莫名其妙地说,“那个,你是谁!”
晚夏这才将抬起、投放在苏锦言身上的眼光移到慕凡脸上。她礼貌地朝他伸出手,就如大一时候来郊区支教第一次重逢时候,“慕凡哥你好,我叫墨景瑜,是晚夏在N市大学的校友,算得上患难朋友。我是过来悼念她的。”她说完摘掉墨镜,将手中的一捧花递放在了墓碑旁。
“墨景瑜?你是N市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墨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你跟晚夏是朋友,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