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格格瞟了一眼,料子要比往年的更滑润些,想来是挑了最好的来。俪贵妃忽似想起什么来:“昨日,外面递了家信,父亲的意思是想为你求一门亲事。”
宛若格格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抓住了要害,小心试探的问道:“不知父亲看中的是哪家的公子?”俪贵妃傲气的说:“这寻常人家的公子哪有资格配上贵妃的妹妹,抚远将军府的格格。父亲的意思是七王爷或者贺府的少将军贺延寸。你的意思呢?”
宛若格格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父亲做主便好。”俪贵妃拉住她的手:“傻丫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父亲怎会知你的女儿心思,你不同姐姐讲,姐姐如何回复父亲呢?”
宛若格格把手抽出来,似是害羞般低头,轻唤她:“哎呀,姐姐。”俪贵妃笑着摇头:“罢了罢了,你丫头素来没主意惯了,况且又不曾见过贺将军。倒也是为难你。下次宫宴可不准逃席了。倒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起,你也好仔细看看。”
宛若格格趁她午休歇下,满怀心思的出了毓秀宫。
抚远将军府不过两位格格和一位公子。纵然她只是俪贵妃母家通房所出的庶出格格,也比一般人家的嫡长女得宠些。俪贵妃虽然跋扈骄傲,但对她这个家妹却是实打实的不错。加上她性子淡薄,懂事,在府中倒也过得如鱼得水。不过宛若格格心里清楚,豪门世家,再多的亲情到最后都是利益。
如今父亲已经起了联姻的念头,怕是被皇上立后的旨意气得不轻。贺府的少将军贺延寸自然是不用说的,从他祖上起就四处征战,手上的兵权与韩呈手上的散兵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七王爷作为曾经与广亲王并肩争夺皇位的皇子,在新帝登基之后,在朝中依然不受任何影响。想来其背后的势力何等强大。只是两个人作为联姻对象,其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贺将军虽然手握重兵,但家世忠良,皇上再有戒心,却无杀心。这边防还是能放放心心的交给他。与他联姻,无非是在朝中求一个后路。保全他们韩式一族的荣光而已。可若是父亲选了七王爷,这便是赤裸裸的站到了皇上的对面。无异于弑君夺位。
宛若格格心里有些慌神,她虽生为权利中心之人,却不欲卷进这朝中争斗。她站在水桥上发呆,心中又起了另外一个想法,如果联姻的对象是他,莫说是进入朝局,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怕也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可要真是他,那该多好?
有侍女经过唤她:“格格,贵妃醒了,正四下找您呢。”宛若格格被惊了一下,回过神应付道:“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她一边下桥,一边嘲笑自己荒唐的想法。
自己就算记挂解围之危,可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两人再无可能。反倒是她,总爱做着这样的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