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皇后高傲道:“我不用向你解释,今日前来,不过是想问你一句。当年,你靠近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利用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过真心?”齐子都苦笑一声:“陈年往事,我不记得了。”
钰皇后情绪突然失控:“不记得,你是不敢承认吧,你跟和玉楼的那个女子,我都知道了。齐子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那封信,我才沦落到去和亲,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我。”
齐子都很快反应过来:“所以,那些来抓我和父亲的人,是你安排的?温歆,纵然我从前负了你。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钰皇后的眼角湿润,怒吼道:“我变成什么样子,和什么的人来往,都是你们害的。若不是你的那封信,若不是当年的俪贵妃在众人面前指控我私相授受。若不是当初我被和亲之时,你的视若无睹,我怎么会这么恨你?齐子都,你真的好狠心,你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的真心,却变成了你对付皇后和常宁公主的武器。”
齐子都转身坐下:“既然现在我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你想怎么样?”钰皇后收起眼泪:“你不求饶吗?或许,你说些好听的话,我还能放过你。”齐子都笑道:“你是让我说,我对你的不闻不问是有苦衷的吗?还是想让我告诉你,其实,我和轻舞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温歆,别骗你自己了,我有没有对你上过心,是不是对你虚情假意的利用,你心里,其实非常清楚。”
钰皇后最后一丝贪念被他无情戳穿,面露恨意:“你就不想活着出去吗?”齐子都淡然道:“轻舞已死,这世间,我也待够了,你若是想要动手,就现在吧。”
钰皇后松开紧握的手,凄惨的苦笑:“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如今,你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想让我替你了此一生,齐子都,我真是瞎了眼,当初不过是你几句关怀,我便傻傻的上了当,呵,是我错了,竟然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对我好。”
齐子都闭上眼睛,不想在同她争辩什么。不管钰皇后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管她和什么人搅到了一起,敢在大晋的流放之地劫人,这些事情,他统统不感兴趣。七王爷趁乱逃出京城,他们这些人,便再无翻身之机。他现在,不是苟延残喘罢了。钰皇后恨他入骨,给他一个痛快,他也能早点去见到轻舞。
钰皇后见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心里知道他已经准备赴死了,她冷笑一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念的离开暗牢。
一个在宫中常年备受冷落和欺负的公主,在一次意外之中,与一个年轻公子相遇,那些温暖的话语和贴心的举动,让她忘记了宫规,违背了自己的本心,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一一照办,即便是让她离间自己的姐妹。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深情的男子,却是另有佳人,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皇上对后宫的人选,戒备很严。每一个嫔妃的出身来历,他都很慎重,七王爷思来想去,与其重新培养一个妃子,倒不如在现有人里面选。看来看去,他挑上了侪贵妃。
侪贵妃温柔贤淑,在宫里又不引人注目,而且和当时得势的俪贵妃走得很近,这对七王爷来说,正是最佳的人选。他安排了轻舞和齐子都的相遇,然后用轻舞的身世和他做交易,让齐子都对他忠心耿耿,顺便告诉他,自己需要侪贵妃做自己的眼线。看在轻舞的份上,齐子都从来不敢违背他。就连接近温歆公主,让常宁公主在宫中没了皇后这个帮手,也是他的主意。
只是七王爷没有想到,这一招棋,还没来得及发挥它真正的意义,便被俪贵妃截了胡。事情的发展虽然不如他所料,但幸好也没牵扯到他的人,只是可惜,没能把常宁公主拉下水。
钰皇后到了楼梯口,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无恙以后,才慢慢上去。越泽见着她出来,直接从入口下去。不过一杯茶的功夫,钰皇后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越泽就重新出来。钰皇后心跳如雷,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越泽把石像挪回原处,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说:“还不回去吗?”
钰皇后犹豫了一下,终是问出了口:“你可是给了他一个痛快?”越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剑割喉,我的剑法,向来是这么准的。”钰皇后突然转过身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心痛如绞,身子微微蜷缩。
越泽不明所以的摸摸头:“你怎么了?”钰皇后用力的摇摇头,一语不发的跑出院子。直奔房中。齐子都死了,她为什么这么伤心,她为什么要哭?是齐子都对不起她,她没错,自己只是报了仇而已。钰皇后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依然难受,她开始有一种窒息感。仿佛自己掉入了海里,下一刻便断了气。
七王爷忙着把明日行动的事情同部下交代清楚,倒是没注意到他俩一大早的动作。快到晌午时,越泽才现身,七王爷说得口干舌燥,刚喝了一口茶水,见着他下楼,随口问了一句:“你和钰皇后今日去哪里了?大半个上午都不见人。”
陪钰皇后去过暗牢以后,越泽回去又睡了个回笼觉,他说:“钰皇后不知道,大概还睡着吧,我可不想你,喝了那多酒,还能这么精神。”七王爷也没多问,只是让他过来看布防图。
越泽在他旁边坐下:“情况都打探清楚了?”七王爷点点头,把章栾和李诤的巡防路线讲给他听:“为了以防城中有埋伏,咱们明天以一个时辰为准。”越泽蹙眉:“来得及吗?有那么多府邸。”七王爷坚定道:“咱们只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真要较起劲来,咱们不是对手。”越泽挑眉,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