缊亲王把府邸安顿好了,就直接进宫面圣,洛闵挡在承乾宫门口:“缊亲王,对不住,皇上这个时候,恐怕谁都见不了。”缊亲王虽然年事已高,但当年挥斥方遒的威严还在:“让开,你不过是个臣子,竟敢阻拦本王。”
洛闵倒是个不屈不饶的性子,并不怕他:“皇上有令,下官也没有办法,若是缊亲王想要硬闯的话,下官只好让章大人把您送出宫去了。”缊亲王怒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在朝中的时候,就连皇上都只不过是个王爷,今日你小人得志,竟如此冒犯本王。”
洛闵只是赔礼,却并不放行:“缊亲王,下官多有得罪,等皇上什么时候愿意召见您的时候,您再来向皇上告下官的罪,到时候,下官一定向你请罪,任打任罚。”缊亲王气得浑身发颤,却拿他没有办法。
珍妃正好来承乾宫和洛闵商量事情。见着这一幕,赶紧上前劝和:“缊亲王,什么事情和洛大人这般动怒?”缊亲王见着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珍妃,你来的正好,这洛闵仗着皇上宠信,竟敢冒犯本王,不让本王进去面圣。”
且不说缊亲王自己本身就是皇室宗亲的身份,就是从前他在前朝的那些政绩和建树,都足以让珍妃对他客客气气了。更为关键的是,珍妃的母亲,是缊亲王家的格格。珍妃替他顺了几口气:“您别生气,洛大人不是针对您,确实是有苦衷。”
缊亲王见她还向着洛闵,更是生气:“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吃里扒外了,见着外人欺负本王,还帮着他是吧。”洛闵轻呵了一声:“缊亲王,下官不才,不敢欺老。但珍妃娘娘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宫里的主事,您对着她大呼小叫,恐怕不合规矩。”
缊亲王气冲冲的指着他们俩骂道:“长本事了啊,这么没大没小。好,你们两个给本王记着,今天敢对着本王这般刁难。来日,本王一定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奏一本。本王要让皇上把你流放。好让你记着,在这大晋,就没有人敢惹怒本王。”
洛闵故意气他:“下官等着,缊亲王可不要失约啊。”缊亲王拂袖而去。珍妃有些埋怨:“洛大人何必为难缊亲王,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罢了。”洛闵提点道:“正是因为有太多不知情的局外人,所以才要杀鸡儆猴。不然,所有的大臣都来承乾宫闹,以我一己之力,恐怕是难以抵挡。”
珍妃有些愧疚:“是本宫鲁莽了,未曾替洛大人考虑过处境。”洛闵宽慰道:“无妨,宫中琐事众多,倒是辛苦珍妃娘娘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殿中而去。
待殿中只有两个人时,珍妃问道:“皇上可好些了?”洛闵摇摇头:“一如往常,不过,伤口没有恶化,便是最好的消息。”洛闵把皇上遇刺的内情告诉了珍妃,却并未把中毒的事情说出来。一来,她并未是完全干净的,二来,她现在毕竟是宫中主事,多少要通个气。
洛闵请她坐下,替她斟了一杯热茶,方才与缊亲王对峙一番,想来她心里也是不安的,洛闵问道:“这个时候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珍妃放下茶杯,正色道:“还真是有事,皇后娘娘不是要出殡了吗?可是去皇陵的人选还没定下来。本宫想问问洛大人的意见。”
洛闵替她把茶杯添满:“珍妃娘娘的意见呢?”珍妃见他不答反问,倒也不怯,直言道:“眼下京中和宫中的大乱才刚刚过去,正是需要加派人手和重新整肃的时候,章大人肯定抽不开身。李大人的身份却不够,到底是国母出殡,难免叫人诟病。本宫倒是还有一个其他的人选,只是担心。”
洛闵见她犹豫:“珍妃娘娘有话便直说,不管合不合适,只有能解决困境,都可以商量。”珍妃试探道:“本宫心中的人选,是珺尚大人,他原本就在朝中颇有威信,且从来都是公正严明的,由他出殡送国母去皇陵,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又恰好是本宫父亲的义父,本宫担心,因为他和本宫的关系,怕别人说些什么。”
洛闵思量道:“只要珺尚大人愿意,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办,虽然说他与珍妃娘娘有些亲戚关系,可是,在眼下这种特殊时期,倒也没办法去计较这些细节了。”珍妃诧异道:“洛大人,这是同意了吗?”
洛闵点点头:“除此之外,下官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人了。”珍妃叹了一口气:“放眼望去。朝中那么多文武百官,这个时候,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洛闵不接她这个话,朝中之事,她一个后宫女子,又能明白什么呢?
珍妃想起宫里的那些传闻,问道:“洛大人,听说章大人和李大人还在找常宁公主?”洛闵抬眼看她,眼里全是审视:“是啊,常宁公主下落不明,真是叫人担心。”珍妃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本宫其实有一些小小的意见,不知大人。”
洛闵打断她:“珍妃娘娘要是有什么话,便可直说。殿中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忌讳。”珍妃尴尬的笑了笑:“本宫是想着,无论常宁公主是生是死,眼下宫里宫外的传闻满天飞,多少有些不好的影响,再说。都已经这么久了。常宁公主就算是在青玄宫和惟苓府的那场大火逃生,现在还未有半点消息,这还生的希望,恐怕也是十分渺茫了。”
洛闵直截了当的点名她的意思:“珍妃娘娘是打算让章大人和李大人为了皇家颜面,选择放弃常宁公主吗?就当她是死在了青玄宫的那场大火或者是惟苓府的那场谋杀里吗?”珍妃点点头,一个公主算什么。皇家的威严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个女人,皇室宗亲被无端非议,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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