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潇洒的出去,他还有琦珑坊和常宁公主的事情要处理,确实没时间和婧贵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妃嫔纠缠。
婧贵人倒在床榻之上,心口的疼痛感,让她痛不欲生。她把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就好像在母亲怀里安眠时一样,想要被人保护着,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婧贵人想着,如果时间能倒退,她还是抚远将军府的宛若格格。俪贵妃还是皇上最受宠的嫔妃,她早点和父亲,和姐姐讲明心意,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和六王爷厮守在一起。
如果她可以早点被皇上指婚给六王爷,是不是在抚远将军府出事的时候,皇上看在她和六王爷的亲事上,能对韩氏一族手下留情,父亲,韩呈,俪贵妃,都不用死了。
珍妃的侍女送六王爷出去之后,把偷听到的内容都一一说来。珍妃怒目圆睁:“真是荒唐,堂堂大晋皇妃,竟然对皇室宗亲的王爷芳心暗许。”侍女小心问道:“珍妃娘娘,咱们可要把这些事情告知洛大人和安公公一声。”
珍妃生气呵斥道:“六王爷进来的时候,就没告诉他们,现在去说,岂不是自找麻烦,反正婧贵人现在是人证物证齐全,即便她现在还是嘴硬,那些无妨,直接送到凌鸪居去。呆上两天,她也就什么都肯说了。”
婧贵人写了一封认罪书,让人送到珍妃面前,她签了字,也画了押。剩下的,就看珍妃这么处置了。珍妃让人把婧贵人送进凌鸪居,她去找洛闵要丞书苑盖章的处置书。
侪贵妃听说婧贵人被珍妃处置了,特意赶到凌鸪居去见她。毕竟是故人。临死之前,怎么不叙叙旧呢。婧贵人神情冷淡:“侪贵妃娘娘屈膝来此,莫非就是专门来看笑话的?”
侪贵妃字字珠玑:“俪贵妃死之前,也是本宫来送的她,你是她妹妹,念着从前俪贵妃的情分,本宫也是该走一趟。”婧贵人冷笑道:“侪贵妃娘娘好手段,在抚远将军府的案子上,没少陷害吧?”
侪贵妃反问她:“陷害?婧贵人真觉得是本宫陷害俪贵妃吗?她的手段何其雷厉风行。若不是皇上有意要铲除权倾朝野的韩氏一族,本宫即便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是不得章法吧。”
婧贵人沉默不言,侪贵妃和玫妃在抚远将军府的案子上,确实有帮凶的嫌疑,可是,抚远将军府,原本也不是多么干净的一个主。婧贵人虽然从不参与,也不过问,可就在当时,俪贵妃让她在七王爷和贺延寸之间挑选联姻之人时,她便可窥见一二。
侪贵妃见她默认,另起话头:“说起来,妹妹在这些权势的漩涡里,最是无辜。只可惜,妹妹不给自己留活路。”婧贵人自嘲道:“侪贵妃娘娘说嫔妾在权势的漩涡里,那又算作什么无辜。”
侪贵妃点头同意:“也是,妹妹身在漩涡中心,本就是这些阴谋诡计的一环,所以,妹妹替本宫毒害皇上,本宫还真是感谢妹妹。”婧贵人不解道:“嫔妾替侪贵妃娘娘毒害皇上?什么意思?”
侪贵妃坦然道:“妹妹取朱砂,在皇上汤药里下毒,本宫让人在太医院的药方里动手脚,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过是想置皇上于死地。”婧贵人想害皇上,不过是因为他杀了韩氏一族,而且扼杀了她和六王爷在一起的可能:“你为什么要杀他?”
侪贵妃不打算和她解释,避重就轻道:“妹妹的罪证,已经很好的帮本宫掩盖了皇上被人谋害的真相,至于其背后的原因,妹妹就算知道了,怕也没什么用了,但凡是进了凌鸪居的人,即便是翻供,也没人会相信,再说,珍妃早就想置妹妹于死地了。”
婧贵人见她防备,问不出什么,干脆作罢:“看来,侪贵妃娘娘今日不光是探望故人,更是想来嫔妾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同一件事情的手段上,侪贵妃娘娘侥幸逃过一劫。”侪贵妃笑道:“妹妹多思了。本宫除了要感谢妹妹。还给妹妹带来了自我了断的东西,免得像当年的俪贵妃一样,死得那般难看。”
婧贵人随即明白过来,侪贵妃今日来凌鸪居,是想把她的罪名坐实,让人觉得,婧贵人是因为谋害皇上被抓,不堪刑罚,选择了自我了断。侪贵妃好借着婧贵人的死,把这件事情背后她参与的部分掩盖下去。
婧贵人有些不甘,虽然,她确实给皇上下毒了,可是,这无端替人背黑锅,还是在抚远将军府的案子上出过力的侪贵妃,她咽不下这口气。婧贵人冷道:“恐怕要让侪贵妃娘娘失望了,嫔妾虽有罪,可也不敢擅自背上其他罪名,让承乾宫误以为所有下毒之人都已经伏法了。”
侪贵妃见她拒绝,倒是不慌不忙:“妹妹别急,本宫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妹妹不愿意,那就让本宫自己帮自己一把。”侪贵妃高声喊道:“来人。”两个太监和一个侍女应声进来。
侍女端着一个底盘,上面托着毒酒,白绫,还有一把剑。侪贵妃慢条斯理的拿起白绫:“这个死法虽快,可是舌头会被吊出来,死相太吓人,妹妹这么美的人,要是这样死去,未免难看了些。”
侪贵妃看了婧贵人一眼,她眼里开始出现害怕的神色,侪贵妃愈发得意,把白绫重新放下,又把剑拿起:“这个嘛,无论是割喉,还是直插心脏,都很干脆利落,可惜太血腥,容易吓到到时候来收尸的人。而且,宫人要擦拭地上的血迹,实在是太麻烦了。”
侪贵妃的语气轻描淡写,犹如在和其他人谈论天气变化一般。婧贵人的目光跟随着她的举动,心惊胆战,那些东西,仿佛随时就能在下一秒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