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巳日,太白入昴。
这是诚感动天的吉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长平之战”之后也曾出现过这种天象,当时的人们觉得这是白起的精诚感动上天的缘故。太史局和群臣一起对宇文邕歌功颂德,也意味着我大周国运昌盛,将星群起。
“太白是将星,但近来并无战事,将星掩盖昴宿,不知是哪位将星应运而生,又不知是那个国家会因此而消亡。”杨坚沉吟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战争。
伽罗记得以前听《隋唐英雄传》的时候,有个“开隋九老”。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诞生了吧?虽然里面的九个人有些事杜撰的,但也有真实的,至少她知道杨素是真的,还有灭了南陈的韩擒虎和贺若弼,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晦日这天,按照习俗要出去踏青,刚好这个闰月让天气不那么寒冷,伽罗也想带着丽华出去转转。于是,杨坚便让家奴准备好行障青毡,到时去河畔看看新开的桃花。
伽罗自然就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还有丽华的随身物品,这可是丽华第一次踏青——虽然只是抱在乳母怀里,但也不能疏忽了。
得知杨坚和伽罗要出去游玩,杨素也过来凑热闹,但杨整却和尉迟琼瑶跟随尉迟氏的人去了,在别人眼里,杨素更像杨坚的亲兄弟一般。
见到杨素,伽罗自然要问起他和郑祁耶的婚事,杨素支吾道:“家中大人安排,我也不知近况。”他向父母央求婚事暂缓,借口是他还未有功名,谁知道他父亲转身就给他请了个官身,今年必然要成婚了!
在别人眼里,那可是荥阳郑氏的女子,能求到就要立即娶进家门,否则夜长梦多,睡都睡不踏实。
到了河畔的桃花林间,杨家家奴早已设好行障,一行人席地而坐,阿兰阿蕙摆好青瓷槅,再把放着食物的暖盒拿出来,等到赏景赏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吃,也可以保持食物的温度。
伽罗抱着丽华行走在桃林里,指着桃花笑问女儿:“丽华,你看这花漂不漂亮啊?闻闻香不香啊?”
丽华用手去触碰花瓣,咯咯的笑起来。
杨坚在一旁看着娇妻幼女,心里无比熨帖,望一眼远处的杨素,轻声说道:“处道的婚事就在秋季。”
伽罗讶异的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方才问他,他自己竟不知。”
“想来他的确不知,前日叔父与父亲说到此事,我才听到了。”这桩婚事处道不满意,知道了恐怕会闹脾气。可是再怎么闹,这婚都不得不结。
伽罗叹了口气,准备回去问问郑先生,自己也该准备贺礼了。
杨素无聊的用桃枝抽打着树干,忽然眼前一亮,高声道:“那不是昭玄嘛!阿兄阿嫂,昭玄也来了!”
高熲一袭白衣,翩然而至,粉色的桃花被风扬起吹落在他的衣袂上,宛如谪仙。他并非孤身一人,除了家奴外,他身旁还有一人。身长大约有八尺,生的豹头环眼,英气非凡。
伽罗顺着杨素的声音看过去,还未看清来人,就听杨坚低声说道:“杀气!”
“嗯?”伽罗不解。
杨坚皱皱眉,道:“昭玄身边的不知是何人?虽然看着年轻,但观其面貌,不像寻常子弟,到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近来,并未听闻长安城中有此人物。”
杨素早就跑过去把高熲拉了过来,高熲再见到伽罗,心头一热,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穿藕荷色窄袖襦,月白浅绯复纱间裙。头上并不戴金银首饰,想是怕伤了孩子,所以只以红蓝发须挽发。如此装扮不似其他贵妇,但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有少妇的妩媚,实在动人。
“是阿兄,许久不见了,不知身边这位郎君是?”听杨坚那么说,伽罗很好奇这个人是谁。
高熲连忙介绍:“这位河南贺若氏的郎君,前几日才到长安,我与他一见如故,引为好友。”
“贺若?”伽罗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名。
还没说出口,这位仁兄就抱拳自我介绍:“在下贺若弼,家父金州刺史贺若敦。”
真的是贺若弼!伽罗激动的双眼冒星星,哇!灭南陈的首功之臣啊!虽然首先攻破南陈宫门的是韩擒虎,但是贺若弼的功劳并不输他。
杨坚看了眼伽罗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贺若弼不简单,加上自己感知此人的气场,将来恐怕非将即相。
一旁的杨素也双眼放光:“原来你就是贺若敦之子,失敬失敬!”贺若敦以勇武闻名,他的儿子看起来就是不一般!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份气质。
既然遇见了,高熲也就受邀和贺若弼一起落座,贺若弼才到京城,并不知道伽罗的名声,看到这些新奇的食物虽然疑惑,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伽罗喂了丽华一块磨牙饼,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将星!”
诸人都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忍不住趁着没人注意多看了贺若弼两眼,立即就感觉到杨坚往她身边挪了挪。她连忙低下头喂孩子,悄声道:“回去再和你说。”
丽华在回去的马车上睡着了,伽罗和杨坚说起贺若弼:“你说有将星应运而生,今日咱们见到的这位恐怕就是了。”
杨坚不会小看贺若弼,在伽罗那一声“将星”说出来之后,他就想到了。此人若真为太白星,不知灭的是高齐还是南陈?
贺若弼也和高熲说起了伽罗:“这位独孤夫人,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她。”
高熲笑了笑,道:“旁的不说,最出名的大约是创造了‘牛痘’。”
“正是,正是!”贺若弼猛地一拍大腿,“我也种了牛痘,怎么当面没想起来呢?不曾言谢,实在是罪过啊!”
高熲笑道:“伽罗不会在意这等小事,她心怀世间万物,有大爱,不会拘泥小节。”
贺若弼也颔首赞道:“独孤夫人非寻常女子。”
高熲看了他一眼,道:“我却觉得,辅伯兄你的将来才无可限量?”
“哦?昭玄兄为何有此一言?”
高熲没有说话,他说不出来,难道要说,被伽罗那样看过的人,都不是寻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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