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各地大臣回京述职,功过赏罚,宇文邕自有定论。
俗话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皇帝是赏是罚,哪怕要你人头落地,你也只能安然受死,万不能有半分怨言。
可是,有些人是不服这个道理的,尤其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更加不服气。
身为当今陛下唯一的亲弟弟,宇文直的性格和宇文邕截然不同,不仅心胸狭窄,还自私暴力。他因宇文护当权,就去亲近宇文护,并不把自己的哥哥放在眼中。
此次因对南陈作战失利,回京之后,在大朝会上被宇文邕狠狠训斥了一番。
走出正武殿时,宇文直垂头丧气,这一幕正被杨素看见。
到了宫门口,杨素就笑嘻嘻的迎上前去,问道:“大司空何往?”
宇文直一看是他,拧着眉头满身戾气的说:“还能去哪?自然是归家去!”说来就有气,他本想去太后那里坐一坐,陛下却说他无颜见太后,直接把他轰了出来!
杨素并不介意他的臭脸色,笑着凑过去低声说:“此时归家有何意趣?不如请大司空随某前往一妙处,包管叫大司空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宇文直本不想理会,可今日心情实在太差,加上杨素一直笑脸相迎,回去也无事可做。当下大手一挥:“前方带路!”就跟着杨素去了。
当日杨素既说为宇文护谋事,便为中外记室,如今又转礼曹。宇文直前往宇文护府上时,有几次撞见过。杨素对宇文直向来客气,今日两人碰到一起,也不会惹人怀疑。
杨素是个精通享乐的人,他不光自己一人陪着宇文直,还叫来了郑译等几位公子。在一处歌舞坊中,把宇文直哄得哈哈直乐。酒色渐酣,杨素和郑译互相使个眼色,一左一右上前搀着宇文直,在他耳边说起了话。
正确的洗脑方式,并不是直接说某个人不好,而是通过其他事,让当事人自己发现某个人的不好。
杨素和郑译二人一唱一和,把宇文直绕的晕头转向,就算这一次没有成功,但次数多了,也经不起这样的思想植入。
而宇文直和他们说的话,第二天就会传到杨坚和伽罗的耳中。
“宇文直此人心大无脑,早晚都会被同化的。”伽罗如是说。
杨坚把传书放在火盆中烧掉,默然不语,之后又道:“去突厥迎亲的仪仗就要回京了。”
伽罗笑道:“这么说,大人公也要回来了。”
杨坚的面上才露出些笑意,道:“是啊,父亲回来见到若愚,定然很高兴。”
迎亲的仪仗是保定五年从长安出发去突厥的,今年怕是回不来,得等到明年。也就是说,宇文邕求娶一位皇后,光是路上就要花费三年时光。
加上之前就一直派使者前往突厥,前后所花的时间得有七八年了。
这大概是历史上,最难娶到的皇后了吧?
过完年,就是天和三年了。
二月,杨忠随迎亲仪仗的先头部队先行返回长安,进宫面圣之后,就返回了家中。
吕氏早就带着众人在正堂门口迎接,待看到满面尘霜的杨忠,不由得落下泪来。
阔别三年,杨忠真的老了很多。
本来就消瘦的身材,此时更显得单薄疲累。
可是当他看到杨坚伽罗和丽华杨睿时,精神一振,笑道:“此处风大天寒,进去再说吧!”
进了正堂,各自见礼,嘘寒问暖。
杨忠对杨睿十分喜爱,杨睿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祖父,但早就被伽罗灌输“祖父是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的理念,对杨忠很是崇拜。
得知杨睿拜在王褒名下启蒙,杨忠十分欣慰。他是武将,但绝对不会重武轻文,尤其杨睿是长房嫡孙,日后要继承隋国公府,没有真才实学可怎么好呢?
更何况,那可是王褒啊!
王褒当初可是给皇长子启蒙的,伽罗能求来为杨睿启蒙,显然是花了不少功夫。
反观杨整和尉迟琼瑶这对夫妻……杨忠只想摇头,也幸亏智积不像他们,哪怕尉迟琼瑶不喜智积多读书,这孩子也宁愿抱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唯一不好的,大约就是智积太爱看书,而忽略了武艺。
杨睿虽小,却已练起了投壶和马步。
杨忠低下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外出三年,路途奔波,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可是他还有幼子、稚孙,不能看到他们长大成人,实是憾事。
杨坚和伽罗觉察出杨忠的低落,只以为他是累了,忙道:“先请父亲好生歇息,伽罗去准备晚食,再叙不迟。”
吕氏也道:“郎主定是累了,妾这就让人准备,给郎主盥洗更衣。”
杨坚等人依次退下,走到外面之后,杨坚对伽罗说道:“明日请医生来家,为父亲诊脉。”伽罗点头应下。
第二日,杨忠从宫中回来之后,就有一位医生等候。他不愿让家人知道自己身体虚亏,坚决不愿受诊。
最后在伽罗的要求下,医生开了两幅温补的方子。
杨忠却道:“药补不如食补,我看这药方还不如伽罗烹制的食物呢!”
伽罗便笑道:“既如此,儿就为大人公定个食补方子来。”
“这样就好。”杨忠拈须微笑。
可是,杨忠也就在家几日,随后便被派往泾州,继续做他的刺史了。
到了三月,突厥公主的仪仗终于抵达长安。
随之而来的,还有突厥的送嫁队伍。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白苏祗婆率龟兹和西域诸国乐舞队入宫。
旁人或许还可,就是郑译兴冲冲的来找杨坚,说道:“苏祗婆啊!那可是苏祗婆!”
他这个双眼放光,兴奋搓手的样子,还真像个即将见到爱豆的小粉丝啊!
“不是白苏祗婆吗?”伽罗对此人并不了解。
郑译白她一眼:“他姓白,名为苏祗婆,这是龟兹的名字。待他入宫之后,想来陛下要赐汉名的。”
伽罗暗笑:“你要给他制作灯牌,为他应援吗?”
郑译没听明白,并不理会,一心只在苏祗婆身上,手舞足蹈的笑道:“到时候陛下大婚,苏祗婆必然会表演琵琶的五旦七调,我一定要前往,好好欣赏一番!”
难怪郑译这么兴奋,原来苏祗婆善弹琵琶,郑译也爱琵琶,兴许拜人为师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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