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温羡急忙迎上去:“当了多少?”
“他给我五颗银珠,我觉得太少就没当了。”她诚实道。
温羡一听这价格,脸上顿时露出恼怒,这枚印章可是温家祖传下来的,少说有一百年历史了,又是上好的翠玉,这样的成色已经很少见了。
“去别的地方看看。”
江小白回头看了一眼当铺的大门,握紧手里的布袋子,呸,不识货。
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过,身后跟着十几名精疲力竭的小厮。
其他人一见这架势,忙不迭的避让开,避免被马蹄踩到。
家丁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大喊:“少爷,少爷小心啊。”
眼看那匹马快要跑近了,江小白连忙拉住温羡往后缩,被马踩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
“穷要饭的,往前凑什么!”在路旁卖面粉的小贩见自己的面粉就要被挤倒,用力的把江小白往前一推。
“闪开!”
半空甩下来的鞭子不偏不倚的抽在了江小白的手臂上。
“啊——”
**辣的痛楚从手臂上传来,还来不及看清楚抽自己的那个凶手长什么样,手里攥着的小布袋就这样落在了石阶上。
温羡跟江小白都傻了。
玉石最怕磕碰,这一摔就跟普通的石头一样了。
江小白顾不得疼痛,连忙捡起来查看。
果不其然,印章碎成了三块。
……
“吁——”疯狂的马儿总算安静下来,停在了路边上卖的胡萝卜的摊子前面津津有味的啃着竹筐里的胡萝卜。
骑在马背上的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失神的摊贩:“这筐萝卜送到谢府。”
一粒银灿灿的珠子伴随着话音不偏不倚的落在卖萝卜的人手里。
这颗银珠足以买下几百筐胡萝卜了,小贩笑的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忙不迭的作揖:“小的马上……马上就送去。”
谢澜一抖缰绳,准备打道回府,却不料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喝声。
“给我站住!”
谢澜下意识的回头,一个女孩,年纪大约十五六岁,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麻布长衣,腰间扎着一条褪了色的蓝腰带。
脸蛋儿倒还清秀,就是表情有些不讨喜。
“老娘追你两条街才把你追到,你真够厉害的。”她一边说话,一边捋袖子,露出胳膊上新鲜的鞭痕。
旁边的小贩吓得呆掉了,穷要饭的居然用这种口气跟谢家的少爷说话?她不想活了吗?
江小白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刚才抽我一鞭子,这是伤。”她把受伤的手臂杵到他眼前,跟着又掏出那个布袋,从里面倒出碎掉的印章:“因为那一鞭,导致这个印章碎了。说吧,怎么解决。”
谢澜看都懒得看:“你想怎么解决?”
“赔我。”
“多少钱?”
“五十金珠。”江小白毫不犹豫道。
温羡说过,这印章是天然翠玉雕琢的,有百年的历史,至少要卖六十金珠,但是因为印章底部有‘温’字,因而价格要稍微有些折扣,问他要五十金珠一点不过分,这里面还包含了她的医药费。
“五十金珠?”谢澜笑起来,左右看看,他在看今天太阳从哪里出来。
小贩忍不住吸气,五十金珠?这丫头是不是还没睡醒?
望了一眼渐渐挨近的家丁,谢澜从鼻孔喷出一股轻蔑的气息,勒紧马缰准备调头。
衣服下摆突然被抓住:“你不赔试试看!”
谢澜恼羞成怒的瞪着马下不知死活的某人。
“放手!”他警告。
“给我下来,下来!”这个臭不要脸的,打碎人家东西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这是她跟温羡唯一的指望,能不能挨住这个冬天全靠它了,现在被摔成那副样子,就算卖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呢,不由得又抓紧了几分。
精美的锦色长袍被男人用力的从她掌心扯出来,盯着上面印着的脏兮兮的手指印,谢澜目光一凉,从马鞍里抽出马鞭,手刚扬起来……
“住手!”
早在温羡来之前,这儿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人群不由自主的朝两边散开,留下一条通道。
温羡顺着这条通道走了过来,他长的极为清秀,但过度的缺乏营养,面庞显得十分苍白,看起来很羸弱。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谢澜的注意力顿时全部焦距在了温羡身上。
江小白下意识的朝两个人看了看,怎么着,认识啊?
有些泛白的唇一张一合:“你放开他吧。”
江小白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温羡。
温羡道:“放手吧,谢家的少爷不会赖账的。我说的对吧,谢澜。”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一股耐人寻味的交锋开始了。
江小白松开手,飞快的跑到温羡的身后站好。
谢澜摸了一把马鞭,皮笑肉不笑道:“赖账说的多难听,你家这个奴才张口就问我要五十金珠,你也不管管。”
温羡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对上谢澜挑衅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她委实着急了些。”
谢家的家奴赶到了,见一群人把谢澜围在中间,为首的赶忙问:“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无碍,本少爷正跟老熟人叙叙旧而已。”
为首的人叫曹飞,是谢澜的贴身小厮,他认得温羡,看见他落魄成这个样子,曹飞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温家何等风光,现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少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曹飞提议。
谢澜摸了摸肚子,驯马驯了一上午,确实有些饿了。
“回府吧。”
江小白见他要走,急的脱口而出:“你打碎东西不赔钱吗?”
谢澜握紧马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利落的跳下马背,走到江小白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印章,用力的戳她眼前:“这东西值那么多钱吗?啊?”
面对谢澜的质问,江小白理直气壮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等等!”温羡盯着谢澜掌心碎裂掉的印章,平静的眸子里赫然掀起一阵翻天覆地的骇浪。
这枚印信是青石做的,市场价也不过两颗铜珠。
“东西不对。”温羡慌忙道。
江小白一头雾水,怎么会不对呢?
等把印章底部露出来时才惶然发现,底部没有刻字,而温羡家的印信上面是个‘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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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会喜欢这本文文,女主能听得懂植物的语言,这个构思我想了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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