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恍惚了一下,反应极快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干哑的嗓子问道:“你能找到水?”
谢澜觉得有些好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本事?”
别说是水,就算是雨露琼浆,他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小白想说不是的,又觉得这样讲有点拍马屁嫌疑,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一双手伸到面前:“起来。”
双手交叠,谢澜轻轻松松的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江小白站稳,心有余悸问道:“真的不会有问题了吧?”
谢澜耸肩:“有什么问题?”
她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
谢澜走在前面,江小白跟鹌鹑似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她简单的跟谢澜说起了进宫的原因,谢澜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到处找水,原来是为了参加斗茶大赛。”
这时,被派去取水的小太监捧着瓷盆过来了,望着波光嶙峋的水面,江小白激动地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弯起眼睛,一个劲的道谢。
谢澜施恩道:“有了水,还不滚去泡你的茶。”
江小白脆脆的应了一声,扭身就跑。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背影,谢澜负气的自嘲:“我跟着高兴什么?”
谢澜准备打道回府,突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御前伺候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怎会那么不小心把水打翻了呢?
……
春熙殿内针落可闻,只能听见照王一个人的声音。
“陛下,依臣弟看来,这个贱民一定在宫里有内应。”
文武大臣虽然不敢吭声,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照王如此针对一个小小女子,恐怕目的不简单。
连大臣都看得出来,做皇帝的又如何不懂,只不过照王是他的胞弟,先皇临终时嘱托他照顾好这个弟弟,所以,照王这些年的小动作,皇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照王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家奴,竟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一盆水,确实有点让人想不通。
“朕问你,这水,是何人给你的?”
面对皇帝的问话,沉默就等于自掘坟墓了,她咬紧牙关,掷地有声道:“是……”
“紫衣侯在殿外求见。”宫门外有人高喊。
皇帝沉吟了一下,挥挥手:“宣他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统统看向门外,连皇后都觉得惊讶,那个孩子一向不太喜欢凑热闹,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皇帝对谢澜的映像挺好,主要还是朝光公主的功劳。
“宣——紫衣侯进殿。”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殿内的灯火把他的脸孔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道伟岸的身影却让她一瞬间安了心。
谢澜跨入春熙殿,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路过江小白的时候,他淡淡的瞥了一眼。
“紫衣侯叩见陛下。”
“起来,赐坐。”皇帝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谢陛下!”
小太监搬了圆凳摆放在了景王的身后,凤景然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颇有些嫌弃的意思,谢澜坐下后,顺手接过太监送上来的茶。
江小白的问题还没有结束,照王决定趁热打铁,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他掷地有声道:“这个贱民实在嘴硬,陛下不必仁慈,先将她打入地牢再说。”
“可能是哪个小太监端给她的呢?”谢澜声音懒洋洋道。
话音刚落,照王犹如被夺食的秃鹫,狠狠的瞪向他。
“紫衣侯这话什么意思?”
“本候并非冒犯照王,只不过之前刚巧路过一片竹林,瞧见了她跟一名小太监讨一盆水,那太监怕是刚刚进宫,不晓得这里头的规矩,便给了她。”
谢澜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让人觉察出他在说谎,江小白一脸的懵逼。
照王恨得牙痒痒的,在他眼里,江小白本来是只蚂蚁,可是不知怎么的,摇身一变成了拥有九条命的猫。
“哪个太监?”照王咄咄逼人问道。
等的就是这一局,谢澜拍拍手道:“进来。”
江小白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年纪与常青差不多年纪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进来:“奴才叩见陛下。”
皇帝问:“你给她的水?”
小太监跟江小白对视了一眼,用力的点头:“是!”
照王的脸顷刻变得绿莹莹的,都能滴出水来。
谢澜把玩着腰间垂着的流苏玉佩,漫不经心道:“看吧,若不是本候及时过来,怕是又要有一场冤案了。”
照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跪趴在地上的太监:“拉出去杖毙。”
江小白心一颤,这个太监是谢澜拽来替她解围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条性命啊。
小太监认命的伏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碗水而已,何故伤人性命,太监也是人嘛。”沉默已久的神女突然开口。
“神女英明,本王并非草菅人命,只是……”照王狡辩的十分无力。
“朕知道你执法严明,不过神女说的也是。”皇帝瞪了照王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话了,然后看向殿下跪着的小女人:“江小白,你若再想不出对策,朕只好秉公办理,判你输。”
就在这时,天空乌云推近,犹如一座山似的压下。
哗啦——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落,江小白死寂的双眼蹭得一下亮如光芒。
她想起竹子说的那句话:很快就会有水的。
她怎么那么笨,取竹沥的时候,竹子的表皮上沾满了水珠,那是天要下雨的预兆啊。
“陛下,草民想到办法了。”江小白激动的看向外面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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