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连忙合起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吃饱了?”
常青对她翻了个白眼,败家的娘们,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了一个贼能吃的回来,还问人家吃没吃饱,怎么滴,没吃饱继续吃是吧?
少年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云浅雪,十九岁。”
十九岁了?真的假的?难道西凉人都是看不出年龄的?江小白表示很怀疑。
见她迷惑的样子,云浅雪果断撸起袖子,把脏兮兮的臂膀伸给她看。
常青、温羡、江小白统统伸长了脑袋。
云浅雪的手臂上被人刺了一根荆棘,从肩膀到手腕,一路弯曲环绕,他指着荆棘上的刺,挨个数给她看:“一、二、三……”
一直数到十九。
云浅雪抬起锃亮的眸子,很认真的重复给她听:“是十九。”
“这些刺是年纪,那这些花呢?”她指着他手臂上画的有些像满天星的花朵。
“杀的人。”
江小白:“……”
“刚才你是用腹语在说话对嘛?”在一旁沉默的温羡开口问道。
云浅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极快的收回目光,仿佛多停留一刻都是浪费。
“嗯,腹语,你听。”没一会儿,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吃的好饱。”
所有人:“……”
就在大家不知该如何处置云浅雪的时候,只见他一个漂亮的旋身,嗖得一下人就没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竟多了一个人。
云浅雪极近蛮横的把那人推进屋子里,指着对方大声道:“他在门外偷听。”
“温少爷——”对方惊喜万分的喊了一声。
“张济?”温羡脸上的惊讶转为喜悦。
见温羡还记得自己,五十多岁的老人扑在温羡脚下,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家遇难时,所有掌柜都被强行赶走,这些为温家劳作了半辈子老家伙,再让他们换其他的东家,他们觉得力不从心。于是,掌柜们便一起出钱,把常在一起的老人聚合在一块儿,合开了几家店铺,他们一边养活自己,一边静静的等待时机。
“听说咱们温家又夺回了茶皇的王冠,大伙统统从各地往回赶呢,少爷,您要不嫌弃我们年纪大,手脚不利索,我们还继续给您做牛做马。”张济说完,重重的给温羡磕了几个头。
温羡一把拉起他:“张叔,你说什么呢,你们能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傍晚,陆陆续续的有人拜访,温羡站在大门口,像迎接老朋友似的欢迎着那些人。
没一会儿前院便被形形色色的人塞满了,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大家聚集在一块儿相互嘘寒问暖,这些人都是当年为温家效力的忠仆,走的时候孤身一人,回来竟有了妻子,孩子……队伍竟比从前还要壮观。
刚跨进门的妇女包袱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冲到厨房去了,回来时激动的嚷嚷起来:“腌菜缸还在,赶明儿叫采买的人带点菜,咱们过年正好可以吃酸菜饺子?”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太好咯,又能吃到酸菜饺子了。”
“麻婶,我做梦都在想这口。”
有人打趣道:“麻婶,您还不快数数,你的缸少了没有。”
“兔崽子,找死啊,少一个我要你的小命。”
一扭脸对温羡慈祥的笑起来:“少爷喜不喜欢吃?”
温羡乖巧的点头:“我想了好多年了。”
麻婶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您喜欢吃,我就腌,给您腌一辈子菜都愿意。”
江小白听闻,鼻头一酸,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把头扭到一旁。她想妈妈了……
“为什么哭?”这么多人,只有云浅雪注意到了她闪烁的泪光。
江小白一边擦泪一边问:“我想家了,你不想家吗?”
云浅雪开始认真思索她的问题,半晌,他似茫然般的摇头:“没有家,所以不想。”
原来他是孤儿啊。
这时,温羡想起来被冷落多时的江小白,带着些许歉意的冲她招手:“小白,你过来。”
江小白信步走过去,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一个个又紧张又莫名的望着这个陌生的面孔。
“这位是……”
“她叫江小白。”温羡顿了顿,随后又补充道:“见到她,就如同见到我。”
虽然他没有说的很明白,可所有人都听懂了,这个陌生的女子是温家半个主子。
“各自都散了吧。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动起来,别偷懒,该打扫打扫,该洗洗涮涮的洗洗涮涮。”管家福来气势不输当年,安顿好之后,冲温羡欠了欠身:“少爷,我去瞧瞧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
“去吧。”
晚饭有些简单,但是大家却吃的有滋有味,云浅雪再次展现了他惊人的饭量,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吃完之后,温羡把江小白单独叫到了一旁。
“给他一点钱,让他走吧。”温羡开门见山道。
“不会是嫌弃他吃饭多吧?”江小白打趣道。
“跟这个无关。”
“你没看出来,他这儿有问题?”江小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云浅雪虽然可以跟人交流,可是交流的词语却非常有限,要么就是先天不足,要么就是被人刻意弄成这样,给他钱顶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饿死。
温羡决定不再瞒云浅雪的身份:“他是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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