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面料的被褥飞快的燃烧起来,火舌卷向那对紧紧拥抱的母女两人。
“娘,娘,我好热。”女孩的眼睛被妇人捂住,脸颊被烘烤的红扑扑的,如同红苹果一般。
妇人眼中噙着泪水,她能感受到火焰已经烧到了她的脚趾,灼热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微微抽搐,口中却依然轻声的安慰道:“没事!露露,忍忍就好!一会就过去了!”
细密的汗珠从女孩的额头冒了出来,她极为不舒服的在扭动着身子,却乖巧的没有再说话。
望着快要被火舌吞没的母女俩,村民眼中神色各异。
有的人兴奋莫名,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有的人眼中带着怜悯,更多的却是迫不得已的无奈。
有的人已然看不下去,偷偷扭转了脸庞,满脸不忍。
这些村民的表情随着柳初秋的视角,从幻影阵中投射出来,一一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群畜生!”看着眼前的画面,大多数学子们都愤怒了。这把火仿佛烧在了他们心头,内心深处的善良用一种暴虐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真是禽兽不如!竟然烧死妇女和孩子!”
“柳初秋到底在干嘛?打算一直冷眼旁观吗?”
原本想要替柳初秋辩解的梅园学子们也沉默了,年轻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沉重。他们的眼中也透着浓浓的疑惑,直直盯着幻影阵在心中问道:柳师兄,你到底在干嘛?
看着幻影阵里再一次投射出那几个面露疯狂之色的村民,墨星念的唇角绽出一抹笑容。柳师兄,你发现了,对吗?
在灼热的火焰吞噬那对母女之前,柳初秋动了。
村民们的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坐在床上等死的那对母女就已经消失不见。
“人怎么没了?”一直盯着那对母女的一个中年男子喊道,他的脸上带着两道细细长长的疤痕,尽管是多年前的旧伤,但从留下的疤痕就可以看出当年伤的也很重。
“刚才还在呢!”有村民应着,上前查看,却被越来越旺盛的火焰逼退。
“火太大了,我们先出去吧!”有人指着燃烧起来的木头叫道。
由于木屋全部是木质结构,点燃被褥后,火焰很快蔓延至整张床,最后木床被点燃起来,附近散架了的木柜残渣也纷纷烧着。
村民们纷纷从木屋里退了出来,远远地站着,看着那间木屋化为一片火海。
“她们……死了吗?”有人迟疑的问着。书香
“刚才人消失了,是不是躲在床底下了?”
“或许吧!不过那么大火,怎么也应该烧死了吧!”
“我们在这里守着,等屋子化成灰,如果没人逃出来,那就是烧死了。”脸上带疤痕的男人恨恨的说道,火把上的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横肉,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带疤的男人一开口,其他的村民顿时沉默了,纷纷看着那燃烧的木屋静静等待。
火光中,一道黑色的人影缓缓走来。
那道人影肩头背着不停咳嗽、气若游丝的妇人,怀里抱着被吓呆了的孩子,火焰在他的周遭炙热燃烧,可是他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闲庭信步的缓缓踱步而出。
“什么人?”带疤痕的男人举起火把,厉声喝问道。
在火焰中走出,全身完好,甚至衣物都没有烧毁。这样的现象超出了村民的认识,他们十分惊恐的叫道:“村长,他、他不怕火!”
“妖怪?妖怪吧!他不是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村民表现出了极大的惊恐,纷纷后退。
走出火海,将怀中的小女孩放下,又将后背的妇人放在地上,柳初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低沉:“露露,照顾好你妈妈。”
小女孩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大哥哥,被火熏黑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柳初秋笑而不语,再次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然后转过身面向那帮手持火把的村民。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观众台上的学子们大跌眼镜。甚至梅园的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纷纷扭头互相对视,企图在别人眼中确认自己是否看到了幻觉。
但是他们没看错,事实是,一向沉默寡言,喜欢提枪而上,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柳初秋,此时在试图跟村民沟通、讲道理。
是的!最不善言辞的他,竟然放下了武器,将从不离身的鹤唳枪放在了地上,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我不是妖怪,我只是路过这里的路人。我想和你们谈谈。”柳初秋举着双手表明自己的身份,甚至为了让躁动的村民们安心,他还努力露出了笑容。
瞪大眼睛愕然看着幻影阵,纵使听不到柳初秋在说什么,大家也依然能看明白柳初秋在对村民们示好。太叔小琴扶着额,一脸无语的样子:“我的天啊!柳师兄到底在干什么?”
她身旁的楚笑痴痴望着柳师兄的身影,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上翘。柳师兄居然笑了!他竟然笑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柳师兄,都是这么有男人味儿!
“星念,柳师兄是想以理服人?”
“嗯。你也看出来了?”墨星念点了点头,挑眉望向墨哈修,她没想到这个好战分子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柳师兄的意图。
“哈哈,是啊!”墨哈修裂开嘴,露齿而笑,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白浩英的这个阵法真是有点意思啊!竟然最后是逼得最不善言谈的柳师兄用口才来说服村民!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招的呢?太狠了!”
不得不说,白浩英确实是抓到了柳初秋的弱点,而且也很有效的利用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次会产生变数,更不知道梅园中穿越来了一个异时空的女子,在默默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影响了其他人。
在柳初秋放下鹤唳枪的那一刻,白浩英就知道自己输了。他面色如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再次失败,于是疯狂的想要在阵法中制造一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