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刚才还说只是回去了吗?墨星念下意识的扭头想去找太叔小琴,却想起对方在带自己来赏雪斋后就离开了。扭头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她抬眸定定的望着柳初秋,在对方眼里看到的只有严肃认真。
柳初秋既然开口了,那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原本还想耍耍小性子逗逗这群身世不凡的孩子,可现在,墨星念全无心情。她脸色沉重的走到柳初秋身边,学着对方将脊背挺直,然后靠到墙上。
看到墨星念不想落座,阮天游也不勉强。他环视一周,清了一下嗓子,开口了:“二皇子的事,相信大家也知道了。今天来的人,都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所以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怀疑这一次,皇帝根本没有病重,二皇子必然是被大皇子和皇后骗了回去,想加害于他!”
这番话够直接,够劲爆,犹如在众人头顶扔下一枚炸弹,炸得大家都呆滞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开口。
其实阮天游说的,有些人已经都猜到了,但谁都没有勇气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毕竟这样的猜测可是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
半晌,湛星纬咬了咬牙,说道:“没错!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阮师兄会开门见山的说破!”
“在这里,不要叫师兄!我们都是北晋国臣民!”阮天游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以往的嬉笑态度,而是异常严肃。
难怪刚才阮天游会称呼拓跋决野二皇子,原来大家都抛开了梅园学子的身份,而是用臣民的角度来商讨问题。
皇权夺位一直都是皇室之中最为激烈凶险、激流暗涌的矛盾斗争,明面上兵不血刃,暗地里血流成河。
墨星念明白,这里在座的各位学子,身后都代表着一个家族,相当于北晋国诸多权势代表的一个小型会议。这样隐蔽的会议,却让自己来参与旁听,好像有点不妥和尴尬。
接下来,在座的人似乎放开了一些,纷纷转达了自己家族的意思。其中绝大部分人都表示拥护二皇子当太子继承皇位,而少部分人则依旧保持着中立,似乎在观望。
墨星念看了一下,湛星纬、闻夏、巧巧、夏安和阮天游都是坚定的拥护拓跋决野的,而俞浩宇说的话就有些模棱两可,似乎其代表的宰相一方还在观望,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来站队。
其实如果北晋国皇帝真的病危的话,那么拓跋决野和大皇子必然会进行一番争权斗争,即使拓跋决野没有这个想法,他的哥哥也依然会视他为敌人。而对于大臣们来说,站队很重要,关系到将来新皇帝登基自己是掉脑袋还是高升。
想到这里,墨星念微微侧头,望向身旁面无表情的柳初秋:“柳师兄,你什么意见?”
“没意见。”柳初秋淡淡的回答道,黑眸中没有焦急、惶恐等等任何情绪,如同古井无波的死水一般。
奇怪。柳师兄的家族难道还没选择站队?还是柳师兄根本不关心?
正当墨星念心里纳闷的时候,柳初秋再次开口了,声音极低,透着些许落寞:“我以后是暗卫。”
所谓暗卫,唯一需要忠诚的对象就是皇上。他们就是皇上暗中的贴身护卫,终日隐藏在黑暗中,时刻警醒,时刻做好了替皇上挡枪挡刀、为皇上去死的准备。
能当上暗卫,就意味着皇上的绝对信任,这对于许多忠义世家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光。
可是,墨星念听到暗卫这两个字,却只觉得十分悲哀。
首先,暗卫通常都是孤儿,被老一代的暗卫收养,从小教习武道,修习武技,培养其忠诚的信念,然后极为优秀的才会送到书院继续培养,待到从书院毕业后,便回到皇上身边正式开始暗卫生涯。同时,当暗卫也意味着将会一生没有自由,见不得光,只能在黑暗中默默付出自己的青春乃至性命……
柳师兄……是孤儿么?墨星念心中百味陈杂,十分抱歉的低声说道:“对不起。”
柳初秋深深望着她没有说话,眼中夹杂着一种很无奈很苍凉的情绪,半晌,低垂下了眼帘。
大家依次表完态以后,就开始深入的探讨如何营救拓跋决野的问题。他们在争执中渐渐分为了两方。一方是激进派,以湛星纬为代表,认为应该动用人力物力,直接闯入皇宫将拓跋决野带出来,然后与大皇子想对持;另一方则是稳重派,以夏安为代表,认为应该从长计议,接触一下拓跋决野,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行动不迟。
两方各有各的理,口水四溅,最终谁也没说服谁。
不过,在他们的争执中,墨星念倒是听明白了,敢情拓跋决野根本没有争皇位的意思,而且不许任何人去救他。湛星纬等人认为他这种不作为的态度并不会让大皇子对他手下留情,反而是在坐以待毙。最关键的一点,大家很一致的认为她是去接触拓跋决野、劝说拓跋决野的最佳人选。
也就是说,激进派和稳重派虽然意见还没有统一,但是区别只是在于是让墨星念去直接把二皇子救出来再劝说,还是让墨星念先去劝说二皇子再救出来。
难怪非要自己来参加这个北晋国内部会议,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就已经定下了她去北城见拓跋决野这件事?
“我说你们等等!”墨星念忍不住了,高声叫道。
原本还在争执的众人立即齐刷刷的转头望过来,那火辣辣的视线还真让墨星念有点吃不消。明摆着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轻咳了一声,墨星念看着众人说道:“刚才你们的话,我大致听明白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去北城见拓跋决野啊!”那种皇权争斗的中心漩涡,一不小心被卷进去就会被吞的渣都不剩,自己干嘛要揽这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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