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座下八部众之一的南宫……
墨星念心跳漏了一拍,抬眸,静静盯着他,半晌,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南宫清,你在开什么玩笑?”
事实上,南宫清的话在他心中掀起了狂涛骇浪。从来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更不可能去跟她说什么圣女极其座下的八部众。谁会想到慕寒国边城小世家的陪读婢女和圣女有什么关系呢?
刚才南宫清提到的长孙、清如和长生,其中长孙便是长孙婉柔和长孙承志的爷爷,也就是那个把墨星念带回长孙世家的老人,他隐姓埋名,只为了将圣女的女儿平安抚养大。如今,墨星念已经进入了寒池梅园,开始往更高层的地方走去,长孙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这也就是墨星念想要回去跟长孙世家断绝关系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就算是长孙婉柔的爷爷也要尊称墨星念一声小姐,可是这么多年墨星念却默默被长孙家的子孙们呼来喝去,可见她如何的忍辱负重。
长生便是百里长生,墨星念在天启台上利用天启台三层阵法杀掉的叛徒。
而清如,自然就是墨星念在蓝洼地遇见的解忧小栈幕后老板,在得知百里长生死了之后,她也自我了断,并且将解忧小栈留给了墨星念,也算是她为圣女后人做出的一点贡献。
这三人的身份极其隐秘,当年圣女被囚之后,他们都离开了星宿殿来到西泽大陆隐姓埋名,若是一般人,绝无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墨星念与他们有过接触。
可是……南宫清竟然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按理说,他能说出八部众之中的三人,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可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八部众之一的南宫?你看看长孙、清如和百里长生都老成了什么样?他若真是与他们同一辈分的人,怎么可能是如今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若是说容貌可以化妆,那念之途总不是开玩笑的!能进念之途,说明南宫清修为在天阵师和战武者之下,年龄不超过二十岁,又怎么能是从前赫赫有名的圣女八部众之一?
难道这个南宫清是当年那个南宫的儿子?孙子?墨星念心中涌起无数揣测,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破绽。
见到她不肯承认,南宫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觉得我这副样子和那个南宫相差甚远,对不对?”
墨星念抬眸看着他鬓角那耀眼的红花,沉默不语。
察觉到她的目光,南宫清眼中闪过一抹凄凉之色,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你不相信也是应该的。其实当年,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事实上,我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却看起来跟十几岁的少年一般模样,这还要多亏安少卿的阵法。”
“安少卿?”墨星念抬头,为这个熟悉的名字感到吃惊无比。这不是在魔鬼石阵的星罗棋布阵法里的人名吗?是巧合还是……
“嗯?你知道这个人?不应该啊!他已经死了至少十年了!”南宫清挑起眉头,眼波流转的样子十分妩媚,“我明白了,你接受他传承的时候听过他的名字?”
“他的传承?魔鬼石阵?”墨星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他!”南宫清苦笑着说道,“当年我们一同逃离南广大陆,他便投奔了好友司空烈,留在了无尽海。”
无尽海,传说是人类与海族地盘的分界线。人族派了大量的高手镇守那里,就是为了防止海族登岸对人族的地盘进行杀戮。
“无尽海不是在四方大陆的最北边吗?为何他的传承会留在巨石城?”墨星念越听越不明白了,觉得事情乱的跟一团麻一样。
南宫清叹了口气:“这事得怪我!如果不是我去找他替我施展这逆天的术法,恐怕他和司徒烈都不会死……”
在他的口中,墨星念终于得知了当年安少卿和司徒烈死亡事件的始末,对于命运的巧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种逆天的术法自然会对布阵者的身体有所损害,即便安少卿已经强的晋级阵法尊师,却依然顶不过逆天术法的反噬,所有的念力消耗一空。
南宫清相信,如果不是他打着要去保护圣女孩子的名号去找安少卿,安少卿绝对不会同意他的请求。纵使是阵法尊师,在念力消耗一空后,至少也会虚弱三个月到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那凶残的海族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冒出了无尽海。
据说那一天无尽海的海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丑恶的海族头颅,他们犹如蝗虫过境一般从海水里涌出来,踏上海岸与镇守无尽海的高手厮杀。
原本司徒烈和安少卿都是人族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二人在此,就算再多的海族也不够看。
可是,偏偏安少卿却在这个时候身体虚弱的毫无力气,甚至在海族杀来时还需要司徒烈分心照看……
整整半个月的厮杀,鲜血染红了无尽海,苦苦坚持的人族终于等来了援军,可同时却也迎来了司徒烈将军的死讯。
在海族临撤退前,司徒烈和安少卿及小部分人族被忽然反扑的海族围攻,而司徒烈为了换取其他人的生存,一个人独自抵抗了大部分海族的攻击,最后竟然不惜运用了禁忌武技,以自爆经脉的代价将周遭海族消灭。
那之后,安少卿虽然活了下来,却如行尸走肉一般。一个月后,原本身负重伤的他便不告而别,犹如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回到了巨石城!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南宫清悔恨不已,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巨石城是司徒烈的故乡,司徒烈死的时候整个人都土崩瓦解成了碎块,根本无法敛尸安葬。安少卿一定是拖着病体收集了司徒烈的尸身,然后回到司徒烈的故乡安葬他……这个痴儿!真是个笨蛋!”
说到最后,南宫清嘴里不停恨恨的骂着,可他的脸上却布满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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