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陆?
一阵冷风吹来,无名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怔怔的望着前方的冰川,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梦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轩辕凌,阿堇,沧海大陆,中原大陆,轩辕一族,凤家一族。
他记得阿瑾说过,她是从沧海大陆来的,她跟梦中的阿堇是一个人吗?不对,那个阿堇是只带着凤凰翅膀的凤凰鸟,他的阿瑾是个人,不是鸟。
这场梦,如此清晰,好像就发生在他的身上,梦中的那些事,那些对话,他似乎曾经经历过。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天和禅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无名收敛乱糟糟的思绪,慢慢的回头,看见天和禅师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周围的香已经全部烧尽了,连痕迹都没留下,所有的烟灰大概是被风吹走了。
这是正常的,让无名惊讶的是冰池里的雪莲花全部焉了,干巴巴的,好像风干的枯草。
无名看了看天色,此时已近黄昏,他是午时的时候进入冰池的。
“这才过了两个时辰,还好……”
天和禅师神情一动,眸光微微一闪,这一幕恰好被无名捕捉到,他不由得拧了拧眉心,“怎么了?”
天和禅师复杂难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不是两个时辰,是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
宫中。
夜幕降临,宫灯点燃。
凤瑾倚在美人榻上,怔怔的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今天十五了,无名还不回来,他出事了吗?
他答应过自己的事,绝不会食言,难道是他出事了?
“陛下,该用晚膳了。”
钟姑姑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凤瑾依然目光发直的望着窗外的夜色,直到钟姑姑一连唤了三声,她才回过神来,轻声道,“朕没什么胃口,撤了吧。”
见凤瑾情绪低落,绿衣和钟姑姑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色,钟姑姑想了想,说道,“陛下若是不想吃什么,不如喝碗汤吧?今儿御膳房送来的是人参乌鸡汤,最是补气补血,陛下不如喝上一碗?”
凤瑾沉默不语,见她如此,钟姑姑哪还有什么不懂的,叹息一声,“陛下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无名大人在外面也不安心呢,就算是为了无名大人,陛下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听了钟姑姑的话,凤瑾眸光微微一闪,良久之后,轻声道,“端来。”
绿衣欢天喜地的端了汤来,香气扑鼻,热气袅袅。
凤瑾逼着自己喝了一盅汤,又吃了小半碗米饭和一些菜肴,才让宫人撤了膳食。
“把馥郁和沈文卿都叫来!”
无名不在,她的鬼气发作,身边不能没有人,馥郁和沈文卿是她最信任的人。
很快,馥郁和沈文卿都来了,凤瑾看了钟姑姑一眼,钟姑姑带着宫人们低着头退下,细心的把门拉上,守在门口。
凤瑾把无名还没回来的事说了,沈文卿立即懂了,“陛下放心,文卿马上去安排。”
无名走之前曾说过,他不在时,沈文卿有调动暗卫的权力。
暗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整座寝宫,任何的角落都不放过,全都安排了人。
馥郁跟着他,与他一同安排防卫事宜。
“馥郁姑娘,你看这样安排,是否万无一失?”
沈文卿有些不安的说道,月圆之夜,女皇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安防问题必须加重又加重。
“绝大部分行刺都能挡得住,只是……”
馥郁欲言又止,沈文卿眸光一闪,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挡不住门主。”
馥郁如实答道。
沈文卿脸色一变,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门主善用毒,令人防不胜防,武功再高,防卫再森严,也挡不住门主的迷魂散。
上次之后,他找了张太医研制迷魂散的解药,张太医直接告诉他,无解,除了等着药性过去,别无他法。
迷魂散还是好的,只是让人睡上一两个时辰,到时间就醒了,就怕门主放毒烟,毒倒一片。
沈文卿忧心忡忡的望了馥郁一眼,“他才回去没几天,该不会这么快又来吧?”
馥郁沉默不语,门主性情怪异,行事无章法,随性而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又跑来皇宫?
见馥郁沉默,沈文卿心里也很没底,但仍然心存侥幸,“就那么一个时辰,他就算要来,也不会那么巧吧?”
馥郁望着苍茫的夜空,幽幽道,“希望吧。”
就在沈文卿担心门主突然杀到皇宫的时候,门主正在刚建好的摘星楼里饮酒作乐。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这是摘星楼名字的由来,摘星楼的顶层楼阁里,门外就贴着这句诗做成的对联。
门主慵懒的坐在狐皮地毯上,右手撑在一张小几上,左手拿了酒壶直接往嘴里灌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路往下,流过他白皙精致的锁骨上,再往下,流在半敞露的雪白胸膛上。
修罗女和苏晚一左一右的站在边上,看到这一幕,修罗女眸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
舞姬们在跳舞,歌姬们在弹着琵琶唱着小曲,无数的媚眼秋波不停的飞向门主,门主却像全都没看见似的,专心致志的饮着酒,酒液弄湿了他的红袍,湿湿的粘在身上。
门主的脸上已经有了醉意,眸光迷离,波光潋滟。
修罗女眸中的光芒更盛,她清了清嗓子,看了苏晚一眼,“你退下吧,这里有我保护门主就行了。”
苏晚本来就不想呆这里了,这些个舞姬歌姬衣衫暴露,故作妖娆媚态,看得他不停的拧着眉头。
他喜欢女人,但不喜欢这么露骨的女人。
媚态的最高境界,不在于衣衫暴露,搔首弄姿,而在于光艳妩媚,一个眼波,就能让人心神荡漾,心荡神驰。
就好比……女皇陛下。
她若是有意,什么也不用做,只是一眼,便能叫人魂儿都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