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凤瑾将最后一只鬼魂的能量吞尽,浑身气力耗尽,软软的跪倒在石台上。
无名一跃而起,轻轻落在石台上,把她抱入怀中。
凤瑾慢慢睁开双眼,眼珠子恢复漆黑如墨,“我没事了,你去帮沈文卿。”
“好!”
无名抱起凤瑾,朝沈文卿扔去,沈文卿眼疾手快的接住。
“你先带阿瑾回宫!其他暗卫,为沈文卿开路!”
无名朝沈文卿大声说道,沈文卿答应了一声,抱着虚弱无力的凤瑾一跃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肚,骏马一扬前蹄往前奔去,撞开了几个黑衣人,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有黑衣人提着剑想追上去,被仅剩的暗卫们拦下,双方缠战在一起。
无名右手执剑,一剑横斩,强悍霸道的剑气席卷整个刑场,好几个黑衣人中了剑气,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无名仿佛没看见如蝗虫般围过来的黑衣人,又一剑斩出,寒光飒飒,好几个黑衣人重伤倒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缺胳膊断腿的尸体,鲜血流成了河,染红了整个大地,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无名鼻子里,掩盖了那一缕细微的幽幽异香。
那个一直躲在后面指挥的戴着白色猛鬼面具的男人,脸色变了变,突然吹了个尖细刺耳的口哨,似乎在搬救兵。
擒贼先擒王!
无名一跃而起,长剑携卷着千钧之势往对方的头领斩下。
正在此时,一阵竹笛声不知从何处飘来,旋律很古怪,一点也不悠扬悦耳,不像是音律,倒像是一种咒语,不知为何,无名一听见那竹笛声,头痛得像要裂开,他跌落在地上,死死抱住脑袋。
“首领你怎么了?”
剩下的几个暗卫围了上来,无名抱住脑袋,痛得脸上的肌肉扭曲。
“首领!首领!”
暗卫们不停的叫着无名,无名一声不吭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黑衣人围了上来,将剩下的暗卫斩杀,而无名却像没看见似的,一直蜷缩在地上。
头很痛,似乎有一些被桎梏已久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无数的黑衣人围着他,那些狰狞可怖的猛鬼面具在夜色下更加的狰狞。
一个中年男人从黑暗幽深的巷子里走了出来,他没有戴面具,衣着华贵却不显眼,腰间挂着一枚圆形玉佩,玉佩上的花纹奇奇怪怪的,紧紧缠绕在一起,花纹之中,似乎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冒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幽光,像是毒蛇的眼睛。
黑衣人往两边避开,让出一条道来。
中年男人走到无名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了片刻,缓缓开口,叫了一声‘凌儿’。
凌儿?
无名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那张蓄着短须的脸,眼前的男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格外的熟悉。
轩辕昊看着无名苍白的脸,幽幽叹息一声,“凌儿,我是你的父亲,你还记得吗?”
凌儿?父亲?
脑子里像打开了一道闸门,记忆的洪水涌了出来。
尽管他被丢弃的年岁还小,只有五岁,但有些记忆深处的东西,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父亲,凌儿……
无名头痛欲裂,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混乱不堪,奇奇怪怪的东西全涌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他是无名吗?还是这个男人口中的凌儿?
他到底是谁?
不管他是谁,他要回到阿瑾身边。
无名挣扎着站起来,顾不得去捡地上的长剑,捂着痛得要炸裂的脑袋,踉踉跄跄的往皇宫的方向走。
“哎。”
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名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看着无名的背影,轩辕昊皱着眉头,看了旁边戴着白色鬼面具的男人一眼,“木大师。”
木大师摘下脸上的面具,拿出一个竹笛吹响。
奇奇怪怪的竹笛声环绕在刑场上空,无名捂着脑袋,仰天长嚎一声,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凌儿,你不要挣扎了,你五岁的时候,父亲为了大燕的基业,将你故意丢在暗卫要经过的路,让暗卫首领把你带回皇宫,为了安全起见,父亲用秘药洗去了你的记忆,让你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木大师的竹笛声就是为了唤起你的记忆,过程会很痛苦,你且忍一忍。”
木大师口中的竹笛声更加响亮,也更加诡异,飘荡在空中,令人不寒而栗。
无名不停的挣扎,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往前奔去。
“拦住他!不许他回宫!”
无数黑衣人涌了上来,无名夺了一人的剑,灵力灌注剑身,一剑斩出,倒下了一片。
血腥味愈发浓郁,掩藏了一丝奇异的幽香,这缕香气无声无息的钻入无名的身体里,随着血液流到身上的奇经八脉。
无名脑子里一片混乱,像被强行塞了很多东西,他似乎想起了很多记忆,又似乎忘记了很多记忆,他不停的机械的挥舞着剑,杀了一批又一批扑上来的黑衣人。
他不管他是谁,他也不在乎自己是谁,有什么样的亲人,他只有一个强烈至极的念头,他要和阿瑾在一起,他要回阿瑾的身边去。
鲜血流成河,染红了大地,闷哼声此起彼伏,地上都是残肢断臂和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木大师!”
看着无名根本不肯回头,也不认自己这个父亲,轩辕昊脸色阴沉得厉害,厉声命令木大师立即唤起无名全部的记忆。
木大师用尽全力吹着竹笛,无名死死捂着耳朵,可竹笛声无孔不入,他的头痛得像要爆炸一样。
“啊啊啊--”
无名仰天长啸,抓着手中的长剑掷向木大师。
木大师下意识的跳开闪躲,竹笛声中断,无名的头终于不痛了,他抓住机会一跃而起。
可刚飞起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罩了个结结实实。
无名被压回地面上,他刚想用灵力震碎那张大网,却发现灵力一泄如注,他奇经八脉里一片空空荡荡的,根本凝聚不起灵力。
空气里飘荡着一丝异香,混合在血腥味里,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