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脸色阴沉得滴水,“所以,你为了拉下朕,不惜煽动江东王?造成天下大乱,战火又起?”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小主子就能渔翁得利!凤瑾,你的安稳日子没几天了!”
王全得意的哈哈大笑,裴琇脸色变了又变,“王全,你没跟本相说过,你跟江东王暗通往来!”
“为什么要跟你说?我这也是留了一手,以防着相爷靠不住,事实证明,我的打算是对的!裴琇,你知道吗?你输惨了,要不是你非要我杀沈文卿,才肯联手,事情就不会败露,你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你要是早点定夺,我们早就成事了,裴琇,你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王全哈哈大笑,裴琇脸色难看得很,眸光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后悔了,也许是觉得王全说得对。
凤瑾就那么冷漠的看着王全笑,看得他笑不下去了,才缓缓开口,“遗诏昭告天下,想得挺好的,只可惜今天的事情会在这里就处理得干干净净,别说是百姓,就算是文武百官,也不会有人知道什么遗诏,什么虎符,先帝既然已经死了,他留下的所有的东西,都应该一起带到皇陵里去,不应该再留下来,比如--”
凤瑾含笑看着王全,“人!再比如遗诏!”
王全脸色唰的白了,凤瑾依然笑盈盈的看着他,“你服侍先帝多年,深得先帝欢心,早就该下去继续伺候他,不该多活了这么多年。”
王全高高昂着头,“你以为我怕死吗?”
凤瑾冷冷一笑,“朕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会怕某个人死。”
王全脸色大变,“你,你什么意思?”
“王全,你在宫廷中呆了那么多年,应该明白朕什么意思。”
凤瑾唇边噙着一抹凉飕飕的笑容,王全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可是你弟弟!你唯一的亲弟弟!”
凤瑾嗤的一笑,“王全,你跟裴琇打算行刺朕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朕是他唯一的亲姐姐?怎么到了这会,你就想起朕与他是亲姐弟了?”
王全喷火的眼神死死瞪着凤瑾,突然疯了般扑过去,副首领和沈文卿刚要上前保护凤瑾,凤瑾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俩退下。
她冷眼看着王全扑过来,离她只剩一步之遥时,凤瑾抬起一脚,正中王全心窝,把他踹出门去,重重砸在外面的地砖上。
王全年纪大了,这么一摔,连爬都爬不起来了,他捂着痛得不行的胸口,一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喷在地砖上。
“凤瑾,你这个贱人--”
王全刚破口大骂,凤瑾勾唇一笑,“朕好心提醒你,在骂朕之前先看看旁边有什么人。”
王全困惑的往旁边张望,震惊的发现他的几个心腹太监都跪在院子里,不只如此,小主子也在,唯一不同的是,小主子没有跪着,而是瑟缩成一团,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王全。
王全脸色唰的沉了下去,他死死瞪着凤瑾,“你什么意思?”
凤瑾笑而不语,招手让那个孩子过来,孩子瑟瑟缩缩的过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拿眼偷偷去看凤瑾。
王全想要阻拦他过去,哪里阻拦得住。
凤瑾指着王全,对小皇子说道,“他是谁?”
小皇子很小声的答道,“他是爷爷。”
凤瑾温柔的纠正他,“不,他不是爷爷,他只是一个奴才,他不是你的爷爷,他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小皇子壮着胆子看向凤瑾,“那你跟我有血缘关系吗?我们是不是有些像?我见过你,在梅园的时候……”
他稚嫩苍白的脸上,除了怯弱便是瑟缩,一点也不像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
凤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便让绿衣把人带下去了。
小皇子不太想离开,担忧的看向王全,“可是爷爷他吐血了,要找太医……”
绿衣温温柔柔的哄了他几句,便把他带走了。
“他是死是活,就看王全你怎么做了,你要是老实一点,把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朕就饶他一命,你若是还心存侥幸,等着江东王一路杀上帝都,扶持这个孩子登基为帝,那朕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你也别怪朕不念姐弟亲情。”
王全右手手肘支撑在地上,他阴冷凶狠的眼神死死瞪着凤瑾,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凤瑾压根不在乎王全有多恨,没了别人帮助,就凭王全一个阉人,能做成什么事?
“看来,你还对江东王心存幻想呢!王全,枉你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伺候了先帝那么多年,也见识过了当年先帝和江东王争夺东宫之位时的血雨腥风。你居然认为江东王会因为一封密信,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没见到,就领兵造反?他要是真的这么鲁莽冲动,那他就不是江东王了!他也活不到现在!”
凤瑾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全,“朕不妨跟你透个底,江东王不会来了,他没那么傻。遗诏也好,虎符也好,皇子也好,所有的消息都不会有一分半分传到宫墙之外,天下百姓,文武百官,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见王全还是嘴硬不肯开口,凤瑾扫了副首领一眼,“动手!”
寒光乍现,副首领快如闪电般拔出剑来,几道血光之后,王全的那几名心腹太监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一点血痕,通红的鲜血染红了地砖,流入地砖的缝隙之中。
“带进来!”
紧接着被拖进来的是跟随王全,一直为王全办事的几十名太监宫女,这些人虽然够不上心腹级别,但都是王全的走狗和耳目。
“杀!”
一声令下,副首领和暗卫齐齐出手,眨眼之间,这些人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鲜血染红了整个御书房的院落,流到那株好几人高的海棠花树下,染得树干都红了。
“凡是跟随过王全,知道关于遗诏,皇子,虎符一丁点消息的宫人,杀!”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偌大的院子里,躺满了尸体,鲜血淌满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从地砖的缝隙流进去,渗入到地底下,连土地都染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