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武不傻,早在手下们汇报黑衣人的动向时,他就感觉到了。
真心过来救人的,不可能在院中恋战,势必要将主要目标落在房子里的。
但黑衣人却连房门都没碰一下,打上数圈,便都逃了,这分明是在拖延衙役们的时间,好给另一边多制造机会。
亏得曹武花费数日的功夫,在房门内制造了各种机关等着瓮中捉鳖。
心下一沉,他眉头皱得死紧,“敢跟本官玩声东击西!”怒气之下,扬起剑便要朝那黑衣俘虏刺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道黑影闪现,看衣着跟俘虏的一样,显然是黑衣人发现少了同伴,回来救助了。本来就抓了一个,这回又来了两个送上门的,曹武打算将其一窝端了,却没想这两个黑衣人的身手极快。
两道黑光之下,窜出了院门,很快消失无踪。衙役们追出去时,连影子都寻不见了。
值得一提的是,黑衣俘虏被救走前,被曹武的手下撕下面具时,还有一则小插曲:
当注意到黑衣俘虏的面孔时,对面院子内的翠菊惊呼出声。
柳萌本就心情不好,又盯着巷尾久了眼睛酸的很,剜了丫头一眼呵道,“大惊小怪什么?”
就见翠菊颤抖着手指向那黑衣俘虏的脸,“小,小姐,你看那是谁……”
柳萌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全没了她往日的端庄和大方,整张脸上的五官都不知道该如何拼凑了。用两个字来形容她当时的神态,那就是:惊惧!
仿佛,见到了鬼。
后来,黑衣俘虏被救走,在临冲出院门之际,还往柳萌主仆这边看了一眼。他当时的表情,柳萌事后的几日都忘不掉,那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那眼底蕴藏的复杂情绪。
只一眼,吓得柳萌几天彻夜难眠。
这个男人,便是唐暖给她准备的大礼,不过揭开礼盒的日子还没到。
此刻唐暖正坐在一处半山腰的凉亭顶上,喝着热腾腾的红枣羹,今天是例假第二天,小腹还有些隐痛,本来计划就很周密了,不必她亲自来观战,但她就是坐不住,非要跟魏长煦出来凑热闹。
魏长煦也拿她没办法,终究抗不过软磨硬泡,生怕她凉着了,不住的给添置披风,裹得唐暖像一个肉包子。
就在一碗红枣羹快要见底的时候,他们所观察的山下庭院,有动静了。
田野是踩着点赶来的,因为事出匆忙,来不及准备。
他今天本没有什么公务要办,柳萌安排的事情已经尽数转到曹武那里了,所以只要擎等着好消息即可,就在等好消息时,他收到了一封曹武的快信,称刘广的事情有着落了,要他来此处一叙。
送信的是曹武的亲信,田野并没有质疑,安排备马,直奔此处。
此庭院地处酉阳郡西街尽头,乃是闹中取静的这么一处地方。这个时辰,人不太多,都是西街上游玩的,偶尔路过。
田野没有穿官服,通体寻常装扮,走在路上很是低调,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这宅邸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只因为魏长煦到了酉阳郡,此番又是商量刘广的事情,他猜测曹武是以防万一,才选了此地。
敲三下门,正在犹豫是否走错了,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窈窕身姿的少女走出来,躬身施了一礼,“田大人,我们主子已恭候您多时了。”
田野眉头一扬,心道曹武何时在宅邸中养了个美娇娘?
脚便不由自主的朝那边迈去,一路跟着少女往里走,庭院内部的结构十分简单,不过一条直达的院子就到了正屋。
推开门,一股熏香扑面而来,田野乍然觉得不对劲,准备问那少女什么,却发现人早已经不在了。
忙要退出房门,结果一只脚刚迈出去,就看到屋内外室一个熟悉的背影。
“十娘?”田野唤道。
女子闻声回过头,妩媚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双杏花眼笑起来格外迷人,只这一笑就将田野的半个魂魄都勾了去,“田郎,你怎么才来?”
“你,你怎么跑到郡内来了?你!”突然想到上次捉奸的尴尬场景,田野的表情变得冷酷,“你个不要脸的贱妇,做出那等事情还敢过来寻我?”
十娘表情悲戚,“田郎,上次事发突然,我是有苦衷的,那日我是被胁迫的,他们拿刀逼着我,我怕极了,我对天发誓,我心中只有田郎一人……”
好一顿苦情牌之后,十娘以绢帕拭泪,小脸儿哭的一抽一抽的。
四五年感情,田野虽然气愤,却也抵不过女子的几滴眼泪,听她如此说,并看到她掀起胳膊之后身上的伤痕,也就心疼起来,忍不住上前搂住她,“你怎么这样傻?当时为何不告知与我?”
“田郎,当时旁的房间都有埋伏,我一心考虑着你的身份,哪里敢多嘴?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生生世世与田郎在一起,田郎,你就别让我离开郡了?我保证不会去缠着你,只悄生生的在这儿待着,等你过来。”
“可是……”可是他的家业都在这里,后宅那个母老虎若是知道他的行径,非闹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儿田野的后背就一阵发凉,“此事,还要再议,我问你,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在曹武的院子里?”
十娘将眼角的泪滴尽数擦净,这才道,“难道不是田郎让曹大人派人过去接我的吗?接我的人,是这么说的啊。”
田野一愣,“你是说,是曹武接你来郡里的?”
“是啊!”
十娘放下绢帕,柔软的身子贴在了田野的身上,“田郎,有日子不见了,你就不想念我吗?人家都想你了呢……”说着,唇已经迎了上去。
男人最怕的大抵如此,温香软玉,欲罢不能。
很快,两人便移动到了床上,扒衣服的速度也叫一个迅速。
唐暖和魏长煦的位置,早就从凉亭顶上移动到了这处庭院的房顶。
唐暖双眼紧着眨巴,看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魏长煦端然坐在一旁,“可看够了?看够,我就要放人了……”
“还没看够。”
魏长煦算了算时辰,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再晚就来不及了。”说着,吹了一声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