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仁一脸的为难。
见他这番状况,唐暖便停下步子,“若是府中有什么难处,我就不为难孔公子了,本也是路过的时候突然好奇所以才打算过来的,是我考虑不周。”说完,拱手一礼。
孔令仁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忙要将唐暖的手抬起来,即将碰上的瞬间,却又像感应到电流似的收回了手,“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你若昨儿一早来还能看着,今儿来……”
唐暖扬眉,没有插话,等着他说完。
一咬牙一跺脚,孔令仁索性道,“就在昨天夜里,那小怪物被人给救走了。”
“救走了?”唐暖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不是她自己跑出去的,而是被人救走的?”
孔令仁十分肯定的点头,“我带你过去瞧一眼,你就知道了。”
语毕,已经迈开步子走在了前头。唐暖紧随其后,这一路都在思索小怪物当真被人救走的话,会是什么人的问题,快要到关小怪物的地方时,感慨了一句,“不过,就凭你满世界宣扬抓到了小怪物的架势,若小家户真的有同伙,不来救都奇怪。”
孔令仁咬牙切齿,“谁说不是呢?我昨儿一晚上都在可惜,都怪我平日里性子太过张扬了。”
……张扬,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儿就是嘚瑟。
众人到了一个窄小的小院子里,一眼便能望到底,唐暖跟随孔令仁的脚步进了院子里唯一的屋子,见屋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铁笼子。
铁笼子是被从外面锁链拴着的,除却挨着铁笼的锁链处有锁外,在那锁链连接到另一侧的位置也有锁。
这可是双重保险,但奇怪就奇怪在,两边的锁都被撬开了。
“之所以确定是同伙来救走她,是因为之前这小怪物跑出去过一次,她趁着府里的丫头放饭时,咬伤了丫头,一个人跑了出来,可那会儿笼子是打开的。也就是说凭借她一个人的能力,压根是打不开那牢笼锁的,而且这锁是以暴力击开,那小怪物也不会有这么大力气,所以我确定肯定一定,就是她同伙干的。”
“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没有看头了,早知道这样我不如提前一天过来了。”唐暖很是失望,她原以为自己心头的疑惑到了这里便能解开。
“哎对了,那小家伙到底是男是女,你弄清楚了吗?”
提到这个,孔令仁倒是很兴奋,“是个女的,有一天趁着小怪物睡着,我让丫头给她将脸擦干净了,趁机让画师画下了她的容貌。”
“真的吗?画可还在?”
因不放心手下人,孔令仁亲自去拿,好一会儿过后,他匆忙着脚步回来,“就是这张了,当时就是图个好玩儿,想着能够跟朋友炫耀一下,这小怪物并非什么怪物,其实还是个容貌娇俏的小女孩儿呢。”
唐暖急切的从孔令仁手中接过画纸,垂下眼的瞬间,目光怔住,画上的小人儿,五官精致不俗,眼耳口鼻皆很立体,若是延后个十年,这绝对是个美人。
到这里,还没有什么对错,唯一奇怪的是,当那精致小巧的五官拼凑到一起的时候,画风就不对了,太不对了。
唐暖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微笑着将画卷好,没有交还给孔令仁,而是顺手递给了身后的绿萝。
孔令仁正伸手要接,见对方这个动作,顿时愣住。
就听到唐暖开口,“这画,府里还有几张?”
他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一秒,道,“除却这张不算,还剩下一张了。”
点了点头,唐暖没说别的,只吩咐了一句,“那剩下的一张就好生收着,不要再给旁人看了,免得对孔公子不利。”
虽然不知道唐暖所说的不利是什么意思,但孔令仁习惯性的选择相信唐暖,忙道,“好,我记住了,待会儿就把剩下的一张烧了,绝对不会再有人看到。”
临走的时候,唐暖还问道,“孔公子可亲眼见过那小女孩净着脸的样子?跟这画上一模一样?”她在怀疑,会否是画师的画法问题,造成了视觉上的假象,让她故意将原本长相不是如此的人看成了如此。
孔令仁回答的异常肯定,“就是这个模样,千真万确。”
攥着画纸,唐暖一路坐在马车上,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绿萝也是偷偷瞄过那画纸的,上面的人实在跟……太像了,像的她觉得后背发寒,世间若真有这么相像的人,说是双生子倒也解释的通,关键个头年纪方面,若是双生子,不可能相差这么大,那又有什么能够解释,两人为何如此相像呢?
小丫头的脑子里也在胡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主仆俩回到安宁苑,默默将画卷再次打开,绿萝由于进来的太匆忙只吩咐门外的丫头们退下,却并没有意识到她门没关严。
粗心大意的围到唐暖身边,研究画去了。
张妍妍听说唐暖回来了,将烹好的茶端来,刚走到门口察觉到一样,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没有进去,却也没有退下去。
“小姐,您是不是也觉得,这张画跟三小姐很像?不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觉对吧?”
唐暖长叹一声,“我就是想不通,唐颜出身丞相府,是五姨娘的女儿,她怎么会跟这个被称作‘怪物’行为举止都很怪异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两个人的长相,像到什么程度?若是将唐颜拉回到十年前,她一定就长画这副模样,若是将画里的人往后退十年,也必定跟唐颜现在的样子相同。
若是亲姐妹,极像的几率都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基因的遗传无从解释,像爸爸多一点,或是像妈妈多一点,都有可能影响兄妹、姐妹、乃至兄弟之间的长相。
唐暖感觉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她找不到这团东西的源头,也理不出个什么头绪。
正在纠结万分的时候,绿萝警惕的看了眼门口,“谁?”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张妍妍也没打算躲,端着托盘就走了进来,“小姐,是奴婢。”托盘放在桌子上,张妍妍歉疚的施了一礼,“奴婢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实在是……”
“无妨,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