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深夜,唐暖睡不着,就坐在床榻上看书,忽然觉得下面流了东西,便去了躺茅厕,发现是浅红色的液体。
并没有胜过孩子,并且每一个孕妇生产前的症状也不同,所以唐暖还以为是她这几天动作太大抻着了。没太当回事儿。
周云泽听了,还是觉得应该慎重,于是让绿萝赶紧去找稳婆。
就在绿萝跑了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唐暖的羊水已经破了,大家期待的看着绿萝身后,却没见到稳婆的影子。
绿萝一脸的愧疚,“小姐,都是奴婢没用,到稳婆家发现,她傍晚时分已经出门了,据说是到临镇去探亲了。”
“岂有此理,咱们明明已经跟她预定好了,说好了,有人等着生孩子,身为稳婆,怎么能连点儿职业素养都没有?”周云泽气得鼻孔胀大。
“好了,没事儿的,这个稳婆不在,就去找其他的好了,总不会一个镇子上就一个稳婆吧?”
“小姐,这镇子里可靠的稳婆还真就只有这么一个。奴婢刚刚跑了好几个巷子,问了不少的人,他们都说不认识旁的稳婆,大多数镇子里的产妇都是那个稳婆给接生的,若是还要找可靠一点儿的,只能到临镇去了。”
“那就赶紧去临镇找人,咱们的马车……”周云泽话没说完被绿萝截住。
“公子,咱们的马车前两天就坏了,您不是一直都说要修整一下,但这几天没腾出空……”
“这可怎么办?”
“行了,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我自己来就是,没看过猪生孩子还没吃过猪肉莫。”
眼看着羊水越流越多,尽管没有太丰富的医疗常识,但是周云泽也明白,羊水流的越多,腹中胎儿就越危险,仅剩的瞬间也就越短。若是靠着唐暖一个人毫无效率的干使劲儿,那相当于是在找死。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如果让绿萝出马,或许去临镇很快,但是接稳婆回来,还是需要很长时间,唯一节省时间的办法就是将暖儿拉着到临镇去找稳婆。”
“拉着小姐?可是小姐这个样子,若是颠簸的话……”
“从这里到临镇的路我走过很多回了,没什么可颠簸的,都很平坦,将家中的被子全部带着,再跟驿站的老板娘多拿几床扑在马车里,减少震荡就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马车,绿萝,去找老板娘问一问,周围的邻居谁家有马车没,借一借也是好的。”
没等绿萝出门,驿站老板娘亲自登门了,这对夫妇还算是比较敬业,听到唐暖屋子有动静,热心的过来瞧瞧。一听说要用马车,她立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瞒你们说,咱们这个镇子啊,跟其他边境互通有无的镇子相差很远,所以只有富户家才有马车,那些富户们都是拜高踩低的,更何况还是当下这个时辰,跟他们讲借车,大多不会行得通……”
听了这番话,既着急又慌乱的周云泽和绿萝更加没了底儿。
“不过……驿站南边的那个院子家里,倒是有一辆马车,只是这公子从数月前搬过来我就没见过几次面,人长得倒是很俊俏,只是说话办事儿的态度冷得很,那院子也不跟左邻右舍相处,只知道有好几个大男人整天来来去去的,不知道好不好说话。”老板娘这样说,已经算是很低调的描述了,在她内心里,深深的认为邻居的那个公子很恐怖。
没读过多少书,但老板娘看人还是很准的,她总觉得那公子虽然在笑,笑容却十分阴森,并且她预感那公子杀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一向待人热络的老板娘也有相处不下去的人。
“不管好不好说话,总要试一试。”周云泽起身要出门。被绿萝拦下了,“公子还是留在这里吧,奴婢去就是了,至少女的过去,也好说话一些。放心,这回奴婢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绿萝敲了三下门,没有人应,她又敲了三下,心里嘟囔着,如果这次再没人理会,她可就要跳进院子了,一堵墙还是隔不住她的。现在是深夜,没准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正寻思,有人将门打开了,并好奇的探出头来,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厮,“这位小姐姐,敲门有何事吗?”
“请问,你家可是有一辆马车?我是住在一旁驿站里的住客,我家夫人临产,但是附近都没有找到稳婆,所以我们需要借用一辆车到临镇去找稳婆,不知你家主人可否宽容一下,我们可以付钱,租金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小厮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绿萝,随后想了想,“待我进去请示一下,无需很久。”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拜托快一点,我家夫人已经等不及了。”
“我知道。”划上门,小厮蹦蹦跳跳的绕过主屋,来到后院,茂盛的树林之间,有一个石桌,桌旁竖着几根烛笼,借着烛笼的亮光,石桌旁的主人和另外一个侍从在下棋。
小厮离老远就站住了脚步,胆战心惊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虎英注意到小厮的动静,将白子落下,应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小厮这才如释重负,“回公子,回虎大哥,旁边驿站里有一个夫人,就要生孩子了,但是镇子里没有稳婆,所以,想借用咱们家的马车,小的不敢拿主意,所以来请公子和虎大哥的示下。”
魏长煦拿着黑子,轻轻落下,“这样的事以后用不着来问我,你拿主意就是。”
小厮被这回答给弄糊涂了,这到底是借还是不借呢?
“既然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儿,借用一下没什么,左右公子今儿也不用,你快去应了吧。”
小厮笑了笑,赶紧爬起来往外跑。
“慢着!”
魏长煦抬起头,声音幽幽的,“马棚里的马这几天都不太稳定,既然是要生孩子,安全要紧,你跟着他们一同去吧,那几匹马最听你的话。”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