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事情了吗?”方吟霜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
“嗯!”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床边:“怎么还没休息?”
“是想睡了!”可是,她一直想知道那个人贩子到底怎么处理了。有没有同伙……毕竟,人贩子真的很可恶。
方吟霜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虽然很注意休息。可是,老是感觉犯困得厉害。老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晚上的时候,经常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方吟霜不说,可是天司夜阑很清楚。这一定是丫头用蛊之后,对精神损伤的后遗症。说实话,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魂之说。可是,那天在山顶。当他听到雷蒙说丫头的身体和灵魂契合状态不好的时候。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恐慌。这种恐慌在她陷入昏睡之后。便被他无限放大……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恐惧失去一个女人。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生生掏了个窟窿。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每一寸皮肤都像被钝刀一点一点地锯割。
那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天司夜阑将她的外衣脱了。伸手一抱,将她抱到床内侧躺好。确定她躺好了,为她盖上薄被。这才除去自己的外衫。走到屏风后的衣架旁。很自然地脱光身上的衣物。然后抓了一件干净的内衫穿上。也不系好衣带,就这样胸前敞亮地转过身,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再系衣带。他在她面前脱衣服,穿衣服的时候是如此的自然。就像她从来都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一样。
面对这些,她一直都很羞窘。可是,他却自然得不行。
见她一直都不说话。他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俯身,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怎么了?”他温热的拇指指腹滑过她脸上那暖汤的肌肤。那触感,就像摸着一匹上好的丝绸。这样的感觉让他迷恋。
感觉到他的戏弄。她冲他吐了吐舌头。迅速将头转开。可是,她哪儿是他对手?她转开头正要将头埋进薄被的时候。他的手指又捏住了她的下颌。
“想跑?”他斜靠在床边。邪气兮兮地瞅着她:“嗯?你再试试……”
“不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很好汉的!
“哦?”他挑了挑眉。抬起一条腿,屈膝,大脚板闲适地踩在床边。一只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颌。后背靠在床柱上。侧脸的轮廓在灯光跳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邪气。“学聪明了?”
“我才不笨!”方吟霜怒瞪某货。
那娇俏的模样让天司夜阑的眸光变得越加深邃。可是,他脸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
“我知道!你不……”他轻轻放开了她。故意顿住话头。接着,嘴巴很毒地再来后半句:“……笨,你不用说那么大声!”
“啊……你这个混蛋……”居然给她玩儿文字游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爱的家伙?她发现这货偶尔……只是偶尔……其实很喜欢损人。嘴巴还特毒!关键是这货损人吧!还让被损的人无处发飙。
这就有点儿不人道了。
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抱进怀里。慵懒地靠在她的耳边,啄吻着她的耳,一寸寸地舔吻着,模样气定神闲:
“我说过,我可以更混蛋!”天司夜阑说起不要脸的话的时候,居然也能一本正经。
老天!
饶了我吧!
某女的脸迅速燃起了火烧云。她本能地躲避他的吻。可是,强势如他……硬是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脸红透了,就连脖子也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而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噗嗤……”方吟霜窝在被窝里,看着面色潮红的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天司夜阑斜睨了一眼某女。只因她,他对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的自制力越来越没信心了。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霜儿……”
“嗯?”
“下个月十九,是个好日子!”
“嗯!”她将脸躲在被窝里。她不傻,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嫁给我吧!”
“好!”
这就是他天司夜阑的求婚现场。
一点儿也不浪漫,甚至有些奇葩。
而她,就这样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想想也是真有意思。
她上辈子没有想过要嫁人。没想到,这辈子居然在十五岁就超额完成了上辈子未完成的任务。
“天司夜阑!”
“嗯?”
“那个人贩子……”
天司夜阑脸上的红潮褪去。他侧身,将她揽入怀中:“是莽镇那边的下线。”
“又是莽镇?”方吟霜有些无语了。
“莽镇是北齐梁王的钱袋子之一。梁王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怎能这样?”方吟霜怒了。
“冷静点儿!”天司夜阑拍了拍她的小脸儿:“有些人为了钱不择手段。对他们来说,这是他们满足自己的一种方式。”
“可是,他们也不能建立在别人都的痛苦之上啊!”
“没有区别!”天司夜阑的手臂揽在她的后背,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而且,他们不止对赫族的人动手。你也看到了,他们还会对东晋的孩子出手。有报告显示,他们也会对北齐的孩子出手。现如今,南秦混乱。从南秦贩卖出来,相当大的一部分奴隶就是莽镇在操控。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钱赚。不管是孩子还是女人,抑或是男人。他们都不会放过。”
“怎么会这样?”听天司夜阑如此一说,方吟霜顿觉悲伤……
天司夜阑摇了摇头:“人口贩卖是一种很古老的买卖。再加上诱惑太大,想要禁止,太难了!”
“我明白!”方吟霜乖巧地点了点头:“只是觉得伤心!”那些被拐卖的人,他们原本的人生不是那样的啊!可是,就因为被拐卖……他们中有些人会变成猪狗不如的奴隶。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要想太多!”天司夜阑给她盖好薄被:“睡吧!我们明天再处理那个女人!”
“嗯!”她点了点头便窝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而他却不敢闭上眼睛。
他怕!
怕自己一睡着,她便又会像之前那样昏睡过去。任他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济于事……那样的无力感让他恐惧到了骨子里。
“霜儿……”他静静地抱着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寂静的深夜。
他抱着她,无声地看着墙壁上那颗盖着金丝帕子的夜明珠。这是为了让房间的光线更加暗几分,既保证睡觉舒服,又保证照顾丫头的人能更方便看到丫头的情况。
翌日,方吟霜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因为之前用蛊对灵魂造成了损伤。这段时间她的睡眠时间一般都很长。经常是中午才会醒过来。而天司夜阑也吩咐了下去,为的是保证不让人打扰她睡觉。
简单梳洗了一下,方吟霜捧着饭碗开始吃饭。天司夜阑忙去了,她的头发就简单编了个辫子。她今天要开始炼丹了。药材早已经托红姑和紫衣张罗好了。经过上次大家中了蔺花散这事儿之后。她越发明白解毒药的重要。
老赵师徒一听说方吟霜要开工了。便早早在药房门口等着了。对学医成痴的老赵来说,学习的态度很重。
而对于方吟霜来说。大家都是熟人,什么客套就免了。直接开工……
对于方吟霜来说,她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因为,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办了。可是,当她闲下来的时候。都总是会想月娘。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她了。方吟霜也问过紫衣和红姑了。可是,她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组织里,死士没有出任务便有自己的自由时间。况且月娘现在有身孕。紫衣就干脆给她放假了。只是,这么几天了没有那孩子的动静。紫衣表面上嘻嘻哈哈。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担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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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灰头土脸的女人被绳子绑住手。然后,再用一根长长的绳子,将这些绑住手的女人一个个连城一串。这是为了防止这些被抓住的女人逃跑……
“快走!懒得要死……连走路都磨磨蹭蹭的……”队伍边上,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噼噼啪啪”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鞭子抽在女人们的身上,队伍里顿时响起了嘤嘤嗡嗡的哭泣声。
这些女人是从南秦拐卖过来的奴隶。虽然她们有高有矮。可是,只要洗干净了。都会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长得水灵。
月娘混在这个队伍里已经有三天了。
三天前,她和一个跟她差不多身高的女人调换了一下。月娘给那个女人几两碎银子之后。便顺利混进了这个队伍。那个被月娘换下去的女人当时就给月娘叩头。
“哭……继续哭……”骑在马上挥动鞭子的男人疯狂大笑。女人越哭,他抽的越厉害:“哭大声点儿……M的……再大声点儿……”
月娘身上也被抽了几下。可是,她都咬牙忍住了。
“我想回家……”月娘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呢喃。
“不哭!”月娘为小姑娘擦了把眼泪:“一切都会好的!”
“姐姐……”对于月娘的善意。小姑娘终于绷不住了。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迸发了出来。抱着月娘哭:“姐姐……我难受……我想回家……”
月娘扭头看了一眼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终是忍住了杀人的冲动。
夜半三更!
队伍来到了桃花河畔。
早已等在桃花河畔的渡船,将拐来的姑娘们全部载着来到了河中心的莽镇。
莽镇老板的左右手傅强坐在渡口凉亭里喝茶。当他看着那一个个从船上下来的姑娘斜睨了一眼手里提着皮鞭的男人。
“我说刀疤!你怎么就那么不懂怜香惜玉啊?这些可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啊!你把她们洗干净点儿怎么了?”
“费什么话啊?”刀疤不耐烦地扇了扇手:“我只是个负责带货的!不让她们死,不让她们跑,这就是最重要。其他的我可不管!”
“就你这态度……”傅强显然有些头痛。可是,谁叫刀疤有本事呢?这些年,负责带货的人不少。可是,只有刀疤带货是最让人放心的。
“老子就这样的!快给钱!”刀疤将鞭子往腰间一别。伸手就要问傅强结钱。傅强无奈地抓过算盘“噼噼啪啪”一阵,最后叫伙计将装有银子的托盘送了上来。
刀疤也不细看。从衣服里翻了个布口袋出来,一甩布袋,牵开袋口。张嘴就叫伙计将托盘里的钱倒进布口袋。
钱结完了。刀疤抬脚就往莽镇走去。莽镇大街上可是个好地方。
整个莽镇,在有钱人眼中就是个顶级的去处。
这里,有最贴心,最周到的赌场!
赌场中负责端茶送水的女人全部都是个顶个儿的漂亮。重点是,这些女人全部都只穿着一层薄纱。那若隐若现的诱惑比什么都来得刺激。赌客要是喜欢那个女人。只要向赌场付钱。那个女人的这一晚就属于你了!随便你怎么玩儿,哪怕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有钱!
要是赌钱觉得累,嫌赌场闷。可以啊!还有温泉池呢!
温泉池属于地热温泉。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享受美女环绕服务那都不是事儿。只要你有钱!
有玩的,那还得有吃的!
这里的大厨据说是北齐宫里的御厨。
食物美味,重点是还必须要享受。
顶级美女伺候你进餐呢?当然可以啦!前提是你要有钱!
此刻,刀疤便是去享受有钱人的生活去了。
而月娘等一众刚刚被卖进来的奴隶。就只能被安排在渡口不远处的河滩上。河滩上用木板搭了一长排简易的木屋。一条恶狗在河滩上晃荡。当它看到这成串的奴隶便龇牙咧嘴狂吠,四肢抓着地面作势随时都要撕咬奴隶的样子,傅强一脚就踹过去。那狗被踹出去老远,肚皮朝天,翻起来后夹着尾巴跑开了。
“这死狗!”傅强跺了跺踹狗的那只脚。就像脚上有脏东西似的。一边跺脚一边骂道:“也不长长眼睛。这些奴隶能咬吗?要是伤疤多了,我怎么卖钱?”
“是啊是啊!”伙计赶紧狗腿地上前:“上次就被这死狗咬伤过三个孩子!”
一说起上次交易傅强就越加来气:“每天你们把那死狗炖了!”
“是是是……”伙计笑眯眯地狂点头。
夜深了!
月娘背靠着木板墙看着窗外的河水。同屋的其他姑娘都睡着了。这些天她们都太累了。
突然,月娘坐直了身子。
声音!
她听到了连城的声音。虽然连城在渡口说话。可是,这样的距离,以月娘的耳力。想要听声音那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月娘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连城……果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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