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已经睡了快一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男子俊美的脸上,满含担忧之色,紧紧抓着女子柔夷的手有丝丝的颤抖,好似捧着易碎的珍宝,星眸中含着深深的眷恋之色,脸上的爱恋是那般的清晰。
床上躺着的女子,赫然便是在那一战中,被上官御影和凤栖梧所带走的花夕月,而此刻陪在床边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便是上官御影。
“上官少爷,凤主有请。”灵动的女声,在门外淡淡的响起,带着一丝恭敬,却并未让人觉得是从心底发出的尊敬之感。
上官御影眯了眯眼,小心的替床上的夕月掖好了被角,看着她一个月以来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的样子,有些哀伤的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里是一个坐落在塞外雪原深处,一坐陡峭雪峰之巅的院落,大气而恢宏,可是比起武林中一些大的世家而言,这里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别院一般的存在。
院落正中央那座最大的房子里,上官御影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坐在那一脸笑容的凤栖梧。
“凤栖梧,已经快一个月了,夕月为什么还是没有醒?”上官御影此刻的语气,早已没有了之前对凤栖梧的那一丝不明的忌惮,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状态的夕月。
“她身体一切正常,没有醒过来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而已,看样子叶奕臣重伤的那一幕,给她的刺激还真是不小。”凤栖梧很轻松的说着,但是谁又知道,他的心里对夕月的担心有多少。
这是他一生唯一爱过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命运给他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他曾对挚爱的女子发誓,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的女儿,可是如今,花夕月这般境况,都是他间接或是直接一手造成的。
凤栖梧怔愣的片刻间,上官御影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处,只消稍稍寸进,便会直接刺穿他的喉咙要了他的命,可是凤栖梧却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上官御影,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这样不是更好?如果她一直都醒不过来,那么她就一直都是属于你的,但是她如果醒过来,你觉得她还会乖乖的留在你身边吗?”凤栖梧的一句话,轻松的就打破了上官御影心底那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堡垒。
是啊,凤栖梧说的没有错,如果夕月醒了,她是绝然不会留在他身边的,她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叶奕臣一个男人,而凭她如今的情况,上官御影就算是不想承认,想要自欺欺人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深刻的知道,她只会爱叶奕臣一个人。
如果她醒来后,知道了叶奕臣如今的状况,以她的脾气秉性,加上对叶奕臣如此刻骨的情,只怕她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杀了他和凤栖梧,哪怕是拼着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的吧。
上官御影颓然的放下了手里的剑,嗫喏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你可打听到如今叶奕臣的的消息了?”凤栖梧想了想,也不再多提夕月的事情,他知道上官御影是个聪明人,如何选择他心里明白。
上官御影剑眉狠狠的皱了起来。
“据探子回报的消息,叶奕臣在皇城重伤,被剑阁的护剑使一路护送,进了医谷,三天前似乎秘密回到了剑阁中,只不过……”上官御影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说无妨。”凤栖梧慢斯条理的喝着热茶,说实话,对于叶奕臣如今的情况,就算他不派人去打探,他也能够清楚的知道一些,毕竟叶奕臣身上的毒,可是他亲手所下,能够活下来,也是托了夕月的福以及医谷的手段而已。
“叶奕臣似乎武功尽废,已经是个废人了。”上官御影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含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与失落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心想要除掉叶奕臣,能够得到夕月,可是如今叶奕臣变成了废人,他为何还会觉得有这种遗憾和失落的惆怅?
“禀告凤主,上官公子,花夕月小姐她……醒过来了……”
侍女在门外的通报,让屋内两个男人同时都惊住了,一个是复杂不已的心情,而另一个则是满含歉疚的忐忑。
顾不上跟凤栖梧再说什么,上官御影急速的朝着夕月所在的房间奔去。
站在门外,上官御影伸出手想要推开门,可是手放在门框上,奈何也使不上劲,上官御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颤抖,他在害怕,是的,无论面对什么都从来没有害怕过的他,此刻竟然害怕得发抖。
可是他好想,好想再看到她,看到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好想再看看她如花的笑靥,好想再看她……如在蝶谷及笄礼上抚琴时的出尘脱俗。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上官御影觉得,仅仅是推开门,似乎就耗尽了他一生的勇气,他突然知道,他并不是害怕推开这扇门,他真正所害怕的,是面对夕月,他怕看见夕月一如在皇城那般空洞而绝望的眼神,他怕看见,夕月的眼中对他满满的恨意,他怕,失去她。
机械性的迈出了脚,上官御影走进了屋里,那个一身湖蓝色罗裙,身上披着雪白狐裘披风美艳如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