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天歌专心的上课的时候,苦逼的傅云疏接到了耿狄桓的电话,人是找到了,可才几天没注意,又被疯老头跑了出去,引起了场小风波。据说是抓着一个小姑娘说她的桃花带煞,男朋友劈腿,一不小心还会有意外事故。结果小姑娘真的看见男朋友开车带着一个陌生女孩有说有笑的,激愤之下冲出马路被疾驶而来的车辆撞断了腿!尘埃落定之后,没想到一切都是误会!男朋友身边的女孩是他国外归来的妹妹,可以说这倒霉的姑娘受了场无妄之灾!那姑娘气急了,深厌疯老头误导她,因家里有几分能量,疯老头顺利被关进牢房,很是吃了几天牢饭。那时傅云疏正在忙曲家的事,所以没来得及通知,现在要找人了,就收到了这么郁闷的消息。
“这么说,我又要去警局领人了?”傅云疏苦着脸,他真的有点儿后悔当年的约定了,一次心软带给他的麻烦可持续到现在了。
“呵呵!你自找的,舒纯那个女人可从来不简单!”沈枭穹幸灾乐祸的在一边说风凉话。对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他可完全没有好感!面对自己、傅云疏和那老家伙完全是三个面貌,所有的珍惜留给了老家伙,一丝真情留给了傅云疏,给自己的都是冷嘲热讽!不就是说老家伙和她不合适嘛!至于记仇记到死吗?
“···哎!舒纯也不容易,而且人都死了,我···既然答应了照看封池,我就会做到!”傅云疏轻叹一声,她又如何不知道舒纯的嘱托多少有点儿利用成分,但他无法拒绝,曾给他的帮助也不是假的。也不知怎么搞得,他比较有好感的两个女人都心有所属,都早死,还都临死前摆他一道。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沈枭穹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嘀咕,舒纯那女人狡猾如狐,阴险似蛇!也就傅云疏会觉得她不容易,不过舒纯好像永远知道,在傅云疏这样男人面前应该是怎样的面貌,才能获得最大的回报。也只有青梅竹马的封池能够得到舒纯真正的善意、珍惜,她将封池的单纯保护得很好,就是在不得不面对死亡时也给他找了傅云疏这个后续的保护者,只是天意弄人,谁也不知道封池会突然变成这样子。
“那···我们还是去警局领人吧!我说,你要不要专门安排个人盯着他,省的你没完没了的给他擦屁股!”沈枭穹站起身,通知保镖团的人准备车。
“不了!他又不是犯人,找人看着算怎么回事?”傅云疏跟上他,淡淡的说,不管几次,他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照看不是限制自由!为了给自己省事,就把封池关起来,那他也对不起舒纯的嘱托!所以就算封池再乱来,惹麻烦,那也是他的爱好,他不会去限制封池的行为!
“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沈枭穹也不再说话,傅云疏的性子他还是很清楚的,就这样吧,都一大把年纪了,也就傅云疏看着年轻,封池都七十五了,又不好好保养,还能有几年的折腾?不由看看自己皱巴巴的双手,也老了,韵雪都要认不出自己了吧。
在警员恭敬崇拜的目光中,沈枭穹和傅云疏走进了特殊囚室,专门用来安排年纪大或者精神有点儿问题的牢犯,封池倒是两样都占齐了。隔着铁栏杆,二人看见要找的人还是老样子,一头纷乱的白发,穿的衣服几处划破的地方,正背对着他们盘腿坐在地上,完全没注意有外人的来到,只独自喃喃自语。
傅云疏对警员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警员早已接到上级命令,让他们自由行动,不用干涉。所以配合的将牢门锁打开,离开了牢房,他还要去和同事们炫耀,他见到传奇的沈老了呢!等牢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傅云疏叹气,看样子封池也不打算主动出来了。弯腰走进里面,沈枭穹想了想还是不跟进去了,省的封池更疯了。
微弯下腰,就听封池自语:“怎么会弄错?我明明看到了啊···不会弄错啊!为什么错了呢···”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神色也有些憔悴,傅云疏看得出来不是关在牢房的缘故,应该是封池自己折腾的,心神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日没夜的不休息,要不是有内力护身,怕早已病倒在床。
“你又看错了什么,随随便便就告诉别人有灾祸,谁又愿意听呢?”傅云疏淡淡的说,他不限制封池的行为,但这样的“天真”一而再再而三带给封池只是伤害,现在在他的看护下没有出大问题,但万一他没有来得及,封池被人打死街头又该如何?习武之人又如何,以封池现在的状况,年迈、神思混乱,不会用武功还比不上街头擅长打架的混混!
也许是傅云疏微带凉薄的语气让封池的心神收了回来,僵硬的抬起头:“···你遇到了那个人···我看不清了···”苍老的容颜,原本浑浊的眼神在看到傅云疏的一刹那,爆发出雪亮的光芒,他的眼神十分清透,仿佛透过傅云疏看向了未知的远方。傅云疏心中一凌,就是这种眼神!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一直看不透封池到底怎么了,真的疯了吗?有时他清醒的可怕,说出来的话准的吓人,可发作的时候又的确神志不清。
“···先出来吧,我们带你离开这里。”沉默了一下,傅云疏搀起他,封池也配合的走出了牢门,然而在看见等在外边的沈枭穹后,封池立刻发出惊恐的叫声,一下子窜到了傅云疏身后,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鬼——!恶,恶鬼!不···不是!巨人···”封池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探头看沈枭穹。
“啧!”沈枭穹没好气的扭过头,又是这样!封池每次看见他好像是看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哦!现在又换词了,还巨人?所以他才懒得理他,天知道这老疯子说的是什么!傅云疏若有所思的看看沈枭穹,再想想自己,现在他不会随便把封池的话当做臆想,他的描述总有原因吧?自己的杀孽并不比沈枭穹少多少,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走了!”沈枭穹气哼哼的率先离开,反正傅云疏会把老疯子带上的。三人离开后直接去了沈枭穹最近的一幢别墅,哪里是他原来休养散心的地方,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很适合谈话。
洗漱干净的封池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玩着手中的一个龟壳,傅云疏看着那老旧、有些许磨损的墨绿色龟壳,心情有些复杂。那是舒纯送封池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那时他还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喜欢医术、喜欢古籍、好奇风水卜卦之类的玄学,舒纯还开玩笑说让封池学会算卦后摆摊赚钱,这个龟壳是提前为他准备的道具。转眼已是五十五年过去了,封池从没有让这个龟壳离身过,疯了以后更是死抓不放,似乎是他的镇静剂,捏在手中便会如现在这般安静。
“封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舒纯的死就能让你变成这样。”傅云疏看着他安静的摸样,仿佛又回到年轻的时候,他们高谈阔论、神采风流,那时封池也是很安静的性子,静静的听他们谈论,偶尔说一句点睛之语,那时他们的人那么齐全。韵雪、舒纯、封池、枭穹还有他,风华正茂!如今却是死的死、疯的疯、老的老···只有自己被留在了当年,走在一起的时候,谁又能看得出自己也是同一辈的人?
“我看见的太迟了···我为什么以为是错觉呢?说出来会不会有改变···”封池竟然回答了,爱惜的抚摸着龟壳,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懊悔。
“封池?!”傅云疏和沈枭穹失声喊道,他清醒着吗?封池抬起头看他们,眼中是难得的清明,露出一个久违的温和笑容:“好久没见了,云疏,枭穹···还能看见你们···真好。”伤感在一句话中满溢而出。
“你···你正常了?!”沈枭穹张口结舌,这语气、这眼神分明是年轻时封池对他们的态度,绝不是疯了以后稍正常时的状态。傅云疏也紧张的盯着他,生怕是幻觉!
封池迟缓的摇摇头:“我清醒不了多久,忽然就醒了过来···对不起!这么多年了···对不起!”郑重的看着他们,尤其是傅云疏,为了这么多年的照顾、包容。
阻止他们要说的话,封池忽然急促的喘气,双手死死的攥紧龟壳:“别,别打断我!当年我看见了,看见了阿纯的死亡,以为是···是幻觉,没有说出口!我后悔···我还看见了韵雪一家···我被锁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枭穹!”死死的看着震惊的沈枭穹,封池仿佛忍受不了般的抱住脑袋,浑身剧烈的颤抖,傅云疏和沈枭穹一下子扑了过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封池!你怎么了?哪里痛?”傅云疏想拉开他的手。沈枭穹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封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见凶手了吗?什么叫被锁起来了?
封池猛地抓住傅云疏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一阵清明一阵混乱:“命···命运改变了!找!找到那个人···你们改变了···”只一句话,他便满头大汗,眼神越来越混沌,“啊——!”猛然甩开傅云疏的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封池!”傅云疏刚想扶起他,封池便一下子没了动静,趴在地上不动。两人惊骇的将他翻过来。“呼···还好!只是昏了过去。”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傅云疏和沈枭穹都瘫坐在地上,二人面面相觑,对刚才封池说的话,还有奇怪的状态都是一肚子疑问,沈枭穹沉着脸:“云疏···也许封池的遭遇比我们更离奇,早在当年就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现在他成了这样,我们错过了那么多。”
傅云疏也是难以释怀,封池明显出问题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也没有深想,让他这样疯疯癫癫过了这么久,摇摇头:“还是等他醒后,再看看情况,我们有必要查查封池的事情,也许会有意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