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雅从看守所处来的时候,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正面就迎上一个人。
她瞳眸微张,有些诧异。
“温小姐,好久不见。”
迎面而来的女人,是傅依依。
她和傅依依也有好些时间没见过面了。
傅依依仰着下巴,高傲的看着她,“温小姐出国进修,这是回来了?”
温承雅粉唇紧抿,所谓的出国进修,不过是颜羲那家伙擅自替她对外说明的一个借口罢了。
她轻点头,“对,傅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并不想和傅依依多说什么,老实讲她并不喜欢傅依依,可是现在,面对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她心中是有着愧疚的,不管她再怎么不喜欢傅依依,都没有办法改变傅依依是颜羲正牌妻子的事。
她现在的情况,虽然是被迫无奈,可是说出去,也是实实在在的小三罪名。
“温小姐,恕我直言,人要脸树要皮,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知廉耻。”傅依依拦在她的面前,不让她走。
听着傅依依这些话,温承雅喉间一哽。
“阿羲是我的丈夫,我是阿羲的妻子,我们两个在法律上是受保护的,温小姐,这小三当的很愉快?”傅依依勾唇,挑衅的说道。
温承雅脸色一白,眼帘微垂,这一刻,面对傅依依的指责,她没有办法回击半句,因为不管事实是怎样,她是否被迫,她插在颜羲和傅依依之间,是事实。
傅依依见温承雅半句不敢回嘴,越发得意,她道:“温小姐,好好的人不做,要当小三,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阿羲是真的爱你,阿羲和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于阿羲来说,不过是可召之即来的泄yu工具,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娶我了。”
傅依依边说着,边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温承雅垂眸,视线落在傅依依的腹部,此刻傅依依的腹部俨然已经凸起。
颜羲和傅依依,有了孩子。
温承雅哽了哽喉,脸色越发差劲,“傅小姐我还有事。”她说完便绕过傅依依离开了。
傅依依刚想冲上去再拦住温承雅,忽然,一个穿黑色衣服保镖样子的男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傅依依见状眉心一拧,“是阿羲派你们保护这个贱女人的?”
想到这个可能,她瞬间恨得牙痒痒。
那名保镖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拦在傅依依的面前,直到温承雅上了车。
温承雅回到洋楼的时候,正值中午,佣人已经将饭菜准备好,迎了上来,“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
温承雅瞥眼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很丰盛,都是她爱吃的,可是此刻的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没胃口。”她扔下一句话后,便上了楼。
她上楼后,回到房间,将门锁上。
中途佣人上来敲门劝她吃饭过几次,不过她都没有理会。
直到……
房门外响起那清冽的声音,“雅雅,开门。”
她躺在床上,目光定定的望着飘窗外,没有理会外头男人的喊声。
男人连续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理会,忽然,她听见房门嘎哒一声,她倏然转过头,就看到房门被打开了,男人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她眉心微皱,瞥过脸。
“雅雅,为什么不吃饭。”男人在她身边蹲下身来,柔声问道。
温承雅不看他,“不想吃就不吃了。”
他将她从床上拉起,她的反抗没有任何用处,“雅雅,你胃不好,吃饭一定要按时,听话嗯?你如果不想在下面吃,我让人端上来。”
他边说着边唤来佣人。
很快,佣人便将餐食端了上来,男人接过碗,舀了一勺饭,上面又覆了一片牛肉,递到她的唇边。
温承雅瞥开脸,“我说了我不想吃。”
男人定定看着她,片刻后开口道:“雅雅是要我喂你才肯吃?”
温承雅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男人将那勺子饭菜送进了自己的唇里,下一瞬,她唇上一凉,双眸倏然睁大。
!!!
这男人居然嘴对嘴给她喂食!
她被迫吃下那口饭菜,明眸睁大怒瞪着他。
“雅雅如果喜欢这样吃东西,我不介意一口一口的喂。”他眉宇微扬,道。
温承雅撇唇,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他手中接过饭勺。
她毫不怀疑这男人会说到做到。
见她接过勺子乖乖吃饭了,他这才满意一笑。
她吃了半碗饭后,实在吃不下了,他也没再逼她,让她喝完汤后,才让佣人将东西撤走。
温承雅擦干净嘴巴,抬头看着颜羲。
她想到傅依依的话,忍不住开口道:“颜羲,我对于你来说,算什么?”
颜羲微怔,反应过来后一笑,“雅雅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嗯?”
“我就想知道,颜羲,你爱我么?”她问道。
对于温承雅问出这个问题,他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她会这么问,是不是代表,她真的很在乎他。
颜羲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他的额与她的相抵着,“嗯,我爱你雅雅。”
温承雅的身体因他的这一回答倏然一震。
他那么清楚的说着,他爱她。
她不可否认,在这一刻,听到他的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是欣喜的波澜,可是……
“是么?你真的爱我?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她道。
“雅雅?”他微皱眉看着她。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这样对我,你如果真的爱我,你要娶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傅依依,你娶了傅依依,又强制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背上小三的头衔,颜羲,你觉得你这叫爱吗?我于你来说不过是玩具吧,你贪图新鲜的玩具!”说到这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几分。
“雅雅,你不是玩具!”他不满她这么说自己。
“不是?那是什么?还是玩具是说好听了,是泄yu工具吧?”她呲笑。
“雅雅!”
她的话让他生气,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你生气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她笑,“颜羲,你如果真的需要所谓的玩具,麻烦你找别人,我温承雅不想做你的玩具,更不想做被人人唾弃的小三!唔……”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的唇就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唇瓣上,他用力的吻着。
温承雅下意识的挣扎,用手捶打他,可是无济于事,她的反抗,换来的是更深的suo取。
就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男人缓缓放开了她,他呼吸沉沉,“雅雅,我爱你,也只爱你,”他的唇游移到她的耳畔,声音柔和动人,“我真正唯一的妻只会是你,温承雅……”
他后半句话,说的很轻很轻,温承雅没有听的很清楚,她秀气的眉心紧拧着,望着他。
她是真的不懂他了,更不理解他所谓的爱。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难道不该是全心全意的吗?他说爱她,可是却娶了别的女人,将她置于小三的境地,这所谓的爱……她实在不懂。
“我困了,想睡觉了。”她眼睛泛酸。
颜羲知道她向来有午睡的习惯,没再说什么,“嗯,好好睡。”
他扶着她躺下来,又替她盖上被子,然后在她脸蛋上落下一吻,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房间后,男人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唤来保镖,“上午小姐都去哪了?”
保镖如实的将事情和颜羲报告了一通,颜羲闻言后,脸上犹如覆上了一层冰霜,沉默片刻后,他快步朝大门走去。
……
颜羲回到住处的时候,傅依依正好在家,她在看到颜羲的一刹那,是高兴的。
可是忽然想到上午的事,她脸色瞬间拉了下去,“你回来了。”
“你和她都说了什么。”男人沉声问道。
傅依依微怔,反应过来后,走到男人的面前,“你知道了,是温承雅那个贱人和你告状的?”
颜羲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几分,“依依,注意你的措辞。”
“我的措辞?我的措辞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温承雅就是贱人,她是插足别人婚姻感情的第三者!不是贱人是什么?”
“闭嘴!”
颜羲忽然迈前一步,身上散发着寒意,傅依依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面。
她委屈,“阿羲,你那段时间,时不时的出差,其实就是去见那个贱人对不对!阿羲,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在他们没结婚之前,她就知道他和温承雅之间有关系,可是当时她想,既然他选择了和她结婚,那他对温承雅就不是真爱,他们结婚后,他和温承雅就会断了联系。
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颜羲看着她,听着她的话,或许,今天就是和她了结的时候。
傅氏已经是山穷水尽了,没有任何起死回生的可能,即便傅司墨醒来。
更何况,傅司墨现在虽然醒了,但还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也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你不高兴大可离婚。”他冷声道。
听到颜羲提及离婚二字,傅依依双眸倏然睁大,她连忙抓住颜羲的手,拼命摇头,“不!阿羲,我不会离婚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啊!”
颜羲淡淡的扫了一眼傅依依微凸的腹部。
颜羲淡然的神情让傅依依有些慌张,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在一瞬间涌了上来,“不……阿羲,我不要离婚,对不起,刚才是我……是我糊涂了,脑子乱了才胡说八道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要离婚,你别这样。”她着急的伸手抱住他。
对她的主动送抱,颜羲无动于衷,好半响,他才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傅依依呆呆的看着颜羲的背影,贝齿紧咬着唇,“阿羲……”
傅司墨清醒过来了,只是他的鼻间还挂着呼吸管。
傅司墨醒来后,秦亿过来看过,师安琪也来过。
傅司墨望着天花板,他清醒的这两天,脑袋始终有些浑噩,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他全然不知。
他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进了医院,具体情况他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这大抵是副人格捣鼓出来的事情。
乔茵桐坐在床边,给薛明丽削着苹果的时候,眼睛微瞥,就看到傅司墨动了动唇。
“墨哥哥!你想说什么?”
傅司墨虽然醒了,可是身体还很虚弱,乔茵桐凑到他的身边,仔细的听着。
在听完傅司墨的话后,她脸色微微一变。
“茵桐,墨儿说什么了?”薛明丽急急的问道。
乔茵桐抬头看着薛明丽,犹豫片刻后道:“墨哥哥问,嫂子在哪。”
薛明丽一听,脸色当即拉了下去,“墨儿!都是那个女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还惦记着她做什么!”
傅司墨听着薛明丽的话,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
下一瞬,薛明丽和乔茵桐看到傅司墨竟挣扎着要起身,两人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乔茵桐连忙摁住他,“墨哥哥,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这样动啊。”
傅司墨苍白着脸看着两人,“她呢……在哪……我要见她……”
薛明丽被自家儿子气的半死,没好气的道:“她在监狱里,墨儿,你会成这样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监狱……
傅司墨眉心拧起,他之所以伤成这样,是因为她?是她导致的?
怎么会?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成这样,显然是在副人格出现的时候,如果说是唐清橙导致的,更不太可能,她那么喜欢那个人,又怎么会……
“我要……见她。”
乔茵桐看着傅司墨这个样子,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墨哥哥,你身体还没好,不能这样的,茵桐求你了,就算你要去看嫂子,也要等伤好了再说。”
薛明丽见状,摁下床头的呼救铃,没多一会,医生和护士便走了进来。
傅司墨身子还虚,几个人强制着将他摁回到了病床上。
此刻的傅司墨,没有抵抗的能力。
乔茵桐看着这样的傅司墨,心中难受的无以复加。
墨哥哥为了那个女人变成这样,差点就醒不过来了,现在醒来了,第一记挂着的居然还是唐清橙。
唐清橙到底何德何能,得到墨哥哥的如此钟爱眷顾?
明明,她和墨哥哥才是最先认识的,她才应该是墨哥哥放在心上的人啊!
下午的时候,秦亿来了一趟医院。
好友醒来,无疑是让他感到最宽慰的事了。
傅司墨看着秦亿,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亿微怔,“阿墨你不记得了?”
他说完这话后,看了眼傅司墨,蓦地,反应过来什么,一拍额头,“现在不是副人格了吗?”
傅司墨点头。
秦亿沉叹一口气。
看着秦亿这样,傅司墨便知,秦亿一定是知道事情的始末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亿抿唇,思索片刻后,开口道:“我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知道后不能太激动,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管怎样都要先养好病伤再说。”
傅司墨瞥看他,点了点头。
秦亿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尽数告诉了他。
傅司墨听完后,双眸因震惊倏然睁大着。
他想过各种可能,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居然怀孕了……
那个所谓很爱她的副人格,却趁着占据他身体的时候,逼着她打掉了孩子!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好半响都消化不过来。
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事情的始末后,傅司墨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想要去见她。
秦亿一个激灵,连忙摁住了他,“阿墨,你答应过我的!”
傅司墨神色凝重,“我要见她。”
秦亿叹气,“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可是阿墨,你现在身体这样,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说不定还没走出医院你就晕了,你要见她也要等伤好了再说,而且嫂子那,我也有帮忙打点着,你不用太担心。”
此刻的傅司墨根本不是秦亿的对手。
在秦亿的好一通劝说下,他安稳了下来。
……
一个星期后,傅司墨的身体渐渐复原,虽然还没有彻底的复原,可是已经不需要再戴着氧气管了。
这段时间,傅司墨也通过秦亿了解着他昏迷后的那些事。
也知道傅家将唐清橙告了,追究唐清橙谋杀的罪名。
“和警察还有法院那边说明,她的罪名不成立。”傅司墨和秦亿说道。
秦亿倒是没有太惊讶,当初要告唐清橙,执意将唐清橙弄进去的也是薛明丽他们。
“好,我去办。”
“不可以!”
秦亿答应的话才刚落下,病房的门就被撞开了,薛明丽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就看到薛明丽急急的走了进来。
“墨儿!你不能这么做!那女人对你做了这样的事,她就是谋杀!”薛明丽愤愤的道。
傅司墨神色淡然,淡声开口道:“她不是谋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妈你不要掺和。”
“不是谋杀?墨儿!她刺你的那一刀有多深你知道吗?!要是她那一刀刺的歪一点点,就一点点,你这条命就彻底没了!她自己也承认就是要你的命!你现在居然还维护她!墨儿,你太糊涂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傅司墨沉声道。
“你!”
薛明丽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
监狱。
唐清橙在知道自己能出去的时候,有些怔然,像她这样被关在这,她没想过自己还能出去。
而当她被带到医院,见到傅司墨的时候,她更是怔然,甚至有一瞬的恍惚。
秦亿看着两人,轻咳一声,“你们,慢慢聊。”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秦亿。”
秦亿顿足,转过身看着唐清橙。
“送我回去,我和傅先生没有什么好聊的。”她道。
秦亿一怔,有些为难的看了傅司墨一眼,随即道:“嫂子,你和阿墨,还是好好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她冷声道,随即看向坐在病床上的男人,“那一刀我就是故意的,是想要你的命,我也会为我做的事,承担应有的责任。”
傅司墨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后缓缓开口,“阿亿,你出去。”
秦亿点头,迅速离开了病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秦亿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两人沉默的时候,气氛是一阵窒息的压抑。
傅司墨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她瘦了很多,气色也很差。
他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只是他的手刚抬起还没碰触到她的时候,她一撇脸,避开了他的碰触。
“傅先生特意找我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我觉得我和傅先生已经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她道。
他定定的望着她消瘦的面容,心生丝丝的心疼之意,忍不住喃喃开口,“对不起。”
唐清橙在清楚听到男人的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微微一愣,看着他。
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傅先生这句道歉来的还真是奇怪,你有什么必要和我道歉吗?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刺你一刀,扯平了。”
傅司墨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说着这话。
你杀了我的孩子……
她说的那么轻飘飘,可是他知道,她的心,是很痛的。
没有哪个女人在面对这个问题上可以轻易释怀。
“对不起,真的……”
下一瞬,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了。
他这个动作突然,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傅司墨你放开我!”她挣扎。
“嗯——”
蓦地她听到男人痛苦的闷哼声,她一个激灵。
等他松手后,她就看见他的病号服已被鲜血染红。
他的伤口裂开了!
“你……你伤口裂开了,我叫医生。”她声音有些微颤,迈步就要朝门口走去。
“我没事,你别走。”
他再度将她拉了回来,紧抱在怀中,死死不肯放手。
这一瞬,唐清橙也慌了,“傅司墨!你疯了!你放开我,你伤口裂开了,不赶紧处理会出事的!”
即便她之前那么想让他死,可是……
在这一刻,看到他这样,伤口裂开,她还是忍不住……
男人却一点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无所谓,裂开就裂开,你之前不是很想我死吗?现在这样,你会更高兴吗?”他喃喃在她耳边低语着。
唐清橙脊背倏然一僵,一瞬间,眼眶红了起来。
为什么……
她明明很恨他的,在那天,她是真的想他为她的孩子偿命的,可是现在……
她听着他的这话,没有半点高兴,有的只有心痛,就好像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在她的心口一般,好疼好疼,疼的让她无法呼吸了!
“你……放开我……”
男人听到她语气的变化,缓缓松了手,他看见,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别哭……”
他抬手,想要擦拭掉她的眼泪,可是怎么擦拭,都擦拭不完。
他捧起她的小脸,吻上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水尽数吻去,“别哭……”
她一哭,他也难受,会心痛。
“咳咳……”
男人忽然猛烈的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将唐清橙所有的思绪尽数拉了回来。
他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唐清橙连忙扶住他,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同时摁下急救铃。
秦亿是跟着医生一起进来的,在看到傅司墨病号服染红的地方,他张了张唇。
医生很快给傅司墨进行了伤口处理。
处理完后,医生开口道:“傅先生这伤很重,以后要小心点,这伤口可别再弄裂开了。”
唐清橙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医生离开后,唐清橙才开口道:“秦亿,你送我回去吧。”
秦亿一怔,随即道:“嫂子,你……你不用回去了,那些事情我在处理了。”
唐清橙眉心一皱,随即道:“不用处理,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秦亿抿唇,拧眉,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了一番。
傅司墨给了他一个眼神,他领会后,连忙道:“嫂子,你还是陪陪阿墨吧,至于监狱那边,我已经疏通了,你就算是想回去,人家也不接收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亿扔下这么一通话后,脚底一抹油,溜了。
唐清橙:“……”
秦亿离开后,唐清橙看了男人一眼,冷声道,“我走了。”
她刚转身,手就被男人拉住,“别走。”
她本能的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可是却抵不过男人的力量。
她眉心微皱,双眸充满不满之意看着男人。
这男人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傅先生麻烦你放手!”
“我的伤口是因为你裂开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多关心我一下。”他道。
唐清橙听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男人是耍赖了?
“我关心你也没用,你的伤口医生已经处理了,好起来是时间问题,和我无关。”她冷声道。
而下一瞬,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开口道:“你干嘛!你伤口刚处理过,赶紧躺着!”
傅司墨定定的望着她。
她还知道紧张关心他,她对他还不是那么的绝情的。
只是,唐清橙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男人居然又抱住了她。
而这次,她是不敢再乱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扯到男人的伤口。
“你……你放开我。”
“留下陪我。”
唐清橙:“……”
最终,她是没能拗过男人,被迫留了下来。
她定定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眼眶一酸,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真不知道,他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她和他之间已经弄成今天这样的地步了,早已有了很深的隔阂,她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对他了。
她留下陪了他一段时间后,看了眼时间,“傅司墨,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养伤吧。”她说着便站起了身。
哪知她刚起身,门口忽然传来动静,紧接着她就看到薛明丽走了进来。
薛明丽在看到她的时候,平静的面容瞬间浮上一抹怒意,快步上前,扬起手,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唐清橙的脸上。
“妈!”
傅司墨一下从床上起来,将小人儿护在身边。
“你还有脸过来!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们傅家哪点对不起你了?!墨儿又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狠毒要墨儿的命!”
被薛明丽打的这一下,火、辣、辣的疼,她抬手轻抚上脸颊,同时掀眸看着面前怒不可揭的薛明丽。
薛明丽会这么生气,她理解。
毕竟她伤害的是她的儿子,做母亲的最没办法容忍的就是孩子受伤害,一如她一般。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给我滚!”
“妈!这是我和清橙之间的事,你别把怒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傅司墨道。
见儿子差点丢了命却还在维护唐清橙,薛明丽更是郁结于心,“墨儿!你是被这女人勾魂了吗!你的命差点就被她夺走了!你现在还帮着她说话!”
傅司墨没有理会薛明丽的喊叫,他垂眸看着小人儿,视线落在她微红的脸上,眉心微拧起,心疼几分,“我让阿鸢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好好养伤。”
她撇开脸,没等男人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深吸了口气。
此时,太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监狱那边有秦亿的出手,她回不去了,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这一瞬,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何家……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何远康。
而除了何家……
她无处可去。
她进了监狱那么久,现在出来,也是身无分文。
她就这样沿着街道一直走着,一直走着……
甚至走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天空越黑,竟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她只能匆匆找了个车站,在车站避雨。
雨越下越大,车站那仅有的一点遮挡的地方都挡不住这狂风暴雨,她的视野也被雨水模糊。
直到一辆轿车在她的面前停下,从轿车上走下一个撑着伞的男人。
男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将伞遮在了她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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