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售香处。我没打算拜菩萨,也就没有买香烛。虞落英和李华轩买了一大堆,两个人亲切的交谈着先行离开了。夏朗文鼓励的拍了拍霍朝邦的肩膀,也跟着前面的人走了。
“你不买点香烛吗?”霍朝邦有些意外的样子。
“苍生这么多,菩萨忙不过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凑这热闹了。”我笑笑,“你应该买点,很多做生意的都信佛。”
“心里信就好,不在于表面文章。”他也笑笑,然后两个人缓步向前。
我不由自主就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爸躺在icu里,我妈几乎要哭断肠。我上求天,下求地,菩萨最后还是没有显灵,我爸在住了一个星期的icu后,憾然离世。
也许是有菩萨的,也许菩萨也护佑苍生,但我一直不够幸运。
那个贱人在大洋彼岸,听说过得很好。我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他真的彻底的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你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吗?”熙熙攘攘的香客中,霍朝邦淡然问我。
“没有。”我看着人群中,跪在香炉前虔诚祈祷的虞落英低声道。我不遗憾,我只后悔,无与伦比的后悔。
“没有?”他惊诧了,“能活得没有遗憾,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人。”
“所以显得我特别与众不同吗?”我玩笑似的问他,“霍总,你有特别遗憾的事情吗?”
“有,我……”他脸色略苍白,目光落到了某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女香客。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多岁,另外三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其中一个女香客手里牵着个大约五岁左右的小女娃。
我想,今天他必然巧遇了他的遗憾。
“是不是你的遗憾就在前面?”我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口,说完后,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冒失了。再怎么样,我和霍朝邦也不熟啊。
霍朝邦没说话,但他转了身,我还没回神呢,他就走得老远了。害得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追。
霍朝邦走了后,我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几个女香客。我不知道哪个女人是他的遗憾,但我觉得那个牵女娃的女人长相最出挑。又高又瘦又白,小女娃剪着bobo头,特别的萌。
我直觉,高瘦白是霍朝邦的遗憾。
“许唯兰,你怎么一个人站这里发呆,我四哥呢?”夏朗文跑回了我身边。
“他……”一晃眼,霍朝邦的遗憾就不见了,我退了几步左右张望,人太多,已经看不见了。
“这个给你。”他塞给我一串珠子,“刚刚在功德箱里扣了五百,得了一串这珠子。”
我接过,那珠串还真是我喜欢的款式,淘宝有九块九包邮的,我一直想买来着,但又怕买到垃圾。贵的不太舍得,手里这串珠子色泽不错,闻一闻还有香味。
“谢啦。”我毫不客气就收下了。阵吐叨巴。
“跟你弟还客气啥。”夏朗文伸手搭到我肩上,“许唯兰,跟你弟说实话,这一路上跟我四哥谈得还投机吗?我刚刚还特地帮你们求了姻缘签呢。”
“结果怎么样?签文呢?”我好奇起来。
“看不懂哇。”他从运动裤兜里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只见上书:寸寸真心付东流,百般忍却愁华年。他年嫁作少年郎,命里姻缘天自成!
“你确定这是你为你四哥求的?”我毫不客气的笑起来,“他年嫁作少年郎,命里姻缘天自成。夏朗文,你让你四哥嫁哪个少年郎啊?哈哈哈!”
“我真的是给你们求的,我一直念着你们的名字呢。”他争辩起来。
“那你有没有找人解解签?”我看着首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签文又问。
“解了,说是上上签,是不是就说明你和我四哥的事能成?”他从我手里拿回了签文,“可是这句寸寸真心付东流,百般忍却愁华年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哪知道?”我看着虞落英他们已经走过来了。
他们两个也求了签,几张签文放在一起,全是一些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签文,解签人都说是上上签。最后,夏朗文得出一个结论,他被骗了一百块。
本来夏朗文要回去找解签人的麻烦,但我从他手里抢过了签文,于是他又追着我要一百块。这样笑闹着回到了停车场,霍朝邦正靠在驾驶位看着远处发呆。
霍朝邦意外见到了他的遗憾后,心情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接了个电话,他就说得赶回蛇口去。不管夏朗文怎么撒泼卖萌,他都不为所动。
我惦记着正好顺路去看看叶灵苏,虞落英惦记着她新办的年卡得赶紧用。李华轩有点无所谓,不过他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三票对一票,夏朗文只能乖乖的上车。
于是,一行人打道回俯。
李华轩和虞落英在宝安下了车,我们往南头关方向继续行驶。车子过了南头关后我给叶灵苏打了个电话,她让我买点汤带过去。
夏朗文又跟他四哥撒泼说要去吃饭,霍朝邦看他一眼,然后他打开了储物格,从里面拿着一个手拿包递给了他。
“我真的没空,小许,就让阿文陪你去吃个饭吧。”霍朝邦很客气的对我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慌忙摇手,“我打包到医院陪我朋友一起吃。”
争执了一番,夏朗文同意代替他四哥请我去吃饭,我对他们的坚持表示很无奈。
在南山医院附近下了车后,霍朝邦驾车离去。少了他,我觉得自在多了。
“你不要介意啊,我四哥今天确实有点忙。”夏朗文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对我说。
“走吧,我现在只要有饭吃就可以了。”我懒得搭他的话。
“许唯兰,等等。”他猛的拽住我,“我要搬去宝安这件事你发誓不会跟刘心眉说。”
“你为什么要搬到宝安来?你不是在福田上班吗?”我甩开他的手,诧异的问。
“我们公司宝安新成立了一个分公司,我过来锻炼锻炼。”他笑嘻嘻的,“我租了二室一厅,要不要分租一间给你?”
“**啊。”我摇摇头,“几个人合租啊?”
“一个人啊。”他理所当然的说,“租金才两千八,比我之前一室一厅还便宜,宝安果然是乡下。”
“我很好奇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我顿住脚步,“一万,两万?”
“十万。”他很认真的样子,“不骗你!”
“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了。”我了然的点头。
“做什么的?”他呆呆的看我,就象什么机密被我发现了一样。
“做梦的。”我说完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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