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去别的小世界?”锦离皱了皱眉:“一无媒介,二无坐标,怎么丢?”
无媒介做桥梁,总不能凭空乱扔吧。
胡乱扔在时空隧道里,不也是一个死嘛。
“噗~”二崽噗呲一笑,小姐姐也有无知的时候:“亿万小世界就像一串串泡泡排列,你回虚海要穿过一个又一个小世界,最终抵达虚海。他又不是凡人,自有降落手段,到时我随手一扔,爱咋地咋地,自求多福。”
“哦,”锦离恍然大悟:“明白了。”
途中,随便挑个小世界,将萧美人丢下去,好比掷垃圾。
至于他着陆的小世界好与坏,灵气是否充足,但凭命,赌运气。
想到要把拿两条命赌她的心软的萧美人掷垃圾一般甩出去,锦离不由莞尔,面上不由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有时候多项选择令人痛苦,有时候没得选同样也痛苦。
然而,萧景铄却丝毫没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很爽快的同意了锦离提出的方案,仿佛早有预料。
灵魂与灵魂曾彼此贴近,无论何时何地,不论锦离披着一张什么样的皮,但凡出现在他周遭,他便能瞬间感应到她,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其实,锦离性格鲜明,萧景铄对她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他相信即便少一环,他一样能一眼认出她,但他担心自己转辗尘世,没了怪石,无法确保每一世都能开启往生记忆大门。
如此,却是双重保险。
见萧美人淡然接受了充满不确定的冒险方案,锦离略感失望,总感觉自己失了一城。
悻悻道:“宜早不宜迟,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动身。”
萧景铄点头答应,取下腰间的剑,抻到锦离面前:“劳烦了。”
锦离愣了愣,突然破口大骂:“滚滚滚,你特么再这样,小心老娘翻脸。”
什么人啊,真是得寸进尺。
萧景铄心虚地窥她一眼,说:“自杀很痛苦,不愿再体验,你能成全我吗?”
锦离斜睨他:“有病!”
萧景铄很幼稚的问道:“你有药啊。”
“呵~”锦离忽地笑了,“嗯,我有药,你吃吗?”
萧景铄不由回忆起当路霸的日子。
中招的人痛苦不堪,涕泗横流,狼狈滚来滚去的画面映入脑海。
他立即打消了吃药自杀的想法,退而求其次:“那你帮我挖一个坑,把我埋了,你总不忍心弃尸,让我的肉身暴尸荒野吧。”
他微颤睫毛,眼巴巴看着她,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很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稚气又小心翼翼。
“行行行,赶紧死。”锦离不耐烦道。
莫名烦躁,很烦自己居然败在软刀子下。
萧景铄低笑一声,竟有些愉悦,伴随着愉悦的心情,一剑戳死了自己。
一句废话没有,干净利落。
鲜红的血汩汩往外冒。
咽气前一秒,萧景铄甚至慵懒魅惑地冲锦离眨了眨眼,像是一点感知不到疼痛一样。
给锦离看呆了,一秒不带犹豫就捅死了自己。
尼玛,这货内心太强大了!
灵魂出体,萧景铄漂浮在锦离头顶,锦离抬头,又惊了一大跳:“妈呀,你的灵魂怎么那么强大。”
食指戳了戳萧美人的魂体,好家伙,魂体都快凝成实质。
特别凝实,手感几乎和肉体无差,只不过没有温度,冰冰凉凉的。
锦离眼睛都嫉妒红了,她的魂体弱得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
真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萧景铄清浅一笑:“修炼几千年我族秘法,自是凝实的。”
此时,两人靠得很近,呼吸间,锦离闻到一股冷冽冰雪的气息,很纯净。
她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一些,魂体接触到那股纯净的气息,灵魂恍若被山间清泉洗涤,非常舒适:“你的气息很纯净,你灵魂无半点杂质,又是你族密法吗?”
锦离很想知道,对她很重要!
不止对她重要,灵魂纯净程度于每个人而言都是重要的!
灵魂越干净恶业就越少。
善业促使人强大,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强大,而不是单指武力,权利,地位。
反之恶业积多了,总有一世将结出难以消融的恶果,自此陪伴你生生世世,永远无法挣脱苦海,直至灵魂消弭于天地间。
锦离脸庞切近他,漆黑的眸底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求知若渴。
因着她的贴近,萧景铄耳廊悄然爬上一缕红晕,呼吸都紧了,他恍惚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说:“我是天生灵体,配以我族功法,灵魂日愈一日超脱污浊,驱离凡俗,终有一日超脱六道。”
天赋,秘法。
锦离眼神暗了暗。
觉察到锦离情绪往下荡,萧景铄立刻收敛心神,云淡风轻说道:“我是天生灵体,对他人灵魂的感知十分灵敏,我感知到你的灵魂虽然如同火焰一般炙热,但杂念却极少,你很适合我族功法,若有缘再见,我愿意无偿赠予你功法。”
锦离先是眼睛一亮,随后黯淡下来,本来还有点感动萧美人的慷慨,却说下次....
哪里还有下次,亿万小世界,能碰见的概率几乎为零。
何况,她没有身体,出现在每一个世界都驼着一层别人的壳,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而萧美人又不是每一世都会保留原体的面貌。
所以,即便奇迹发生,凑巧碰上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注定相见不相识。
锦离撇了撇嘴。
萧景铄但笑不语,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
...…
深林里,冷风吹过,高挺的树木微微晃动,枯枝沙沙作响。
树下锦离一边刨坑,一边谩骂萧美人。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么一个货,一具死尸那么讲究干嘛,这里不合适,那里不适合,要不要我给凿一座秦皇墓,再给你弄几个美妃陪葬....”
巴拉巴拉...…
萧景铄静静地看着锦离,一味的勾着唇浅笑,耳中灌入絮絮叨叨的指责声,是那么的悦耳。
一别不知几夕再见。
君问归期未有期。
丝丝惆怅盘桓心间,却又被絮叨的语言一点一点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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