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宁颖对他龇牙咧嘴,“是我是我啊!”
等靠近了,那保安才认出了宁颖,她平时经常会到处分烟给这些安保人员,加上独枝一秀的不良少女风格,这里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保安放下对讲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宁小姐啊,您跳窗干什么……”他的目光停留在陈蓝身上几秒,又看了看两人暧昧的姿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得笑容来,“哦!这样啊……那个……我还要去巡逻,那么……咳……你们继续……”
经过他一提醒,陈蓝和宁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对方推开,又不约而同的露出厌恶的表情。
“行了行了,快走吧。”陈蓝不停拍打自己的衣服。
“不用你说!”宁颖拍的比他还起劲。
她的车就停在花坛边上,两人上车后,宁颖麻利的启动引擎,掉头朝外开去。
陈蓝在离开前最后朝别墅望了一眼,而后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二楼另一个房间的窗口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把脸贴在玻璃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架模型飞机低低的飞着。
一个青年正在广场边上拿着遥控器,身旁围着一群小孩在叫嚷。
在夜间,市中心的广场往往总是是热闹非凡,这个城市白天是忙碌的,夜间是慵懒的。在工作了一天后,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来这走走,放松心情,况且广场中时不时就会出现各类的表演活动,非常能吸引人。
宁颖拿着一罐碳酸饮料,靠在一家商店橱窗旁,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发什么呆呢。”陈蓝啃着一个面包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小纸袋,里面装的的也是面包。
“你就吃这玩意?”宁颖瞄了一眼,两人一直都没吃饭,而她的钱包给了陈蓝,所以只能让着他去买,没想到就带了这个回来。
“知足吧,现在可是我请你。”陈蓝说。
“我记得给你的皮夹里有好几千呢。”
“那可是我十天的工资,属于私人财产。”
“能要点脸不?”
“不要我吃了。”陈蓝啃完了手里的面包,打算对袋子里的动手。
宁颖一把抢过,一声不吭的往嘴里塞。
陈蓝左右看了她一会,从别墅离开后,这家伙的情绪就有点不对了,于是问,“你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噗!宁颖喷了一嘴面包屑,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她脸色胀红的咳嗽起来,仰头将饮料往嘴里灌。
“你突然乱说什么!”缓过气后,她大喊道。
“不是吗?”他说,“看你好像有点奇怪。”
“我没事!”宁颖瞪了他一眼,继续吃东西。
陈蓝也和她一样靠墙站着,望着前方的熙攘的广场,“你的母亲是有些不对劲,你知道她最近有去过哪吗?我可以着手调查。”
“不知道,我和她基本是各过各的。”
“那真是难办了……”陈蓝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浮现了贴在窗户上的那张苍白阴森的脸,即使当时距离相隔很远,他也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深深的憎恶。
一种很莫名的仇恨。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他手抄在口袋里,打算离开。
“你去哪?”宁颖叫出了他。
“回家啊。”陈蓝有气无力的说。
她把手上的纸袋揉成一团,对着路边的垃圾桶一抛,“我送你。”
“不用了,这有直达的公交车。”陈蓝背对她挥了挥手,“你这几天还是去朋友家住着吧,你母亲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他很快便混入了人群之中,留下宁颖一个人木然的站着街头。
两人只是简单的告了别,陈蓝搭上公交后便找了最后一排的的位置,拉拢衣服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市中心离自己家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好可以眯一会。
车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陈蓝的前方是一个老人,正看着报纸,偶尔传来哗哗的翻动声。
公交车微微的颠簸着,渐渐驶出了市区,车上的人也开始减少。到最后,只剩下了陈蓝一人在车上打着盹。
他最初只是打算是小憩一下,没打算在车上熟睡,可不知是昨晚弄得太晚,还是今天有些累了,他的身子歪斜着,头靠在一旁,不断上涌的困意很快便使他进入了深度的睡梦中。
在梦里,他看到公交车行驶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公路上,两边是苍凉的沙漠地貌,无数的石块呈小山状堆积着,垒成了一片。并且时不时的吹起一阵风沙,沙烁夹杂着碎石噼啪的敲击在车壁上。
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笔直向前,与天空相接,单调的让人绝望。陈蓝恍惚的看着窗外,听到耳边有人正在发笑。
“啊,这难道不是一番可悲可怜的景象?”
他打了个激灵,一扭头,看到身旁正坐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
窗外的景色又变了,公路旷野消失不见,变为了一片深邃的黑暗,像是被黑布遮住,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自己的倒影模糊的映在玻璃上面。
“你是谁?”陈蓝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口袋,里面藏着一把折叠刀。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清亮,极富磁性,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笑意。他上扬着嘴唇,抬起带着皮手套的手,将头上的圆帽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半的下巴。
“你是谁?”见他不答话,陈蓝问了第二遍。
车内的空间狭窄,如果对方来者不善的话,必须要先发制人,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这个男子。
可男子笑容更胜,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陈蓝注意到,他的手指很长,长的甚至有些不自然,纵然带着手套,也能看出他的手指呈现出了一种怪异的姿势,软绵绵的像是缠绕在了一起。
陈蓝突然冒出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看看对方帽子下的脸。
这个念头由心底迸发,很快占据了全部的脑海,再也抑制不住。这很古怪,就像阴云密布天空,漆黑的羽翼在盘旋,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催促着他,要他打开不可能存在的门,看一看来自天外的未知景象。
男子端坐在座位上,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只是张开了嘴唇,露出了一线白森森的牙齿。
砰的一声,车内的窗户蓦然尽数爆裂!玻璃渣漫天飞舞,反射出了无数的寒光,在这一瞬间,时间近乎停止,玻璃碎裂声被拖得极长,在空气中震颤着。陈蓝的瞳孔在急速的收缩,他看到了车窗外是一片猩红的血水,翻腾奔涌,在涌进来的一刻却被静止,凝固在半空。
自己这是在哪,为什么会处于一片血海之中?
车内响起了节奏轻快的低吟声,黑衣男子哼着歌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的走到车的后门,用力拉开,向前一步踏了出去。
随着他的离开,时间的流逝恢复正常,车内瞬息间就被涌进的血水彻底填满。
在被淹没至头顶的时候,陈蓝听见男子哼的内容是
“从历史开端到毁灭,从长河漫漫到枯竭”
“我是血舌,我是法老”
“我是无貌,我是夜魔”
……
“醒醒了!”有人在不断的推他。
陈蓝猛地张开眼,冷汗淋淋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一头撞到车顶,又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啊……疼疼疼……”他呻吟起来。
司机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不免有些懵了,问道,“你没事吧!”
陈蓝捂着脑袋,头上的大包很快让他分清了梦境和现实,连连说,“没事没事……”
“到站了,快下车。”
陈蓝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独自从公交车站里走了出来。刚才的噩梦实在太过真实了,虽然没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氛围极为的压抑和诡谲,带着些深奥的意味,让他现在的心情都有些难以平复。
“去了趟梦魇世界连做梦都这么古怪了。”他揉着头念叨着,“都怪音果,他出现后就没好事情,哪天我该要找他要精神损失费了……”
小区就在前面,看门的老头在保安室里躺着睡觉。陈蓝来到自己那栋楼,一案按钮,电梯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