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云火笑了笑,松开了怡心的胳膊。
这个时候,怡心已经能自己扶着东西跛着走路了。
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云火提起过方顺祖孙俩。
出于好奇,云火最后还是问了一句:“怡心姑娘还有别的亲人吗?”
怡心扶着破庙门框的手颤了一下,
停顿了足有两秒,她才笑着回头:“有,我还有个奶奶和一个弟弟,但看样子,他们都出去还没回来,所以还请公子自己找地方坐,怡心这就给公子烧茶。”
云火:“你不用忙了,我不渴。”
她心中的疑问得到解答,也终于松了心弦,原来这个怡心,竟然是方顺的姐姐么?
呵呵。
自己果然没有救错人。
看来自己又有了一个找方顺做事的理由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了,既然方怡心是个唱曲儿的,手头上应该不这么拮据才对啊,怎么她们还是要在这破庙中度日子?
方怡心在那个吊着口黑铁锅的火堆边坐下,边往火堆里添柴,边说道:“公子,其实怡心本名叫方怡心,怡心只是我的艺名。”
云火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艺名嘛,地球人都知道。
方怡心又道:“公子今日为了我得罪了杨公子,日后怕是会多上许多烦恼,都是怡心连累的公子,但怡心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答应。”
云火看了她一眼,道:“你说。”
方怡心这才心事重重地道:“我在外面唱曲儿,其实奶奶并不知情,一来是因为她腿脚不好,外面的事她不知道,二来也是因为,她个性刚烈,她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卖唱,肯定就不认我了,所以等一下奶奶要是回来了,还请公子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云火眉头皱了皱,古人的思想果然很守旧。
“我只跟奶奶说,我是在一家富贵人家帮厨打杂,她信我。”
方怡心顿了顿又道:“但我唱曲儿得来的钱,也是为了不让她和小顺饿死,小顺还说,要帮奶奶把腿治好,我得帮帮阿顺。”
“你弟弟知道这事儿么?”云火在火堆的对面坐下,红红的火焰将她的脸映得跟关公似的,黑红黑红的。
“知道。”方怡心声音暗淡了下来:“他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事,才不搭理我。”
云火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方便管,也不想管。
不一会儿,黑铁锅中的水就烧开了。
方怡心有些艰难地起身,在那个破席子边掏出一个小布包来,又笑着跛了过来,待她将小布包打开时,云火才看到,那是一小包茶叶。
“公子您别嫌弃,这茶叶是干净的,是我在街边买的,奶奶喜欢喝茶,但她却很少动这包茶叶,因为她舍不得。”
方怡心笑着取了只碗,再舀起铁锅里的开水泡洗过了,才开始给云火泡茶。
直到那茶香慢慢溢散开来,她才起身,要给云火送茶。
云火只好自己过来接住,因为太烫,她又将茶碗放在了旁边的石块上。
方怡心又将茶叶包了起来,一边往席子边跛着,一边道:“公子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里吃点小粥咸菜怎么样,我现在就来做。”
云火一时为难起来,
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因为她发现,这个方怡心好像是对她产生了什么误会,这一口一个‘公子’地,叫得她心里瘆的慌。
但她又觉得,如果她直接开口拒绝,恐怕会有‘嫌弃方怡心家是乞丐窝’的嫌疑。
如此踌躇老半天,方怡心已经拿出半碗小米开始下锅了。
最后云火还是决定,先离开吧,毕竟她和方怡心的关系,还没有和方顺的关系好。
“来,奶奶慢点儿。”
就在云火即将走出破庙门时,庙外就传来了方顺的声音。
如此‘狭路相逢’,云火和方顺就撞了个正着。
“云公子?你、你怎么又来这里了?”方顺愣了半天。
不是上午才见了面的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家贵公子来到咱这儿,那就是客人,懂不懂?”方顺扶着的老妇人白发苍苍,说出的话却有情有理。
“是是是,奶奶说什么都对。”方顺笑着,刚一抬眼,就愣住了。
紧接着,他的脸就垮了下来,眼神冰凉。
云火愕然,回头时才发现,方怡心已经挪到自己身后了,感情方顺的脸是垮给方怡心看的。
方怡心的心里一时也有些懵逼,原来这公子是阿顺的朋友么?
老妇人也发现了方顺的变化,连忙笑道:“你看你们姐弟俩,都这么大了,奶奶都老了,走不动了,你们还是一见面就这个样子,唉。”
她长长的一声叹息,果然把方顺的心给叹化了。
只见方顺十分不情不愿地朝方怡心道:“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
“哦……我来吧。”云火被方顺的话一提醒,连忙上前帮忙扶着老妇人往里走,还边给方顺解释:“你也别怪你姐姐了,她摔伤了腿。”
方顺扶着老妇人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又道:“整天不着家,到处乱跑,摔死活该。”
云火暗暗叹口气,帮着方顺安置着老妇人。
老妇人在席子上躺下才叹道:“你们就吵吧啊,都说家和万事兴,家败百事哀,等到奶奶我什么时候两眼一闭,也就不用替你们操这份闲心了。”
直到这个时候,方顺才没说什么。
而方怡心已经重新坐到铁锅旁边,不时搅动一下锅中的小米,怕粘了锅烧糊了,除此之外,她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那你们就歇着吧,方顺,我就先走了。”云火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便向方顺告辞。
“我送你。”
云火还没走呢,方顺就拽着她出门了。
云火:“……”
方顺拽着云火走出去很远,才道:“我不管你是怎么被她勾引上的,但我告诉你,她不是正经女孩子,你离她远点儿,听到没有?”
云火啼笑皆非:“哪有你这样当弟弟的?这么说自己的姐姐。”
“你懂什么?”方顺气呼呼地叉着腰,沉吟好几秒才道:“你是在酒楼碰到她的?还是在哪个妓院碰到她的?还是戏园子?她在做什么你知道吧?”
云火:“不就是唱曲儿么?”
她很想告诉方顺,其实唱曲儿没什么的,地球上能歌善舞的人还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呢,明星啊,知不知道?
“你……”方顺却被噎得指了云火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好半天,他才扔下一句话:“别怪我没提醒你。”
之后就气呼呼地回庙里去了。
留下云火一个人站在路边莫明地好笑起来。
这小子,到底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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