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龙对他冷笑道:“叔叔,我的亲叔叔啊!你是太心软了,为了全力,连你的一奶同胞都下的了毒手!哈哈哈哈,爹,娘,你们看呐,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两位老人家可以安息了!哈哈哈哈!”
他满脸泪水,扔下刀,边哭边笑的俯身抱起昏迷的晓昱,又对奄奄一息的匪首道:“晓昱是我的妻子,我已经看着你害死了我的爹娘,今天怎么还能让你再杀了她!”
那些小匪徒被这一幕惊呆了,刘江龙抹去眼泪道:“弟兄们,刘铁虎当年杀了我爹,今天死在我手上,纯属死有余辜。愿意跟着我刘江龙的,我绝不会亏待你们,如果不愿意跟着我的,现在就分给你们应得的财务,你们可以走。”
众匪徒他看看他,他再看看他,谁也不说话,也没人动。刘江龙刚要再表示什么,谁也没想到,刘铁虎临死前回光返照,他拔出匕首,拼命向刘江龙的后心掷去。
“锵”的一声,一名副寨主用戟挡开了匕首,刘江龙回过头来,一刀砍下了刘铁虎的脑袋,副寨主对他道:“少当家的,如今刘铁虎已死,你有什么安排?这三个人……”
刘江龙摆摆手道:“李叔,我现在心里很乱,这里的一切你看着办吧。”
一旁晓昱被绑着的三个哥哥一起骂道:“你们这些畜生,要是敢伤害晓昱,我们兄弟粉身碎骨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江龙闻言,也没理会他这三个大兄哥,径直抱着晓昱回了村子……
等晓昱醒来,发现刘江龙正陪在自己身边,她扑到丈夫怀里,放声痛哭!刘江龙安慰道:“晓昱,不要哭了,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哭了半晌,晓昱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怎么不辞而别?刘江龙慢慢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她。没等听完,晓昱如坠冰窟,她一下病了半个多月。
使刘江龙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晓昱知道了事情的真像,飞得跟他玩命不可,他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晓昱一没骂他,二没打他,只是一句话也不说,整天与木头人一般……
次年初,由于众匪徒集中力量来王家沟挖金脉,使得老黑山霸王营子空虚,被官府一举端掉。没了老巢,他们只得已王家沟作为巢穴,一边从新经营匪道,一边挖着诡异的“金脉”……
表面上看这些匪徒与山民一样,暗地里他们还做着打架劫掠的勾当。王晓昱看着匪徒们再王家沟安家落户,过起了“常人”的生活,她心里如同刀搅!要不是自己喜欢上刘江龙?要不是自己被感情冲昏,什么都告诉了他?自己一家与全村的相亲怎么会惨死!
她无数次想过死,可她害怕面对酒泉下的村民!害怕面对酒泉下的父母亲、嫂子、小侄子与王家先祖!她也打算与仇人同归于尽,但他们不会给她机会……
一天夜里,风雨大作,天阴的就像锅底,王晓昱趁着看管她的匪徒喝醉了酒,她逃出了王家沟。外面风刮的如同野兽在咆哮,大雨好似天河决堤,她深一脚浅一脚,茫无方向的跑着,不知跌倒了多少次?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一道闪电划过,她看到自己又转回了村子,她同时还看到刘江龙带人正朝这边追来,她仿佛耳中听到了刘江龙在喊她:“晓昱,你在哪里?我是大龙,你快回来,小昱……”
王晓昱不顾腹中的剧痛,再次看了一眼另她又爱又恨的人,转身就往山中跑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个心痛的地方……”什么“金脉”什么“祖训”她都不管了!
也不知道是她跑的太慢?还是刘江龙追的很紧?她耳中总能听到他的声音……翻过一架山梁,又爬上一座山峰,她一跤跌倒,她已无力再爬起来了!她躺在泥水里,任凭雨水抽打着自己的身子,腹中疼痛不绝,她想:“我要死了么?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能与全家团聚了!”
昏昏然间,雨也停了,风也住了,云开雾散,艳阳高照,耳中鸟鸣阵阵。她看到父亲在远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旱烟袋;母亲笑着朝自己走来,后面跟着大嫂、二嫂、三嫂与大侄子、小侄子(他、她)们都在笑!
她站起身,欣喜的朝家人奔去,眼看一家人就要团聚了!忽然一声雷鸣传入耳中,在她与家人之间拉开一道深渊,阻隔了她一家团聚!紧跟着眼前景象一变,仍是狂风夹杂着暴雨的深夜,家人倏然消失,前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她转身就跑。
刘江龙边朝她跑边喊:“晓昱,我是大龙,你别跑了,你要想走,也得等天亮了再走啊!”
又是一跤,她勉力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刘江龙倏然站住,对王晓昱喊道:“晓昱,快站住,前面危险!快站住……”
见她头也不回的依然朝前跑着,刘江龙边喊边飞也似的追了上去。前面一道悬崖赫然而立,王晓昱浑然不觉,眼看刘江龙就要抓住她了,她一脚踏空,直直的坠下了悬崖!
她在昏迷前,只听见刘江龙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等她醒来时,天色已亮,这回风雨是真的停了,她掉进来的是一个山谷,由于下了一夜的大雨,谷中水气蒸腾,她正被峭壁上的一棵树挂住,没掉到谷底,故此逃得一劫。
她动了动,感觉下身有什么牵拽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不足月的婴儿在旁边的树杈上卡着,柔软稀疏的头发被雨冲的一绺一绺的贴在小脑袋上,身上被雨浇的惨白。婴儿双眼半睁半闭,满脸凄苦之色,嘴角确带着一丝笑!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这是她的孩子,是她与大龙的骨肉!可怜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人间就夭折了!这一切该怪谁呢?
她慢慢的捧起孩子,这是个男婴,她温柔的就像母亲呵护自己的儿女一样,她抚摸着早已冰冷的婴儿,欲哭无泪!
她早已经没有眼泪了,从她决定逃出王家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认为自己还是活着的人。
又是半晌,她用牙咬断脐带,亲了亲孩子的小脸,用衣服包了,她咬牙顺着峭壁上的松树爬下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