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云无忧独自坐在悬崖边上,看着幽冷星光照耀下的云海,不知不觉入了神。
武痴坐在他身后远处的一座小亭内,慢悠悠地喝着阴阳酒。
小蛟龙趴在石桌上,看着云无忧落寞的背影,然后转头向武痴说道:“武痴,云公子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劲。”
“别去打扰公子。”武痴以为它又起什么歪主意,急忙放下酒葫芦,郑重地警告一句。
“我知道。”小蛟龙白了他一眼。
这时候,宁俞垣从山道处走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宁安民,端着托盘,上面放有几样精美小菜,以及两瓶美酒。
来到小亭处,宁俞垣疑惑地看了一眼悬崖边上的云无忧,向武痴问道:“小禅师,云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武痴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宁俞垣坐下,拿起酒葫芦给他倒了杯阴阳酒,然后推了过去。
“好香的酒气!小禅师,这是什么酒?”宁俞垣拱了拱手,然后坐在武痴对面,端起盛着阴阳酒的酒杯,细细闻了一下酒香,立即露出赞赏的神色。
武痴微笑道:“阴阳酒。”
说完后,他就拿起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阴阳酒?”
听到酒的名字,宁俞垣心里颇为好奇,端着酒杯,将其中的阴阳酒一口喝尽。
“哎……别一下子喝完。”武痴见状,正想出言提醒,让他先喝下一小口,适应一下,免得遭受大量纯阳火气的焚烧之苦。
可惜,他提醒得有点晚,刚说到“别”字的时候,宁俞垣已经喝完杯中的阴阳酒。
还未放下酒杯,宁俞垣就已经面色剧变,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在足以焚尽一切的岩浆海中,随时都会被焚为灰烬。
在他体内,纯阳火气更似无数条张牙舞爪的火龙,肆意冲撞,不停地撕扯着周身经脉。
这种痛苦至极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
“啊……”
饶是宁俞垣的心境修为极深,也不禁张嘴惨叫一声,然后运转起功法,快速化解吸收在体内横行的纯阳火气。
听到他的惨叫声,宁安民误以为武痴要加害于他,在酒中下着某种剧毒。
于是,宁安民“铮”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扬眉怒目,指着武痴喝道:“你给掌门喝了什么毒酒?!”
虽然遭受这纯阳火气的煅烧,宁俞垣的神志依旧清醒。
见到宁安民用剑指向武痴,宁俞垣咬着牙,吃力地举起右手,轻轻一挥,示意宁安民稍安勿躁。
“宁俞垣喝下的,可是绝无仅有的阴阳酒,对他的修为有着几大好处!”
“你这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伶牙俐齿的小蛟龙,看到武痴被宁安民拿剑指着,也是大为恼火,帮忙解释的同时,也不忘讥讽一句。
“和尚,快把解药拿出来!”
宁安民看着掌门痛苦的模样,根本不相信小蛟龙所说的话,眼中杀气迸现,又将长剑向前一送。
锐利的剑尖离武痴的面门,已经不足一尺。
此时,云无忧缓步走向小亭,微笑着劝说道:“安民兄弟,先把剑放下,耐心等待宁掌门将阴阳酒化解吸收。”
他的这句话,声音很轻,却是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不知怎的,宁安民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火气无端消失不见,右手一沉,将长剑插回腰间的剑鞘。
“安民兄弟,请坐。”云无忧走进小亭,坐到石凳上,示意宁安民坐到自己身旁。
待宁安民坐下后,云无忧向武痴点了点头,让他再倒下一杯阴阳酒。
武痴拿起酒葫芦,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他修为尚浅,只怕还承受不了阴阳酒内的纯阳火气吧……”
他并不是看不起宁安民。
这个修真界,喝过阴阳酒的人,只有峈震和宁俞垣两位顶级修士。
喝下阴阳酒后,连两位顶级修士都痛苦万分,更何况是宁安民,这位仅是金丹期八层修为的青年。
不过,云无忧倒不这么认为。
也正是因为宁安民的修为比较低,现在喝下阴阳酒,滋养经、洗涤元神,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好处。
当武痴倒好阴阳酒后,云无忧伸手拿过酒杯,亲自递给宁安民。
“谢谢云公子的好意,在下不善饮酒。”宁安民起身拱手一揖,却没有接过酒杯。
这句话,并非完全说谎。
在平日里,宁安民的确是滴酒不沾。
况且,他眼睛余光看到宁俞垣的脸色依旧显得十分痛苦,更不敢以身犯险,尝试这什么“纯阳火气”。
“嗯,待宁掌门化解吸收完毕再说。”云无忧倒也没有强求,微笑着将酒杯放回桌面上。
过了一会儿。
“呼……”
只听到宁俞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颇为欣喜,大声赞叹道:“好一个阴阳酒!”
阴阳酒,果然足够玄妙。
仅是喝下一小杯,完全吸收阴阳酒中的纯阳火气后,宁俞垣的经脉就已经坚韧宽厚了些许。
心神也从未如此澄明。
要知道,宁俞垣可是大乘期巅峰的修为。
对他来说,寻常的珍宝,根本起不到任何增进修为的功效。
武痴也是笑了起来,说道:“礼尚往来,晚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奉上一杯阴阳酒,谢过宁掌门赠书之恩。”
宁俞垣笑道:“武公子太见外了。”
见到掌门安然无恙,宁安民才放下心来,也因为方才误会武痴,而感到十分惭愧。
所以,宁安民连忙站起身来,向武痴一揖到地,告罪道:“在下目光短浅,向武公子您拔剑相向,还望责罚。”
“呵呵……”武痴笑了笑,赞赏道:“安民兄弟忠心于掌门,实在令人佩服,我哪敢有任何怪罪之念。”
“谢谢武公子的宽恕。”听了这句话,宁安民心里更是惭愧,再次向武痴行了个大礼。
由于掌门在座,宁安民不敢坐下,而是走了两步,毕恭毕敬地站在宁俞垣身后。
“安民,这儿没有外人,你还是坐下吧。”宁俞垣向后摆了摆手,示意宁安民不必太过拘谨。
“谢掌门。”宁安民犹豫一下,拱手致谢后,便坐到宁俞垣背后左侧的石凳上。
这时,云无忧又将酒杯拿起,微笑着递给宁安民。
“这……”
回想起掌门喝下阴阳酒的痛苦模样,宁安民哪敢接过酒杯,又不好拒绝云无忧的好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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