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露出红彤彤的脸蛋,害羞的从地平线上钻出来。温暖的光线照在大地上,给万物批上了一件金纱,显得生机盎然。
宝儿推开房门,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伸伸懒腰,理了理搭在肩上的麻花辫,走向自己的那一小块红薯地。绿油油的红薯叶子,争相窜出头,似在讨好,又像是在炫耀。宝儿哂笑,自己一个学艺术的大学生,来到这乡间,本该是写生这文艺活儿,竟在种田,不过好像感觉也不坏。
“阿姐,我饿!”虎子睡眼惺忪的从屋里走出来,揉揉眼睛,憨态可掬。
“知道了!阿姐弄饭去。”宝儿拔掉两根杂草,扔在边上,从红薯沟里走出来,顺手拔了几根野葱,跺跺脚,弄掉脚上的泥。
宝儿打算做炒饭,从罐子里挖了点猪油,待锅热,油化掉,便将剩饭倒进去,洒些酱油,翻炒几下,米饭就变的金黄,再洒上点野葱花,香味立马就出来了。宝儿给虎子和自己盛了一大碗,两人吃的嘴巴油油的,嘴角都是黑黑的酱油。
“真好吃,”虎子鼓着腮帮子,含糊的说道。自从阿姐病好了,经常弄好吃的,还给我讲故事,教我写字画画。阿姐真好,我长大了一定要保护阿姐。
小小孩童无外乎吃和玩,以及长大后的梦想,虽说虎子才四岁,却也有些明晓事理。
大牛、玉芬早早就出门了,昨晚宝儿将明细都与夫妻俩说清了,现在大牛就是老板,玉芬就是老板娘,两人分管两处。寻人交给李二狗夫妻,大牛夫妻就寻地、批货、请工,自然也要有工作的地方,这是宝儿生意的开端,也是人生转折的起步。
“噔噔噔”门外传来敲门声,宝儿起身走过去。
原来是贾掌柜,宝儿拉开虚掩的柴门,“贾掌柜,请进。”
贾管事客气的点点头,跟着宝儿进院子。
“贾掌柜请坐,喝口茶,解解热。”贾掌柜头上冒着汗,用袖子擦了擦。大老远走过来,想是有些累人。宝儿倒了一杯菊花茶放在贾管事面前。
贾掌柜也没客气,端起就灌了一大口,看样子真是渴了。
“我是来送银子的。”贾掌柜探头望了望,“家里大人不在?这银子···”虽知晓宝儿的能耐,可三百两银子不是小数,便有些犹豫。
宝儿将杯子蓄满,说道:“阿爹、阿娘出门去了。贾管事只管给我,签字画押的事儿,还能抵赖不成!”
贾管事心想,说的也是,押画了,就表明自己把银子送到了,如银子有什么闪失也与他无关。便从袖口拿出钱袋和字据。
宝儿接过字据,仔细看了起来。贾管事诧异的问道:“宝儿姑娘识字?”贾管事并不知道宝儿识字,因为上次画押时并没见宝儿细看就按下了手印。
“识得几个。”宝儿谦虚的说道,按下了手印。递给贾管事一张,自己留一张。贾管事木讷的接过,看看纸,又看看宝儿,这王家看着并不富裕,咋还有钱送孩子去上私塾,还是个女娃,奇了!瞧着年龄不大,莫非真是她天资过人。
“这三百两银子,请姑娘数数。”贾管事将合约放进宽大的袖子,将银子推到宝儿面前。
“多谢贾掌柜。”宝儿将银子收下,却并没有数。她相信‘合盛’这么大一个商户,信誉定是不会差的。
“那老朽就告辞了,时期一到,便来取货。”贾管事瞧着宝儿竟是这般不拘小节,对她更是另眼相看。
宝儿将贾掌柜送出门,大牛玉芬也回来了。
“闺女,贾掌柜来过了?”大牛看看桌上的还未来得及收起的茶杯。
“恩,刚走。喏!拿银子来的。”说着将钱袋递给大牛,这钱袋做工精细,上面布满镂空花纹,这怕是自个儿用的吧!瞧着精致程度和颜色、样式,应该不是贾管事的。难道是梁煜轩的?他拿自己的钱做定金?怕是他在‘合盛’少东家的位置上还没坐稳吧!哎!不然咋说大户人家七七八八的事儿多着呢!管他谁的银子呢,只要银子拿来了,事儿就好办。
大牛接过钱袋,打开数数,兴奋的说道:“哎呀!真是三百两呢!这银子摸起来就是舒服。”
“瞧你那出息样!”玉芬睨了他一眼,也是满脸的高兴。
“阿爹,地儿找得咋样了。”宝儿回归正题。
“找着了,马家那处院。今儿运气好,走到村口。听人家说马老太太命好,儿子有出息、孝顺,去京城做工赚了钱,要把老娘接去享福。便和你阿娘赶到马家,亏得人还在,便将院子购了下来,花了三两银子。房子虽破,胜在院子大,门口还长着两颗茂盛的大香樟树,阴凉不少。”大牛描述道,将钱袋递给玉芬。
“我看着也不错,离大山近,咱砍竹子啥的也方便。”玉芬边走边说,进屋将银子收好。
“阿爹,明日找两个工匠,在院子外面砌一圈墙吧!”宝儿寻思着,保密工作还是要做起来。
“好!”大牛爽快的答应。
为生计奔波是每个人每一天必须做的事儿,在落后的古代农村,人们能做的无非是去有钱人家做工,或是在家种地。宝儿家的生意兴起,也为这些辛勤劳动但报酬少得可怜的乡亲们谋了福利。
李二狗夫妻俩寻了两家人户,两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招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向村子每个地方。幸好,村里人不多,不然李二狗家的大门得踏破了。这不一下午时间,人就找齐了。
做伞的赵长栓不出意料的在其中,还有他媳妇儿春花。再者就是孙家兄弟,孙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孙有富也是靠编筐子谋生计,手艺不错,二十五六,媳妇儿喜梅是个贤惠的人儿,听说不是村里人,小时候家里闹荒,逃难时与家人走散,孙老太太看着这女娃可怜,便收养了她,喜梅长大后,人漂亮、贤惠,老太太做主许给了大儿子。成婚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叫寿生,今年八岁,比宝儿小些。
弟弟叫孙有财,二十出头,在镇上做短工。听说谈好了一门亲事,是邻村一个张姓姑娘,两人相爱,无奈姑娘的娘亲是个爱财的主儿,非要孙有财拿出五两彩礼钱,才让二人成婚,孙有财无奈只得去做工攒钱。
除了长栓媳妇儿春花和喜梅,还有一个就是张寡妇,张寡妇叫桂香,男人前年生病死了,留了五十几岁的老母和六岁小儿,靠张寡妇一人主持家事,张寡妇的刀子嘴是村里出了名的,谁惹了她,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一个都不放过。但是对婆婆那是孝顺得不得了,有啥吃的,用的首先想到的是婆婆跟儿子。有人都劝她改嫁,硬是让她骂到了村口,从此再没人说劝她改嫁的事儿。
李二狗招工时将要做的事情都和众人解说一番,编筐子是男人们的拿手好活儿,自然不在话下,工钱给的也高,当然是一百个满意,纷纷询问什么时候开工。得知明日就开工时,更是喜上眉梢。至于女人们,就有些忐忑,缝缝补补自然人人是伸手就来,这织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技术活儿,不会咋整!得知会有人教时,心里的大石就落下了。
桂花看着这些女人们的反应,心里有些好笑,自己当初听宝儿说要织网时也是这反应,瞧着如今各项事宜不是都办起来了,其实也没啥难的。
招上工的人自是兴高采烈,没招上的人只得叹气,无奈离开。桂花又去了几处人家,多是儿女在外做工,剩老人独自在家的人户。说道:可每日去马家院子领苎麻,搓麻绳,有五十文一日的报酬,那些个人都是千恩万谢,感慨好人,桂花心里也酸酸的。
当日,李二狗夫妻俩事情办好后就去宝儿家,将所招的人介绍一番。宝儿听着是不错,王大牛和玉芬也没什么异议,毕竟一个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行!这几个人都是村里比较勤劳,实在的。明日就开工吧!咱时间不宽裕,拖上一天,风险就大。”王大牛满意的说道。“我看着短工也不用请,咱五个人虽说不是干那造房的能人,砌个墙还不小菜一碟。”
“可不是,也少费那工钱,就这么招吧!”李二狗点头附和。
今儿已经浪费一日,明日砌墙啥的,还得废半天,还好宝儿在人员计算上稍有宽裕,应该是来得及的。
宝儿现在思索的是给自己的小工厂取个名字,叫什么呢?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徐徐微风带来一丝清凉,花朵儿醉醺醺的晃晃脑袋,树叶儿摆动着身子,鸟儿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好像谁家遇着了喜事儿,在传播喜讯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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