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恭喜小友恢复修为,此是误会,莫要动怒。这是族老留下的贵客,你等胆敢放肆,还不快快退下!”来者正是少年的爷爷,他先对清风一抱拳恭贺,随即一转首对那四人呵斥。
四名执法队,面色一变,快速抬起昏迷的红脸大汉,速速退去。不过那是人眼中的不甘之色却落入清风的眼中。
“还请长老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清风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从少年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这位老者是他的救恩的人,他自然会客气一些。但是村民对他的不善之意却令他有种不安之感。经历那么多,他可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出现。
“唉,村子里能有敌人潜伏进来,刚才已经有十几人出现中毒症状。村大正尽力抢救,但是中毒太深。所以不少人对你对外人的身份……”老者叹息一声,话语中流露深深地担忧之意。
“十多年前也曾发生一次强盗入侵事件,导致村内死伤众多,所以许多村民都有排外心里,你也不要在意。”老者安慰道。
听了这话,清风心中的火气减了不少,他突然眉梢一动,心中有几分猜到,但却面色一缓的问道:“贵村不是具有阵法保护吗,怎么还有外人入侵?”
“其实此阵法并非是我等布置,乃由久远前传下来的阵法,只有何人何时所布,无从得知。只是后来被我族发现,随后我族迁入其中。此阵发不光具有攻击入侵之敌的效果,任何神识之力都难以通过,所以体内有神识的修士无法进入。”
“既然我可以进入,那么……”清风眉色一动,他猜到了几分结果。
老者点点头,打断清风的话,说:“没错,其实严格上说,这阵法是禁制,无需能量提供,所以就是我等也没有解破之法,但是却可以利用一块禁石来间接控制。所以你才可进入,当年那位叛徒就是潜伏进来偷走了禁石,打开禁制,与强盗里应外合。虽然最后强盗之祸被消灭,但是那叛徒却被他逃出去了。”
清风静静地听着这些,但他知道老者可不会就这样白白告诉他这些。
果然,下面老者就步入正题。
“小友,你既然有神识,不妨帮我查看一下,村里有没有什么行动可疑之人。”
“你就不怕我也是潜伏进来的奸细。”清风偏着头,看着老者轻笑地说。
老者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爽然一笑:“小友说笑了,你既从极西之地过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犯不着。而且此番下毒之人可不是一般的毒,你不可能有。好了,如今事态严重,情况紧急,咱俩也就不多聊了,还请小……”
“汝长老……”
老远就听到有人大叫,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之声。在屋子拐角见到一精瘦汉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急促的说道:“长老,不好了!中毒的人已经达到一百多人,之前中毒的几人化为一摊毒水。”
来者面色难看之极,很明显毒极为可怕。
“什么!想不到这叛徒竟将毒术炼至这般可怕地步。”老者一听完汇报,面色瞬间阴冷下来。
老者则是对着清风深深地抱了一拳,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
“汝老,要不我随你一道前去看看。”
老者回头看了眼清风,有些吃惊:“你会医术?奥,我忘了说了,就是修仙者中了此毒同样危险。”
“无碍,我略懂一二。”清风淡淡地说。
一路上,仅是到处都是巡逻盘旋的执法队,一个个面色严肃,带着火气,警惕心大起地到处搜索潜入者的身影。
清风跟随老者,快步来到山谷的西南角,这里四周十多丈内,没有任何其他房舍存在,如此一来,立刻显得此地的不寻常。很显然,这里是有意被隔离出来的地方。
圆形石屋很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整体是由一块巨石雕刻打磨而成。以黑色为主,远远望去就给人带来一种哀伤与压抑之感。似乎具有特殊用处。
屋内较大,可容二三百人,中间有一个长方石台,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间为死去族人举行仪式的地方。
当然这不是最引人注目之处,此刻,在石室两侧正躺着一排排的村民。一个个身体僵硬,面色发青,唇部乌紫,昏迷不醒,但是从他们僵硬且又扭曲的面孔可以看出,他们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在最后方,则是六七滩腥臭无比的黑色血水。旁边还有几人的身体隐隐出现融化迹象。
汝老一到来,就有两三名长髯老者面色焦急的跑过来。
但是看到清风这个外族人的到来,一些村民立马投来恶狠狠目光。看得清风也是有些**。
“汝老,此毒太邪门,以前的方法解不了……”三名村大中最老也似乎最有声望的一人开口说道。
看着这几人摇头叹声的模样,汝姓长老:“可查到了毒源?其他几位长老如何?”
“毒源就是水源,已经被封锁,三位长老也已经中毒,他们中毒不深,正在运功驱毒,不过效果不太好,族老正在镇守禁石。”
“让!”这时候,门外一声急叫。一阵急促的小跑声由远及近。又被抬进三四人来。
“这毒似乎随着光线变强,也发作得越来越快。”另一位村大补充道。大为束手无策的苦样。
可是自从一进来就被敌视,一直没说话的清风,这时却平静地开口了。
“既然是水源有问题,那为何在座各位没有事?”
“怎么外族人你还想我们全都中毒死光不成!”
“外族人这毒是不是你下的!”
……
清风这话一出口,立马遭到全攻。他有些无语地苦笑了。
“诸位莫要动怒,清风小友不是奸细。小友不知,再过十多天就是兽潮之日,所以有不少村民都在制作石器,而且村内每晚都会提前打上井水以辰时做用,所以这部分人没有中毒。”
清风沉思少许看似随意地说道:“清某不才,想试上一试,不知可否?”
这话一出口,三位村大都大出意料,一些看守的村名更是怒语相向,极不赞成,似乎排外心里很强。
汝老虽然知道清风前来之意,但是还是露出了微微讶色,同时一摆手,止住那些攻击清风的族人,又带有希望地答应道:“然小友这般说,尽可一试,不过小心此毒!”
清风也不客气,当即上前几步,走到了他右脚边刚被送来的一位村民身边。
此人中毒较浅,此时还有意识,但对于清风很不是喜欢,要不是汝老刚才的示意,他多半不会配合。此时扭着脖子,看也不看清风。
清风也不在乎,他手在腰间一拍,白光一闪,一个细针落在手心。
他在此人手臂上快速一扎。原本白亮亮的针头部分立马变得发黑,同时发出腥臭之味。此味一闻,清风立马肯定下毒之人。他冷冷一笑。接着他伸左手直接触摸此毒,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起来,但却把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慢慢地摩擦,静静地感受此毒。
看到这一幕的族民愕然之余,神色闪过冷笑和讥讽之色。就连三位村大也是很不看好清风。
至于汝老,他自然希望清风可以妙手回春救回这些中毒之人,但是对于清风以身试毒还是颇为担心的。
当然,清风这般做,自然是有他自信的。
没有人注意到。数息之后,在清风右手小拇指指尖滴落下一滴黑色液滴。
片刻后,清风站起身来,对着汝姓长老说道:“汝老,在下治病不希望有人在场,还麻烦回避一下。”
“外族人,怎么治病见不得人?我看你分明就是图谋不轨,趁机要害死他们!”
“对!长老,千万不可答应他,必须派人盯着他。”
这下,有些人再次忍受不了,怒道。
清风脸一冷:“哼,耽误下去。人死了,与我无关。”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若不是,清风考虑到自己欠他们一个恩情,此事他多半不管。对他而言,这些人的死活,与他根本无关,要知道他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他这样的人,愿意笑已经实属不易。
“都给我退下!”汝老立马下令,他很理智,这些中毒的人已经没有希望,这一刻,清风这般说,那就是给他希望。对于清风不是下毒之人,他深信不疑。
随后,众人一个个退出。
就在关门的一刻,再次被送来一人,此人正是汝又。不过已经昏迷不醒。
门紧紧闭合,外面的人很是紧张,里面之人不光是中毒的族人,还有亲人。他们的心紧紧的揪着。满脸的担忧之色,当然期待也必不可少。
此时,在石壁后的禁地中。
有一位身材矮小的人,他面上的皮肤有些发皱,变得松垮,但是在阴暗的石室中,没有人发现这些异样。他在冷笑,带着毒咒,还有一丝得意:“死吧,死吧。上次被你们侥幸解了毒,这次我的毒可是更加的强,你们想解毒没门。那些没有中毒的,你们等着吧,只要我拿到禁石,打开禁止,到时候外敌入侵,你们将会死得更加的痛苦。这些都是你们的报应,应得的报应,嘿嘿。”
在他心里这般想的同时,他的手在屁股上暗暗捏掐,每一下,都散出一股股淡淡的烟雾。悄无声息地漫向整间密室。
在幽暗的光线下,没有谁注意到这些变化。
“你醒了?”清风收功,内心颇为惊讶。
汝又在他施法完毕后,居然快苏醒,并且在见到他神魂离体变成幽主时,幻化出可怖的恶鬼之象时,居然没有露出惊骇之色。他惊叹此子心性很佳。
很快清风再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双目却是陡然凌厉起来,因为他发现此子体内居然没有灵力波动,但是体内却给他感到一股惊人的力量,那是一股属于荒蛮的野性,若不是依靠他强大的神识之力根本发现不了。
汝又没有说话,眼中露出奇异之芒,他痴痴地点点头,似乎深深为清风施展的奇功折服。他自然不谁知道清风有住的身份。
此刻,石室之外只留下汝老还有三名村大,其余的人皆被这位长老派去巡守。
长老很是着急,拳掌相抵,来回不住的走动,面色焦急。因为在最后一刻,他的孙子居然也中毒。
另外三人则是眉头皱起,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石室中不时隐隐传出鬼哭狼嚎的怪音,让他们大感诧异之余也很是担心。
他们想了,要是再不出来,他们就要强行闯入,瞧瞧清风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又等了一会儿,那位资格最老的村大,冷嗤哼一声,决然向石门走去。
就在这时,石门在喀喀声中慢慢打开,露出了清风的身影。
他也不管清风如何,抢先快跑进去,看看族人如何。
“怎么可能?”紧接着一声惊呼传出,仿佛遇见鬼似的。另外二人一闻此声,面色一变也立马闯了进去。
“毒消了?全好了?这……”
也难怪,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将百余人的毒消除,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彻底的呆怔了。
汝姓老者身体一颤,缓个神来,也正欲进去一看,突然他目中惊色一闪,看到了自己的孙儿慢慢走了出来。虽然面色黯然,身体有些无力,但是毒消了。他哈哈喜笑。
“清风小友真是好能耐,没想到你居然医术这般高超,连化绝毒也可以化解。老夫实在佩服,也替族人们谢谢小友的大恩!”
“汝老无需如此,此举全当报答日前的救命之恩。”清风回礼淡淡说道。
“不知凶手可抓到了没有?”清风似笑非笑地问道。
“暂时没有,这凶手也是狡猾,全村都搜遍了竟然仍然没有抓到。我看恶贼是十有八九逃了出去。”说这话时,老者恨的是咬牙切齿。两只拳头捏得咔咔直响。稀疏的蓬发也隐见倒竖而起。
“这倒不见得。”清风则不以为然地说道。
“怎么,小友知道凶手藏身?”老者激动地问。
“呵呵,在下怎会知道,不过若是我帮你们找到凶手,能有什么好处?”清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想法。
“小友,有话直说,若是可以办到,老夫可以代替族老答应。”汝姓老者也活着这把岁数,自然明白清风言中之意,两眼珠滴溜溜转,快速回复。
“汝老果真爽快人,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我帮你们抓住凶手,但是你们的修炼功法需要借我一看。”在他看来,全族人都没有神识,全都修炼意念。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独特功法,他很感兴趣。
“这个……这,那个,此时事关重大,需要我们五长老一道决定,非老夫一人可是否。这样吧,小友你先帮我们抓获凶手,此事一了,老夫定会交给小友一个满意的结果。”老者沉吟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随后说出此话。
“那好,既然汝老这般说。在下就暂先应下此事了。”清风目光闪了闪,微笑道。
随后二人快速离开石屋。
半柱香之后,所有的村民,被召集到谷口之处。
六七十人,站成数排。
清风在里面一排排一人人地走过。
他的鼻子很是灵敏,远超常人,这就是天赋。从毒气味与那人身上的味道,他已经料定下毒之人是谁。
对于修仙者而言,一个人的面貌,身高要想改变极为容易,但是气味的掩饰或是改变很难。至少这名凶手没有做到彻底敛藏。
此时,清风的九人事迹还未被众人得知,有不少人,都对清风露出不满的面情,尤其清风不断地闻嗅的动作,更是让一些女性忍受不了。只是由于汝老的约束,他们不敢说什么。
一圈之后,清风眉头微皱,面色有些阴沉,有些不解地说:“你们确定这些就是村内所有的人?”
旁边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面露讥笑:“哼,别自己找不到凶手就怀疑。我们在村内反复搜寻十多遍都没有发现敌人,你这看一遍就知道谁是凶手,那才怪了。”
得知突然集中村民全是眼前之人的注意,大汉也很是不欢。
“对了,还有一地!”汝老突然低声说道。他似乎对清风很是信任。
“汝老你是指禁地?不可能,禁地那里可是族老镇守,而且一直无人出入,凶手怎会进去,又怎敢进去?”大汉语气极为肯定地说。
汝姓长老沉吟片刻,立马下令大部分人在谷口看守,叫上清风还有其余人等向禁地走去。
来到光滑的石壁下,汝老二话不说,瞳孔微微一缩,手中法决一催,体内轰然一声闷响,滚滚风劲顿时从身上弥漫开来,化作一股强劲的旋风,由下而上冲天而起。
汝老再次冷哼一声,手上法决一变,浑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一种古老沧桑的莽荒之力砰然而出,更是充满着狂暴的味道,在天地间酝酿升腾着。
这股力量令清风甚为震惊,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极为特别的意境。
在这一刻,上空的气旋顷刻间化作一条狰狞风龙,一声让人心惊的龙吟后,就朝石壁方向一扑而下。
只见原本坚硬的石壁突然间浮现出这种涟漪波纹,荡漾而开。随后出现一个消融的缺口。
在老者的率领下众人快速进入。
迎面而来是一股浓烈的腥臭毒味,有不少人刚进去却又迅速退回,老者周气旋飞旋挡开毒气的触体,而清风则是毫不顾忌地走在毒气中,一点都不畏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