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祖尧目不斜视,看都没看他,自有保镖上前把庄景文拉到一边。
“你也是个男人,既然决定带走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她?你知不知道我要再晚一步,她就毁了!”庄景文不甘心的声音背后传来。
贺喵喵扯了扯贺祖尧的领带,“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态度好点!”
贺祖尧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望着庄景文很郑重的说了一句,“谢谢!”
庄景文微愣,讥笑道:“呵,我稀罕你那一声谢?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喵喵!贺喵喵,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我会去找你的!”
“你不会有机会!”贺祖尧大步往前走,把人抱进房车后,丢下来一句,“我是贺祖尧!”
贺祖尧?庄景文一脸震惊的望着房车离开,眼角不自控制的跳了一下。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又在附近的军用机场上直接转乘了飞机,他说到便能做到,从丰江到昌北,七百多公里,他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
身上的伤被简单处理之后的贺喵喵靠在贺祖尧怀里,她晕机,一坐上去就开始昏昏沉沉。
“你答应了庄景文什么?”贺祖尧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什么?”贺喵喵声音软绵绵的呢喃了一句,根本没听清他的问题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累了就睡吧!”望着她困极又累极的模样,贺祖尧摸了摸她的头发。
贺喵喵‘唔’了一声,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一个舒服安全的姿势,沉沉睡去。
回到丰江又是一阵忙碌,等做完手术出来,天色已经擦黑了。
大年初一,医院里格外安静,所有领导几乎都聚齐了,随时听候大老板的差遣。
其实他们也帮不上忙,大老板是院长,医术又是一流,病情再复杂的案例到了他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他们来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除非有特别复杂的病人,否则大老板一般不会来医院。
贺祖尧冷肃着脸,一边脱着手术衣,一边对众人道:“都回吧!”
“大老板,您忙了这么久,肯定还没吃晚饭,我给您准备了一点饺子,还是热的!”一个高级护士拎着保温桶走到了贺祖尧的面前。
过年吃饺子,本没什么异义,可大老板不是一般人,对吃的方面尤其讲究,了解这一点的人都知道,大老板的饮食单一,但里面绝对不包括饺子这种事物。
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贺祖尧盯了那个保温桶两秒后,还真就示意保镖接了。
是的,他让保镖接下了那个红色的保温桶。
贺祖尧:“谢谢!”
护士高兴坏了,“应该的,大老板过年还在做手术,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我只是做了我份内的事!”
贺祖尧朝众人点了点头,抬脚离开了。
护士两手捧心,还沉浸在兴奋当中,大老板接了她亲手包的饺子,还跟她说‘谢谢’呢!
保镖紧紧跟在身侧,向贺祖尧报告:
“Ada人已经找到了,身上有几处骨折,中了麻~醉枪,整个人被绑着丢在一处废旧的仓库里。龙湾附近的监控记录有一段被人为的抹除了,倒是庄景文发过来一段监控,是他自己车上装的记录仪拍下来的!我根据里面的几个人做了调查,有个叫老虎的,曾经在金三角一带活动,是南越人,在华夏积攒了不少命案,是国际通缉要犯,剩下的两个杂鱼手里也有案子,都是亡命徒!”
保镖递给了贺祖尧一个U盘,然后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们在龙湾虽然没查到有利的信息,但有一个发现,贺园那边有人去过龙湾!”
“确定?”贺祖尧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
“具体是谁我们还在查!”
“知道了!”
走进高级病房,贺祖尧自觉的放轻了步子,保镖没来得及收脚,还被贺祖尧瞪了一眼。
“……大老板,这些饺子……”
贺祖尧接了过来,保镖没被允许继续跟进来。
做完手术的贺喵喵整个人看着有生气多了,哪怕还没醒,也比在昌北加油站第一眼看到她时精神要强多了。
在病牀旁边坐下,把她搁在被子外面的手拿起来,在其手背上轻轻一吻,然后又放进了被子里,轻轻的掖好。
刚才在手术室,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贺喵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除了最严重的右胳膊,其它几处或青或紫,还有细小的裂痕。
国际通缉犯?对方还真舍得下本钱!
贺祖尧的俊脸阴沉沉的,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狂暴与噬血。
“不要……你们不要抓我……我真的是贺家人……我真的姓贺……”贺喵喵似乎做了恶梦,脸色煞白,额上冒了一圈细密的汗珠。
贺祖尧紧紧握着她的左手,温声道:“喵喵,我在这里,没有谁能抓你!”
“监护人……”
“我在!”贺祖尧欠起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不要怕,我一直在这里!”
贺喵喵似乎记得他的声音,长长叹了一下,又继续睡了。
贺祖尧坐在牀边,一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劲由紧变松,再由松变紧,如此反复。
贺喵喵一直睡到半夜,凌晨刚过十二点,就倏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倾洒着温暖的灯光,暖黄暖黄的,贺喵喵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
她不该是在昌北加油站的卫生间里吗?小金毛呢?
哦不对,贺祖尧后来突然出现了,她跟着他一起还坐了飞机。
难道说现在她是在医院?
贺喵喵动了一下,牵动了胳膊上的伤,顿时疼痛如排山倒海般,痛的她直哼哼。
“醒了?先别动!”贺祖尧利落的俊脸出现在她的正上方。
贺喵喵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舍不得眨眼,头一回知道,她的监护人是这么帅,认识的那么多人里没有一个比得上他,救命恩人庄景文那张小鲜肉脸也比他不过。
贺祖尧蹙了蹙眉,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以往她都是爱上人了才会失忆,眼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莫不是受了重伤也会造成失忆?
他把她当成终生课题在研究,十几年了,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贺喵喵,我是你的监护人贺祖尧,你生病了我们在医院!”贺祖尧心中一叹,机械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贺喵喵嘴角弯弯的望着他,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监护人,贺祖尧,看到你,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我好想你!”
贺祖尧呆住了,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工作。
她没有失忆!
她说好想他?
哪怕知道她是因为害怕,他还是觉得好满足!
他也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贺祖尧的声音愈发温柔。
“可是我疼!”
“以后再也不会了!”贺祖尧摁住她的手,不让她动,“胳膊没断,就是伤的有点重,刚刚做了手术,估计是麻药散了,疼是正常的,好叫你明白,以后再不准乱跑!”
贺喵喵鼻头一酸,声音哽咽,“我一直等Ada,她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担心她有事!”
“傻瓜!”贺祖尧摸着她的脸,“她是你的保镖,手上有功夫,就算她出事,你跟过去也帮不了半点忙!她越是有事,你越是跑的远远的,明白了吗?”
“你这话好没道理,你是在教我要见死不救?”
喵喵,你记住了,如果你出事,将会牵连更多的人,你一个人受伤,就会有无数的人不好过,所以,你觉得你应该逞那匹夫之勇,还是好好保护自己,避免更多人的因为你而受牵连?”
贺喵喵皱着好看的眉头,嗫喏着苍白的嘴唇来了一句,“我没听懂你这句话!”
“简单,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我只需要保护你不受伤害,至于其它人,我没那么大的胸怀!”
贺祖尧说的格外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力量,重重的击在贺喵喵的心上,让她想听不懂都难。
“可是,这样多自私啊?”她怯怯的问。
“我不介意!甚至,我还想更自私一点!”
贺喵喵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监护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贺祖尧整个人猛的一怔,两人足足对视了十数秒后,他才在她脑门上一弹,“想什么呢?我是你的监护人!我记得我强调过无数次,你还是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贺喵喵‘哦’了一声,眨眨眼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对我太好了,有这么好的监护人吗?”
“很多,你没看到而已!父母对子女从来都是无私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来说是女儿般的存在?”
贺祖尧呛了一下,手掌成拳在嘴巴咳了一声,“看来你精神很好,胳膊碎了也一点都不影响!”
贺喵喵嘻嘻笑了起来,“监护人,谢谢你,等我伤好了,我重新给你包饺子!”
“好,我等着!”
贺祖尧想到自己拎过来的保温桶,拿过来揭开,“这里有饺子,你要不要尝尝?”
“你买的夜宵?”
贺祖尧没有回答她,把保温桶的盖子翻过来当碗,从里面盛了几个,喂给她吃。
贺喵喵胃口还算不错,一口气吃了十个饺子。
吃完饺子,两人又说了会话,贺祖尧摸了摸她的额头,情况还好,没有发烧。
原以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冻了那么久,肯定会发烧,没想到竟出乎他的意料,她比他想象中坚强多了。
“要不要再睡一会?”
贺喵喵摇头,“会做恶梦!”
贺祖尧眼底的阴云滚了滚,又去摸她的头,“不要怕,现在已经回来了,没有人能伤害你!”
贺喵喵捂着嘴巴扑哧一笑,水眸中的狡黠在乌亮的瞳子里越放越大,“骗你的,我才不会怕!对了,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跑到南江去?”
“不需要问,我会查!”
“那不费劲吗?你问我啊!”贺喵喵眨眨眼,脸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快问快问快问。
“你又能知道多少?你被人绑架,用了麻~醉枪放倒,那几个人想把你卖到南越,半途中你遇到庄景文逃了出来,再然后躲在昌北加油站的卫生间里等着我救,还有呢?”
贺喵喵:“……”
她要说的事他几句话都概括了,可分明又不对,从被绑架以来,她一路心惊胆颤的,心理活动呢?为了说服那几个绑架犯她做了多少努力?她的害怕她的无助她的绝望,她重生后的喜悦,她听到他声音的激动与委屈,都被他忽略了。
“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查到了!你会为我讨回公道吗?”
“会!”贺祖尧回答的很肯定。
——
贺喵喵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大年初四的时候回到了龙湾。
别墅大门拉开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怕自己眼花,她还用力揉了揉眼睛。
“我没有看错吧?这算是新年的惊喜吗?”
贺祖尧面无表情,“他算哪门子惊喜?”
“surprise!大小姐,新年快乐!”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子抱着一条小金毛拉开车门。
“阿泽,你回丰江啦!还有我的小金毛!”贺喵喵笑弯了眼睛。
阿泽心虚的看了一眼大老板,冲贺喵喵点头,“回来看看大小姐!”
他是大老板临时叫回来的,回来前还说了,现在是考察期,如果他再出状况,会罚的更远。
大小姐的情况他大致了解了一些,是贺园那边的人出手,大小姐的真实情况知道的人不多,他正好是其中的一个,这种非常时期还是他留在大小姐身边要稳妥一点。
“对了,Ada呢?”贺喵喵接过小金毛问。
“有任务外出了,过一段时间回来!”贺祖尧道。
阿泽垂手站在一边,没有说话,Ada这次吃了不小的亏,整个人还躺在医院里,没死也差不多了,也幸好是Ada功夫底子不错,还留着一口气,不然早挂了。
老虎那种从枪林雨弹里杀出来的人,没要了她的命,也着实让人意外。
贺祖尧把人抱进屋,又去上楼换衣服。
阿泽讨好的端过来一块巧克力蛋糕,放到贺喵喵的手边。
贺喵喵先给小金毛掰了一大块放在它的嘴边,小金毛大嘴一张,一口就吞了下去。
小金毛洗过之后特别漂亮,全身的毛发呈金黄色,油光水滑的,再加上那对炯炯有神的小黑眼,萌萌哒!
“嘿,这小东西,我喂它,它就不吃!”
“呜……”
“阿泽,金毛说你话太多了,经常自言自语,像个……呃,这话我不能翻译!”贺喵喵摸了摸金毛的狗脑袋,“小金毛,几天不见,你变坏了啊!”
阿泽对贺喵喵能跟金毛沟通的事实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这是大小姐的特别之处,别人也模仿不来。
也幸好大小姐有这项技能,才能在这次绑架中顺利逃脱。
“阿泽,回来见过女朋友了吗?”
阿泽愣了愣,摆手道:“分了,没劲!”
“不然我把Ada介绍给你吧?你见过她吗?她很高,比你还高,很漂亮,做蛋糕很好吃,车技和你一样棒,你们太有共同语言了!”
“不要!”
“为什么?”
“她凭什么比我高?哪里比我高?她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是不是又炫耀她做蛋糕的手艺了?那配方还是我告诉她的呢!”
贺喵喵:“……”这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楼上的书房里,贺祖尧正在看保镖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胖子和一个蜡黄脸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两人已经折磨的不成样子,全身上下都是鞭痕刀口,隔着屏幕也能听到他们痛入骨髓的惨呼。
视频的时间很长,差不多半个小时,贺祖尧没有兴趣看完,直接关掉了。
“大老板,老虎跑掉了,剩下的这两条杂鱼狗咬狗,都说是对方碰了大小姐!”
“那就都处理了!”
“是!跟幕后人直接接触的是老虎,这两条杂鱼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说事成之后他们两个人每人会分到六百万!”
“继续挖!国际方面放出消息,我要买老虎的命!”
“是!”
贺祖尧刚挂断保镖的电话,贺园那边又来电话了。
望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贺祖尧等到铃声响了五声才接听。
“阿祖,你还回来吗?你舅舅他们在问,说有些事情还要跟你请示,你初一下午就走了,好多事情还没得来及向你汇报呢!”贺母在声音里从手机听筒里传出。
“不回,该讲的我已经讲了,年后我会让我的秘书整理出来发给他们!”
贺母似乎叹了口气,又道:“那雅欣有没有约你?你初一放了人家鸽子,总要有一点补偿!这姑娘真不错,那天晚上等了你好久,最后天黑了才走!”
“没空!”贺祖尧冷漠的挂了电话。
保镖那边虽然还没完全查出来,但也有疑点指向母亲,他答应她考虑子嗣问题,却不代表他能容忍她做的一切,尤其是掺合到自己的私事里面来。
处理完手里的事,贺祖尧下楼,远远都能听到贺喵喵的脆铃般的笑声,偶尔还有几声狗叫。
阿泽也不知道跟她讲了什么趣事,她正满脸放光的盯着阿泽。
贺祖尧加重了下楼的脚步声,重重咳了一声。
果然引起了客厅里两人一狗的注意力。
“贺祖尧,阿泽在讲南非的趣事呢!那边晚上马路上真的没有人吗?”
阿泽讪讪的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大老板!’
贺祖尧面无情的望着他,“你很怀念那边?”
阿泽赶紧摆手,“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看大小姐受伤,想着给她讲点好玩的!现在有大老板在,应该用不上我了,我先闪了!”
贺祖尧没有阻拦,走到贺喵喵的身边坐下,也学着她的动作掰了一块蛋糕丢给金毛。
金毛已经吃了大半个,有点撑,可望着贺祖尧那张冷冰冰的脸,又怕惹男主人生气,这人身上的煞气比把它关进铁笼子里的那些坏人还重,所以,略略权衡之后,金毛吞下了贺祖尧丢过来的蛋糕,还讨好似的摇了摇尾巴。
贺喵喵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贺祖尧,金毛怕你!”
金毛翻了一记白眼,不带这么出卖狗的!也和阿泽一样,晃着狗尾巴走了。
“贺祖尧,你这样真的不好,阿泽怕你,连条狗也怕你,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我不需要!”贺祖尧说完,反问了一句,“你怕我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自己,贺喵喵当时敷衍了他一句,说不怕,现在么……
“不怕!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哪怕所有人对我不好,你也是唯一的例外!”贺喵喵望着他的目光很坦诚。
在昌北加油站,在医院,她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对她的好,那种感觉很清晰,她永远都不会忘掉!
贺祖尧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都没说。
——
初七,是所有人上班的日子,贺氏集团总裁贺祖尧也不例外。
贺喵喵因为胳膊上还有伤,被留在龙湾养伤。
快中午的时候,阿泽出门买东西,不放心贺喵喵一个人在家里,把她也带上了。
两人在超市里买完之后,去柜台结账。
不远处的一扇玻璃窗后,两个打扮同样精致的女人正在进餐,举止一个比一个优雅,只不过,一个高冷,一个美艳,一个穿着简洁的灰色半袖毛衫,一个穿着祖母绿的旗袍,都是风情万种的*装扮。
“怡辉,看你这几天心情不错,晚上聚会来不来?给你介绍个美男子!”
“好啊,维奥拉的眼光我肯定相信,只是不知道这美男子是哪家公子?”
维奥拉低头笑了一下,抿了一口酒,“庄家的公子,很嫩,跟你一样,刚留学回来!”
“没兴趣,在外面混的有几个嫩的?个个都是花中老手,玩起套路来一个赛一个!”
维奥拉冲她挤眼,“至少脸是嫩的!吃惯了重口味的五花肉,来个小鲜肉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我还听说啊……”
维奥拉朝贺怡辉面前凑近了两分,声音陡然拔高,“贺喵喵?”
贺怡辉被维奥拉这一嗓子吼的没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那不是贺喵喵吗?”
顺着维奥拉的视线看过去,贺怡辉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陌生男人男人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方便袋,两人有说有笑。
贺怡辉把酒杯重重的落在桌上,刚才还美艳风情的脸顿时袭上了一层黑云。
维奥拉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解决了吗?”
贺怡辉没理她,当场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不等那边开口,贺怡辉已经大骂了起来,“瞧你们办的好事,都是一群吃干饭的……不要跟我解释,我只知道你们拿了我的钱,却没办成事,拿了我的给我吐回来,然后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呵,老娘活了三十年,还怕你们这些王八蛋威胁,放马过来好了!”
挂了电话,贺怡辉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想想不解气,又从坤包里翻出香烟,拿出一根含在了嘴里。
维奥拉掏出打火机帮她点上了,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解决,该不会绑架吧?”
贺怡辉用力吸了一口,红唇里吐出一道妖娆的白烟。
维奥拉:“怡辉,不是我说你,绑架是下策,虽然直接有效,但事成倒好,若是失败,一个不好就会惹火烧身,凭阿祖的手段,你觉得他会查不出来?你跟他之间僵了这么多年,再闹下去,只会让你更加难堪!”
贺怡辉烦躁的吐出香烟,“那你说怎么办?贺氏年会上,这个践人穿成一个婊~子样,阿祖不仅没恼,反倒两眼冒光,平时把这个践人看的又紧,24小时让人盯着,我等了好久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全被这帮蠢货糟蹋了!”
至于惹火烧身,贺怡辉是不怕的,她抹掉了所有的证据,而剩下那些她刻意保留的,也只会把阿祖的视线转移到母亲身上,阿祖再恼,可以对她无情,总不能对自己的生母也下手吧?
就算是真下手了,她也只会乐享其成,谁让那个女人当初那么待自己?
说什么扒心扒肺为她好,说到底只是她的自私而已。
“你说的这些都是下策,你是堂堂贺家大小姐,对付这样的女人用不着你出手,你要学会借刀杀人!”
贺怡辉眼中精光一闪,“安惠云?那个蠢货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也敢打阿祖的主意!”
“你以为你家阿祖身边就只有一个安惠云?你也太小瞧阿祖的魅力了!”维奥拉笑的意味深长,说到这里,还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年纪大了,否则哪里还有那些小丫头们的事?”
“维奥拉,你该不会也……”贺怡辉一惊。
“放心,我怎么会跟你抢,我可不敢得罪贺大小姐!”
贺怡辉点了点头,“对啊,还有个肖雅欣呢!老太太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看上肖雅欣了,要让她给阿祖生儿子呢?”
“肖雅欣?肖家的那个?”维奥拉眼里闪烁着异样的色彩,贺怡辉只顾着想自己的,并没有注意。
——
商场门口,贺喵喵正打算跟阿泽一起离开,孰料有两个人一起挡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身高都不低,气势也都是一样的凌厉,站在一起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实在是这两人的气质太特别了,高冷美艳,十足的女王范。
恰好这两个贺喵喵都认识,印象也都不怎么好,一个是贺怡辉,一个是维奥拉,都是盛气凌人的女人。
在她们眼里,贺喵喵就像是一粒小灰尘,本不想放在眼里,却脏了她们的视线。
阿泽反应迅速,右脚一跨,站在了贺喵喵的旁边,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
贺怡辉冷笑了一声,“护那么紧?你怕我吃了她啊!”
“贺大小姐,阿泽若不这么拦着,我怕自己暴走,又把你摁在地上!”自从知道这次绑架的幕后黑手有可能是贺怡辉之后,贺喵喵言语上也不客气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浑身被绑,扔在货车上时的情景,谁对她好,她就百倍回报,谁如果暗算她,她也绝对不是小白兔,定会找回场子去。
贺怡辉脸色变了变,贺喵喵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勾起了她的痛处,把那些不堪的过去又重新翻出来,狼狈不堪的摊在她的面前。
她记得那天在电梯里,她狠狠地挠了贺喵喵一把,可现在再看看那张精致的脸,素面朝天,未施粉黛,那皮肤嫩的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维奥拉说要借刀杀人,可她又哪里懂得自己亲手杀人后的块感?
“贺喵喵,你不要以为你躲在阿祖背后,我就不能把你怎么着,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花样百出,绝对是你平生仅见!阿祖护得了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辈子!”
贺喵喵叹了口气,“贺大小姐,难道你不该面壁思过自我反省一番吗?你跟贺祖尧是亲姐弟,我跟他没血缘关系,为什么他要选择护我,而不是你这个姐姐呢?到底是你这个姐姐太失败,还是我的魅力太大?总之就是你不行呗!”
“你——伶牙俐齿!”
“承蒙夸奖,我每天早晚都刷牙!”
阿泽绷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见三个女人同时朝他瞪过来,又有些承受不住,赶紧举手投降,“我心里不想笑,就是嘴巴控制不住!”
贺怡辉忍无可忍,抓着包包又想动手了。
维奥拉赶紧拉住了她,这里是公众场合,闹开了终究不太好看。
“贺喵喵,你给我等着!”贺怡辉恨的咬牙。
“怡辉,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如果动了手,就是你落了下乘,传到阿祖耳朵里,你让阿祖怎么看你?除了黑历史上再添一笔,你能落到什么好处?贺喵喵身边跟着的是保镖,就算真打起来,你觉得你能打过他?”
贺喵喵得意的昂着脖子离开。
阿泽在一边拍马屁,“大小姐,你刚才真威风!贺怡辉那么嚣张的人都拿你没办法!你都没看到她的那张脸,狰狞的简直让人不敢看!”
贺喵喵乌亮的眼球一转,“她很嚣张吗?”
“当然,当年在贺园,除了大老板,哪个没挨过她打?最惨的有一次,一个表小姐被她推到南山河里,差点淹死,后来也不了了之,从那之后,更加没人敢惹她了,贺怡辉就是贺园一霸,也有人说她是贺园一害!”
“就没人管吗?”
“谁敢?当初的传言是贺怡辉将来要嫁给大老板,成为贺园女主人的,那些人怕都来不及,还敢去管?”
阿泽说完,见贺喵喵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这才意识到刚才他说了什么,赶紧一捂嘴巴,“我是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贺喵喵像是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悔,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么说来,贺怡辉就有恨我的理由了!我一直不明白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现在明白了!可是,如果贺怡辉跟监护人是那样的关系,为什么她会跟安惠云走在一起?”
阿泽说了不该说的,更不敢随便开口了,不管大小姐问什么,他都是摇头,母鸡母鸡母鸡啊!
“阿泽,你的秘密很多哦!知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说漏嘴了吗?就因为你的秘密太多,多到你自己都分不清,随口说出来的一句都有可能是秘密,这样是不对的!且不说这些是不是真的不能对外说,就算不能说,对我说总比对其它人说要好吧?想象一下,刚才贺祖尧在场?”
阿泽想到BOSS那张冷冰冰的脸,吓的整个人一激灵,赶紧摇头,“大老板在场,我根本就不会开口!”
“所以你是平时被他压抑的太厉害,才会在我这里反弹嘛!”
“我说不过你,我去开车了!”阿泽逃似的往外走。
“阿泽,你别跑啊!”
阿泽两腿迈的更快。
回去的途中,贺喵喵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的手机被胖子抢去了,回到丰江后,贺祖尧又重新给她换了一个,号码还是以前的,没有变化。
所以给她打电话的人不该是陌生人,至少是知道她号码的熟人,可这号码为什么她记不得?
“喂?哪位?”贺喵喵接通了。
“贺喵喵,很健忘啊,这才几天功夫,你又忘记了我?”
贺喵喵恍然,“庄先生,你好!”电话是庄景文打来她,她的救命恩人!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阿泽开着车,耳朵却支棱了起来,余光不停地往贺喵喵身上瞟。
贺喵喵捂着手机,往车门边上移了移,“庄先生,我……没把赔偿给你吗?”
回到丰江后,贺喵喵就把这事跟贺祖尧提了,贺祖尧也答应会补偿庄景文,救人归救人,但也的确因为她,庄景文的车头撞坏了,她跟金毛也弄脏了他的车,包括那顿饭,蹭路费,一码归一码,理应表示。
庄景文的声音突然变大了,“贺喵喵,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你居然连面都不肯露,随便派来一个人就把我打发了?我还不缺你那个钱!”
“不是我不肯见你,我……我受伤了,胳膊还没好,出门不方便!”
“晚上六点,昌兴路187号,爱来不来!我等你一个小时,错过了时间,就当我眼瞎,再一次被你骗也是我活该!”庄景文强忍的怒气说道。
“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胳膊受伤了,骨头都碎了,我现在还……”贺喵喵话说到一半,对方就挂电话了,手机里传来嘟嘟嘟音,贺喵喵叹了口气,年轻人怎么火气那么大呢?
点开相机键,贺喵喵对着自己吊起的胳膊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给庄景文发了过去。
见阿泽两只眼睛都快粘到手机上面来了,不耐烦的把手机屏幕往下一扣,“想知道是谁吗?”
阿泽鼓着眼睛点头,“想!”
“行,我晚上带你去见!”
“好!”阿泽刚答应就很快反应过来,“不能,大小姐你晚上不能出门!”
“阿泽,你放心好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也不会把你甩开,你就全程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我,贺祖尧晚上不是加班吗?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我保证,肯定在他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洗漱完毕躺牀上去了!”
阿泽有些犹豫。
贺喵喵小手扯着他的衣袖,大眼睛冲他一眨一眨的,“好阿泽,你就同意嘛!就这一回,我都答应人家了,何况对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还没涌泉呢,只是去见个面!你不能看着我被人骂忘恩负义啊!”
阿泽不太敢看贺喵喵抛过来的媚眼,BOSS要是知道大小姐对他放电,还不把他抽死?
“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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