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菲儿置身于洁白的天地间,整个世界都呈现一片圣洁。【高品质更新】()
菲儿在这里等一个承诺,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等待陪着她走完一生的人。但是希望越来越渺茫,在规定的时间内他没有出现。菲儿一个人的身影蜷缩在石板台阶的角落,仰望着天空,此时她强烈感到孤单深寒的存在,并向她慢慢逼来。她害怕面对深夜,她害怕得到的都是伤痛,她害怕无休止的孤独,更害怕最终的绝别。世界突然变得死一般宁静,微笑不再流露,激情不再浮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灰暗与哀怨。
她激情过、爱慕过,她也悲伤过、绝望过。她的天真、她的可爱就像一滴露珠,晶莹剔透,轻盈跳跃在荷叶上,向往着明媚和煦的阳光,在柔情的春风中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当她拥抱那缕阳光,却化做了炎炎烈日的焦灼,她那羸弱的身体怎能抵挡那份炙火,她的心在慢慢干涸,她的心在慢慢萎缩。
菲儿凝视空中,透过微光,她看着美妙的花雪打着转儿,从天上款款而来,那一定是瑶池宫中的仙女,嬉戏挥撒着洁白的粉花,霎那间去抚慰花雪竟转瞬即化,原来花雪的无瑕,不能沾染半点人间的尘埃与浮华……
雪越下越大,菲儿闭上了眼睛停止遐想,她两手环抱,头埋在膝盖里,像个沉睡的孩子,她的眉尖、秀发、肩膀、手臂都已被积雪慢慢覆盖。她感觉自己已与大地融为一体,积雪覆盖了她整个身体,她不想醒来,想永远地沉睡下去……
突然她听到了有人踩雪的声音,一步步在有节奏地靠近自己,越来越近直至停在自己的身边,只感觉那人腑下身来,用双手温柔的搂住自己,可能是等的太久,她没有了力气,菲儿勉强睁开眼睛,借着微光,她看到了对方潮湿的深邃眼睛,她感到震惊,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却又流露出欣喜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在做梦,眼泪瞬间倾泻而下,她无力也无语,什么也不想去想,慢慢把头栽在了他的怀里。他慢慢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背在身上,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有眼神的交流已足够。
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从“女神”雕塑旁掠过,而另一双眼睛躲在树后,远远地注视着他们,手狠狠地抓着粗糙的树皮,菲儿明明等的是自己,而自己却不得不把心爱的菲儿“拱手让人”。()他的眼泪撒满了全身,他不知道自己流淌的是泪还是血,只觉得一阵眩晕,心中一股血腥味向上涌,“噗!”一口鲜血喷溅到树上,他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从他的微弱的生命气息中,心底迸发出一个声音:“爱是不应该那么的自私,让人欲痴欲狂,我希望不会这般愚蠢,即使,躲不过愚蠢的侵袭,也期盼我的爱人——你,能明了我是多么的深爱着你,像世俗中千千万万个愚蠢的、无法自拔的那些一样……我永不愿你受伤,更不愿这伤化成罪。我的爱人,我深深的爱着你,拼尽全力的守护、珍爱你,今天,我‘愚蠢’了,请我的爱,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
时间回到了29年前……
一个寒冬腊月的早晨,呼啸着冷风,寒气刺入骨髓,从人们嘴里喷出的雾气都能瞬间结成冰,这是中国北方一个小城里几乎最冷的一个冬天。傍晚时分,初为人父的林子忠用自行车小心拉着妻子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赶回家,升起煤炉驱散屋里的冰冷。煤炉在劈劈啪啪声响中,终于由蓝光烧成了白光,林子忠把一碗加了红糖的小米粥端给了自己的妻子孟婉秋。
“婉秋,来喝碗坐月子的小米粥,我加了红糖。我又给你煮着了几个鸡蛋。”
孟婉秋眨着大大的眼睛,由于生孩子身体特别虚弱,又刚好赶上如此寒冷的天气,即使捂在厚厚的棉被也觉得浑身冰凉,嘴唇有点发紫,微微打着冷颤。接过林子忠手里的碗,心疼的说:“子忠,你也赶紧吃饭,这两天你也没吃好、休息好。”
林子忠心领神会,由于妻子的关心露出幸福的微笑,弯着食指剐了一下妻子的鼻子,去看鸡蛋煮好了没有。
襁褓中的婴儿,从回到家里就一直在睡觉,可能是在医院哭的声音太大了,累坏了,也需要好的休息。
林子忠把一切都安排稳妥了之后,迫不急待的跑过去,用手指轻轻滑着孩子白皙的小脸蛋,轻轻亲吻孩子鼾睡中微微张合像在吹泡泡的红润小嘴,幸福的盯着孩子,舍不得离开,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困。
这恐怕是林子忠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白天的激动和紧张,现在都成了一种温馨和享受。
孩子突然被他如此近而吹出的鼻息惊醒,眼睛堆成了一条缝,眼泪浸流直下,张着小嘴嚎啕大哭。
“菲儿!来来来,妈妈抱,饿了吧,妈妈喂喂!”
孟婉秋推开林子忠,小心的把蹬腿蹬脚的孟菲儿,抱在怀里,尝试着让孩子吸上第一口乳汁。
刚刚照顾了娘俩两天,林子忠就要回部队了,幸好孩子她姥姥赶来了也有个照应的人。林子忠整理好绿军装,斜挎上印着为红五角星和人民服务的绿背包,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回了部队。
“娘啊,你看菲儿长得像谁啊?”婉秋问她母亲。
“这么小,还看不出来,但从轮廓上看像她爸,但皮肤像你,这孩子长得真白净。对了,菲儿姓你的姓,她奶奶想的通啊?”
“我们早商量好了,如果生男的就姓他爸的姓,叫林梵。如果生女的就姓我的姓,叫孟菲儿,合在一起的发音就是‘非凡’。这也是男女平等啊,子忠家孩子多,他娘也开明。我们去电报了,她奶奶估计坐火车也快过来了。”
“瞧!孩子睁眼了,黑洞洞的,眼珠子还不会动。她倒是能吃能拉的,冬天生的孩子肯定不爱闹毛病。”
刚过了一天,孩子她奶奶就过来了,直夸孩子长得好。孩子她爷爷早没了,村里也没什么事,她喜欢婉秋这个儿媳,打算长住下了。
那天夜里,婉秋娘哄着孩子,婉秋和婆婆聊着天,说着说着孩子她奶奶就哽咽了。“子忠这孩子,老实厚道,也聪明能干,争强好胜,要不是家里穷啊,早供他上大学了,他见家里实在供不起学费,上到高二就退学去当兵了,咱们村里他还是第一个高中生。”
婉秋紧接着说:“我们上学的时候,他就在学校出名了。不但学习好,还是学生头儿,文笔还不错,又有口才。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听说他退学当兵走了,在学校还引起了一阵轰动,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惋惜。”
子忠娘道:“谁叫咱们家穷呢,真是对住子忠。”
“娘,没什么对不住的,他退学是自愿的,也没跟家里商量,懂事的话,也该这么做,早点挣钱养家。”
“当兵走了,一发补贴就给家里寄钱,一个月补贴六块就给家里寄来五块,自己就留个买牙膏毛巾的钱。”说着,她奶奶眼圈又红了。
“娘,别说这些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您就跟着我们养老吧,吃喝不缺,辛苦一辈子了,别回村里种地了。”
“我最喜欢你这媳妇,你就像咱的亲闺女啊。”说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刚刚出生二十多天的菲儿,迎来了一生中第一个春节,按农村的风俗,这个刚刚学会睁眼的孩子也迎来了自己一岁的年龄。婉秋娘早回去了,剩下祖孙三代一家人听着屋外的鞭炮声,围坐在饭桌旁吃着饺子。林子忠喝着酒,脸红仆仆的,此刻早已忘记部队的辛苦和劳累,看着婉秋抱着菲儿,亲娘逗着菲儿,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喜悦,感觉这个家给了他无穷的温暖和前进的动力。
林子忠是一个年青有为的士兵,一直是排里的班长,还是班里唯一的高中生,在他刚当上父亲,真是好事成双,他被提拔成了干部,在以后的时间里,因为工作勤奋,智慧过人,有勇有谋,公正不阿,也是步步顺利。最近,他带着两个班去打山洞,自己不但坐阵指挥,还亲自与战友们一同凿山洞。这又是一个严寒的冬天,战士们都穿着一个绿棉袄,腰间绑着一个麻袋绳。叮当叮当的铁锤声在空旷的山间回响,就这样他们连续干了三个多月,尽管林子忠非常想念妻子、孩子和母亲,但是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家,只是尽职尽责的做好每一项工作,照顾好每一位战友。
一天,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山体在震动,有人大喊:“塌方了!塌方了!”
林子忠一惊,放下手里的铁锤,却没有想到自己逃生,临危不乱,以最快的速度掩护战友一个一个逃出洞口,山体震动越来越厉害了,从远至近传来一声声石头滚落的巨响,而战友还没有疏散完,他头上冒着冷汗,发出的喊声听起来都那么撕心裂肺,瞪着红红的眼睛,眼泪混着尘土在眼窝里打着转儿,却坚守在洞口里,他坚定决心,一定要掩护最后一个战友出去,而没有考虑生死,而他宁愿选择牺牲自己。此刻,他在一闪念间,想到了他的菲儿和婉秋。
像是心理的感应,菲儿本来玩的好好的,突然大哭起来,哭的莫明其妙,哭的也是撕心裂肺。婉秋赶紧抱起菲儿,心里却异常的沉闷,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好像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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