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这句话,黎落这才被我安抚下来,我非常清楚他的脾气和性格,黎落这个人看上去虽然脾气不好,可实际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稍稍安抚一下,他就没事了。
他这才坐在了床边问:“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躺在那里笑着说:“除了有点口渴,其余倒是没什么。”
他立马起身说:“我给你去倒水。”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他走了没多久,便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心翼翼扶着我坐了起来点,然后缓缓给我喂着水。
我喝了一两口后,唇边从杯边上离开,等黎落放了杯子回来后,我问他:“你知道我去找你父母了?”
我问到这上面,黎落说:“我爸爸说你是去找他说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我皱眉立马问:“他真是这样说的?”
黎落说:“他没有和我说的特别清楚,不过他确实告诉我,你去找他,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余他不肯再多说什么,我今天来第一就是想看你怎么样了。第二,就是要问你,为什么突然去找我父母。”
就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虽然身体还在疼痛,可黎落的话就像上好的止痛药,身体上余留的疼痛也得到了安抚。
黎落忽然握住了我的手,他微眯着眼睛说:“小樊,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去找的我父母,你告诉我,你和我爸爸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听到他这样问,我瞬间笑了出来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仔细的看着我脸,甚至可以说是想要从我脸上探究一些什么出来,他说:“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对于他这句话,我问:“如果我跑去找你父母,是求他们让我和你在一起,你信吗?”
这句话我说的很认真,也很直接,甚至双眸也丝毫不闪躲的和他对视着,可黎落却最先移开视线的,他斩钉截铁说:“我不信,在这段感情里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我非常明白,你从来都不会为我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要和乔林然离婚呢?”
黎落脸上的情绪一顿,他说:“你说什么?”
我笑着说:“不信你去问你爸爸,我这次去确实是和他们谈我们之间的事情,黎落,你知道我和乔林然的婚姻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为的不过是利益两个字,可现在,我突然不想在这样和他纠缠下去。”我抬手抚摸住他的脸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真真实实和你在一起,我太累了,你明白吗?我不想把自己这一辈子都葬送在利益这两个字上面,可很多东西真要去实现起来,又太不容易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和你父母去产生矛盾,所以这一次,我才会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就去找你父母谈,谈他们对我的看法,还有衡量我们之间在一起的机会到底有多少成,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把握,能够和你一起携手去突破这一切,我必须得提前了解,你明白吗?”
黎落眼里的情绪松动了一下,不过却并未完全瓦解,仍旧带着怀疑和防备,他又再一次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我有骗过你吗?”
我想了想,又说:“你去沙发上把我的包拿过来。”
黎落不知道我做什么,不过还是按照我的吩咐,起身拿起了被酒店人员送过来的包。
我再次说了一句:“你把包给打开。”
黎落又再次看了我一眼。这才按照我的吩咐伸手把我的包给打开了,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出来,那份文件正是我提前拟好的离婚协议。
黎落看到离婚协议,这才皱眉看向我,似乎是在辨别我刚才所说的一切话是真还是假,好半晌,我又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决定和乔林然提出离婚了,没有告诉你,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抱太大希望,因为对这件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我不想让你失望。”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再次问:“黎落,你现在还不相信吗?”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黎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突然一声不吭的把我往怀里一搂,我明显感觉到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在颤抖,半晌,他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与哽咽说:“什么我都信,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去怀疑你的任何事,就算这一切是假的。”
他说:“我会好好待你,我会用我这一辈子好好待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身体稍微紧绷了一下,良久,我笑着伸出手回抱住了他说:“我相信你。”
他把脸埋在我肩膀,我感觉有热泪流在我皮肤上,无比的滚烫,这种滚烫竟然让我有了一丝害怕,甚至是想推开他的冲动。
可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我在心里一遍一遍说,黎落,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和黎落相拥了很久,直到门外传来于曼婷的敲门声,我们才相互松开,我对黎落说:“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我姐姐,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他抚摸着我脸说:“好,我现在就回去和我父母谈论我们的事情。我相信他们是一定会答应,你等着我。”
我也没有阻止他,而是笑着说:“好,我等我。”
黎落再次将我搂在怀里,直到于曼婷快要进来之时,他这才松开了我,最后自然是依依不舍的从我床边站了起来,于曼婷进来后,满是狐疑在我们之间打量着,她问:“怎么谈了这么久。”
我并没有回答她话,而黎落也没有说话。对我说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你出院那天我来接你。”
我笑着说:“好。”
黎落清澈的眼里是装满了笑,像个孩子一样纯洁无垢,他看了我最后一眼,这才转身从病房离开。
看着他背影离开的于曼婷,良久才转过视线看向我问:“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她发现了我和黎落之间的猫腻,我也没有打算否认,更没有承认什么,只是模棱两可说:“就这样的关系啊。”我说完,便用了好大的力气翻身背对着于曼婷躺在了床上
她来到身后说:“小樊。你别玩火,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不是好玩的。”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装成睡着的模样。
她有点生气了,她说:“乔家和我们家是合作关系,如果这种事情被爸爸知道了,他肯定会勃然大怒,你千万别去挑战他。”
她见我还是躺在那没有动静,更加生气了,她说:“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她说完。便转身从我离病房内离去,紧接着传来了关门声。
等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后,我这才睁开了双眼。
从黎落刚才和我说的话当中,就可以看出来,黎国平没有找姚耀清去出卖我,既然他没有找姚耀清出卖我,那么于正和那边他更加不可能透露出半分消息,一定会用同样的借口告诉于正和,我只是为了我和黎落的事情才找的他。
既然黎国平如此说了,那么于正和自然也不会深问,毕竟他不会自我暴露,而且黎国平怎么说都是姚耀清的人,他面子自然是要给上几分的。
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乔林然离婚,让于正和相信我对黎落已经爱到无可自拔,这次去找黎国平是真的为了想要和黎落在一起。
虽然于正和并不一定会真的相信,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于正和的下一步是把我控制住,然后除掉黎国平。
是的,除掉黎国平,他这么多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炸弹放在姚耀清身边。
而黎国平此时就算没有想要和我合作的想法。也已经来不及了,这条路上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了,于正和一定会把他逼到和我结盟。
至于陆曼贞,她倒是帮了我一把,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催化得这么快呢。
要是真的等黎国平好好去考虑,这一考虑估计就是一年半载,我没这么多时间去等。
这样的做法虽然是冒险了点,甚至是稍有不慎,我可能就真的翻船在了此处,可是不冒险,又怎么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现在我就等着于正和和黎国平厮杀起来,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
我倒想看看前有狼,后有虎的于正和到时候该怎么办,是否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嚣张。
差不多过了三天,于正和也来了医院看我,我猜他应该是找了黎国平后,才来医院看的我。
他到达医院自然和我又是一幅父女情深的模样,我表现得非常怕他,又不敢让于曼婷看出异样,而我这样的状态是于正和最希望看到的,只有我对他表现出害怕,他才觉得自己控制住了我,我暂时算得上是安全的。
于正和在那关切的问了我好几句话,于曼婷从厨房切了一些水果出来,问于正和说:“爸爸,小樊那天在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正和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抢先问了一句:“爸爸,那些抢劫犯有被抓到吗?”
于正和还没来得及回答,于曼婷便又再次问:“真是入室抢劫啊?酒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于正和了然后,笑眯眯看向于曼婷说:“这件事情警方那边还在调查,说是那端时间警察正在逮捕两个抢劫犯。可谁知道那两个抢劫犯正好混进了酒店,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曼婷听于正和这样说了,她似乎这才相信我确实是被抢劫犯弄成这样的,她放下手上的一盘水果说:“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最重要是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于正和也认同这句话,他说:“是的,人没事这才是关键,受点伤也没关系。”于正和握住我放在床边的手,眼睛里带着父亲的慈爱说:“小樊,好好养身体,身体养好了。就休息,公司里的事情就暂时放放。”
我手下意识想要往后缩,不过在他视线下,我还是忍住了,有点害怕的回了一句:“好。”
于正和听到我这句话好,便满意的拍了拍我手背说:“好好养,爸爸过几天再来看你,警察局那边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他说完,又看向一旁的于曼婷说:“好好照顾妹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于曼婷说:“不吃点水果再走吗?”
于正和笑着起身说:“不用,你和小樊吃,我还有事要走。”
于曼婷也没有再挽留,正要跟在于正和送他离开时,我在他们身后立马喊了一句:“爸爸”
快要走到门口的于正和在听到我这声爸爸的时候,回头看向我,在他视线下我身体又下意识瑟缩了两下,他见我如此害怕他,便笑得满脸温和问:“还有事吗?”
我握紧了拳头,额头冒着虚汗说:“我、我想、我想和您聊聊。”
于正和眼睛内有微微的寒光在闪动,半晌他又问:“很重要?”
我吞咽了一下说:“对,很重要。”
他见我如此说。便笑着说:“行,那我让曼婷下楼替我把事情给推了。”语毕,他把视线投向了于曼婷,于曼婷接触到他视线后,便点了点头,走出去的时候,顺带着替我们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床上立马爬了起来,可手才刚撑在床边缘,我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栽,人便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我伤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我趴在地下捂着小腹惨叫了出来,不过很快,等我小腹的疼痛逐渐平复了一点后,我从地下蠕动了两下,便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一直爬到于正和身边后,我满脸恐惧抱住于正和双腿哭着说:“爸爸,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您一定要相信我啊,那天我之所以去找黎国平,也真的只是为了我跟黎落的事情。我想和黎落在一起,我想要和乔林然离婚,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我求您了,就当是我在求您了。”
于正和对趴在地下苦苦哀求这他的我,并没有半分的动容,他只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看着我,眼里全都是悲悯于同情,可同情之下藏着的却是狠毒的寒光。
他等我哀求了他好久,他才缓缓蹲了下来。蹲在我面前后,他手便掐住了我脸,他脸上带着阴森森令人作呕的笑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对于我的女儿非常的了解,她是个什么人物我心里也非常的有数,不管你去找黎国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小樊,爸爸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一句,现在我要掐死你轻而易举,所以,你要是再敢有什么动作,我绝对不会那么便宜的放过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他的话,我害怕的后退了两下,他掐住我下巴的手再次一提,他冷笑着说:“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反手将我一推,我整个身体又再次翻倒在了地下,伤口正好撞在地上,这次我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于正和冷哼了一声从我面前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拉开门出了病房。
我在地下趴了良久,当我感觉于正和已经走远后,我才从地下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站稳后,我满头大汗看向于正和离去的方向连连冷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从他身上双倍拿回我现在所受的痛苦,总会有这一天的。
我花了好大力气爬上床后,当身体完完全全躺下那一刻,我有种自己上升天堂的错觉感,小腹上方的伤口有湿润之感传了过来,我抬手看了一眼,手掌心中全部都是血,伤口又再一次裂开了。
于曼婷没有立即赶回来,大约是被于正和给拖住了,她一直过了两个小时才再次回到病房,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说话,身下的床单被伤口上的血染红了一遍。
于曼婷看到这样的情况,她吓得直接就尖叫了出来,迅速冲过来后便大喊着:“小樊!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她后面那一句话几乎带了颤音,我根本什么力气回答她,只是小幅度动了动满是干皮的嘴唇说:“伤伤伤口。”
我声音太小了,于曼婷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来,不过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立马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揭,当她看到小腹上全都是血时。
什么都来不及说了,冲出去便尖叫着说:“医生!医生!”
在医生过来后,看到我身下全是血,也吓了好大一跳,之后自然是一堆的护士和医生冲了进来,再一次进行紧急手术。
我血流太多了。也没了多少力气,意识也不是太清楚,只感觉于曼婷一直在我耳边哭,哭得很伤心,她捏住我手的力道,让人觉得连骨骼都疼了。
之后我被推入了手术室,于曼婷不得不松开我的手,她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下,在那嚎啕大哭了出来。
手术门一关上,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声,接着就是麻醉。我人又坠入黑沉沉的梦里。
再次醒来,我以为自己第一看到又会是于曼婷,可谁知道竟然是傅姿雅以及陈溯。
傅姿雅见我醒了,便当即握住了我手,满脸高兴说:“小樊,你终于醒了?!”
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傅姿雅和陈溯怎么会在这。
正当皱着眉头疑惑看向他们时,陈溯也立马弯下腰关切的问:“易小姐,您没事吧?”
我觉得腰疼,刚想动一下,可谁知道才动一下。又是撕裂的一阵疼痛,陈溯立马按住我的身体说:“您别动,还不能动。”
我用了好长时间从那疼痛中回过神来,瞬间觉得自己七魂六魄都因为这钻心的疼离开了自己身体。
我疼得眼泪都几乎出来了,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溯低声解释说:“傅您出事了,一直说您,所以我们也来了市。”
傅姿雅见状,也立马说:“是啊,小樊,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到住院了,你吓不吓人啊!这可是第二次了。”
对于傅姿雅的话,我只能虚弱的朝她笑了笑说:“我这人比较倒霉。”
傅姿雅说:“你千万别这样说,这次我们请了最好的内科医生还有外科医生一同过来了,只要你好好恢复,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抓住了两个关键词,我说:“我们?”
傅姿雅立马解释说:“我先生请的,他听说了你这边的事情,专门从国外请了医生过来替你治疗。”
陈溯又立马补了一句说:“傅小姐担心您,所以我们老板特地请的。”
我看了陈溯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似乎是怕我误会什么。可是这句话我能够有什么好误会的,不,与其说这是一种怕我误会的情绪,更准确来说,是下意识的自我心虚。
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却并没有任何慌张,表现得很正常。
我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气氛突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傅姿雅见我只是盯着陈溯看,便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好半晌,她忽然说了一句:“小樊,你这样看着陈助理干什么?”她又满脸不解的问:“他很帅吗?”
傅姿雅这句话,让我差点岔过气了,我赶忙从他脸上收回了视线,气氛更加的怪异了。
傅姿雅还要说什么,我早已经先她一步说:“额我有点口渴。”
陈溯说:“我给您倒。”
说着转身便去了茶几那端给我倒着水,桌上有方糖,他顺带放了一块方糖在杯内朝我走了过来。
当他快要到达我床边时,陈溯手机响了,他把水杯递给了傅姿雅,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时,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很快,他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便缓缓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去接听那通不知道谁打过来的电话。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陈溯对我,客气得似乎有些过了头。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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