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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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平十七年年关,都察院院长赢鸣回京,与上国库院(兼皇家书院)院长皇叔赢宗老,翰林院院长方鸿儒联名上殿。
所谈之事,罢内阁!
大明开国,洪武十六年,太祖罢御史台,改都察院监管天下官员,洪武十九年,分离户部与国库。国库在六部之上,六部用度皆国库院调用。国库分为上国库下国库。上国库为大明国库,下国库为皇帝私人宝库。洪武三十一年,赢重八驾崩前,有感自己愧对士人,随即,设立翰林院,总管天下读书人。
本来,大明前一百年,九个部门不分高下,似乎恢复了千年前九卿制度。然而,随后,三院先后与六部脱离,更高一筹。如今,六部借内阁之利,与都察院合成七卿,低于国库院翰林院。
至于三人对于如何解决都察院与六部齐平的问题,给出的答案更简单。
改都察院,作督察院。
都察,察天下官员。督察院,天下无可不管!
赢战坐在朝堂上,望着还有星星的夜空,也不知在想什么,想了许久。赢鸣点头:“锦衣卫重归都察院,改都察院为督察院。设御林军,同三营,拱卫皇城。”
赢鸣抬头,这事儿算是成了。为何能成,还得说他去做的那件大事。
随后,早朝时间到了。
满朝文武陆陆续续进入皇宫。
当他们到达朝会时,却意外的发现,三大院长与皇帝陛下已经等在哪儿了。
平日,应该是他们站在这儿等皇帝两刻钟才对啊。
众人急忙走到自己的位置,直接跪下。
赢战也未说平身,自顾自翻阅奏章。直到一盏茶时间后,群臣才到齐。
野战抬头,看着跪伏的群臣:“来人!赏三院院长座位,三位院长年高,从此不用朝跪。”
闻言,兵部尚书赵居正诧异的抬头,随后又低了下去。跪伏时直视皇帝是不敬大罪。
三位院长起身,坐在文臣之首。
赢战高呼:“吏部尚书!”
张灵甫起身上前一步,再次跪下:“臣在!”
赢战从阶梯之上丢下一封奏折,奏折在空中散开,黄底白纸,摊开,落在张灵甫身前。
赢战才不悦道:“做的好大事!”
张灵甫拾起奏折,急速翻阅,随即满头大汗,连续磕头:“臣有罪,臣求陛下赐死罪!”
赢战冷哼,真龙玄功到了通玄,威势骇人,直接压得张灵甫无法再磕头。
赵居正越过兵部尚书李涛,接过张灵甫手中奏折,随后赵居正也磕头:“臣同罪!”
赢战大手一挥:“好了!朝堂之上,你们有完没完?朕欲改都察院监督天下,为督察院。重设三司。诸位爱卿有何意见?”
兵部尚书李涛闻言,即刻挺直身躯,拱手:“臣复意!”
赢鸣对着张灵甫冷笑:“同意。”
赢宗老点头:“老臣同意。”
方鸿儒最后才表态:“同意。”
方鸿儒一点头,群臣复意声一片。作为文官真正的首领的翰林院院长方鸿儒发话后,文官几乎都同意了这件事。无他,七成文官都是翰林院陪读或翰林院院士出身。
就在此时,司徒长明起身,走到御道旁单膝跪地:“臣觉得不妥。”
赢战低头:“哦,你说说?”
司徒长明抱着头盔,挺胸道:“前朝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三司制度臃肿,且不利于国之调度。如果战时,我应该听兵部的,亦或是都察院的命令?还是说应该听发放粮草的上国库院的命令?更何况翰林院已执掌天下文官,若再改督察院,岂不是又统领了天下武官?加之国库院手握钱帛,实在危险,比宰相制度权柄更大!”
赢战盯着司徒长明:“打仗时,你会听谁的?你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给我退下去!”
凡是,讲究道理,如果有把柄,那就不用讲道理了。
赢战等了二十年,这个冬天一过,整整二十一年了。全朝官员,被换了一遍又一遍。士族与他一直在角力。但是赢战却从来没有像对待外敌那样强硬的对待群臣。
这一刻,这些把柄,都是群臣失败的根本。
司徒长明咬牙退去,张灵甫赵居正也只得伏地:“臣领命!”
他们倒是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什么。
群臣却蒙了。都不知道皇帝陛下甩出来的奏折写着什么,能让张灵甫赵居正一反常态。
当然,不用问就知道是个秘密,张赵二人,断然不可能告诉众人。
“诸位,还有事情启奏么,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名大臣即刻高呼:“臣有事起奏!”
赢战抬头:“恩,谁?”
那名大臣平日都不多见,甚至一时之间赢战都想不起他是谁。
大臣走出,跪伏:“臣江浙巡抚钱良!”
巡抚,天下还有我不认识的三品官?随后,赢战想起来起来,这人就是当年以一篇“巡游江浙,民事繁多,恐无时间赴京面圣”的都察。
后来赢鸣建议让他脱离都察院。随后赢战亲自提拔他为江浙巡抚。
赢战恍然大悟:“是钱爱卿?爱卿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百姓衣食操劳,辛苦了。爱卿你怎么有时间来京城了?”
群臣知道钱良这个人的,都在憋笑。钱良就是个老腐儒,结果硬是被鲁国公赢鸣征发去做都察。这可把江浙两道的官员们给害惨了。平日过寿都不敢办酒,生怕钱良找他们麻烦。
但是也正应为钱良,江浙所出的官,就是清廉的代名词,入中枢后,大多平步青云。朝中感谢钱良的人,大有人在。
钱良抬头:“皇上,江浙,甚至湖越的江湖人士聚集苏州城。如今苏州城人满为患,且多有江湖人士寻事,颇不平静。微臣实在无力解决,只能求助皇上。”
赢战哈哈大笑:“无力解决,不是无法解决,说明你有办法,但是做不到?说来朕听听?”赢战私底下是很赞赏这个钱良的。将朝廷事,当成分内事,公正不阿,哪怕有些古板,也是好官的代表嘛。
钱良点头:“办法到是有三,下策,吴王请罪,吴王请罪陛下带江湖人罚吴王,江湖人自然感恩戴德,不敢在闹事。”
“哦?下策?说明还有更高明的两策?”赢战询问:“继续说。”
“中策,陛下可征伐江湖人士去干点儿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免得他们无所事事,他们有事做,就不会惹事了。”
“上策呢?”
“恕微臣愚钝,想不出上策,只想出了下下策。”钱良一开口,众臣哄笑。
钱良面色端正,神情肃穆:“下下策,掉吴王上北凉,征伐火桑!”
调藩王出境,你想得出来,果然是下下策。众臣不乏有人这么想。
但是赢战一听,稍微思索,就对钱良高更是高看一眼。不止刚正不阿,还很聪明。算无遗策!
一般藩王,当然不准离开封地。但是吴王是外姓藩王,这一手简直就是绝户计。如果吴王去打火桑,回来时,恐怕就发现自己成了无根浮萍,好不容易积累的人脉枯萎,设下的局面变得一塌糊涂。
这几年,道国休养生息,大明国不如主动攻击,更是大好事一件。
更何况,方尚本来就是最适合打道国的人。
西域中亚细亚万里,闻方尚之名,小儿止夜啼!
之所以说是下下策,恐怕是钱良自己本身不同意方尚伐火桑吧。
赢战沉思片刻,道:“齐国公,兵部尚书,你二人立刻安排。曹公公,替我拟奏折,封方尚为征西大元帅。不日启程,征伐火桑!”
一时间,天下哗然。
其一,十六年后,六部再次被溃压,内阁名存实亡。
其二,十六年后,再出兵马大元帅,西来之魔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