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一个葫芦口,穿过去后只见一片奇形怪状的山石挡路,中间又发现了一个火堆。此地我记忆得清楚,一共只有四条弯道,但弯道也彼此相通,错综复杂,走失了也可能要多费些周章才能顺出正确的路径来。
在这丫子口,我们发现了四处火堆,从时间上辨别可能是同一时间的留下的,这就说明,有人在此地迷失路径了。我记忆深处对这一段路径作过全面的勘察,对我来说,这里困不住我一个小时,但对于第一次进索命关的人来说,困上三四天是极有可能的。
我的判断很准确,在一处山石洞檐下发现了一处用枯枝树叶撘起来的简易草垛棚子,棚子前面分别有三处烧得漆黑的三石火灶台,从时间上看也就在近两个月内。丫子口可能困住他们少说有四五天了。
在灶台附近发现有血迹,我用火烤了一下血迹,伸指粘了一些,凑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是人血。那就是说有人受伤了。附近有散落的碾碎的脆石渣子,应该在这里有过搏斗,在湿地上有几处脚印,时间虽然有些长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脚印杂乱无章,深浅不一,同时也有几处明显的骨指状的脚痕,我想他们同样也遇到了骷髅人了,并有一番厮杀。处境就看不出来了,死活也无从辨别,附近根本就没有留下新鲜的人兽骸骨,留下的也紧紧是年代久远,埋在地下,露出地表的干骨了。
我们边走边分吃点干粮,喝了点水,马不停蹄地往前搜索。我记忆中在往前一公里多点的路程应该是沼潭了。当年第一次进索命关还有三位战友死在了里面。
当前面蔓藤铺盖,山石湿淋,两侧有飞马像山石拱出来的地段就该到了沼潭了。此时眼前迷雾缭绕,黑雾蔽空,朵朵形状各异的巨大黑气弥漫在整个山谷内,犹是鬼门关。我把此处的危险交代了一番,让战士们稍加忌讳,多加小心。眼前两侧山石陡峭,几乎成九十度的岩壁高耸入云,想攀爬上去几乎不可能。我赶紧取下一圈登山绳,一头系在坚固的岩柱上,另一头栓上石块,远远地丢了出去。
我说道:“我先过去,我到了对岸,扯住绳子,你们在一一顺着绳子过来。听好了,如果我开枪你们就把我拉回去。”战士们点头答应,我匍匐下身子,小心地顺着绳子爬了出去,前面用军刀戳了几下,确定结实才敢探身爬出去。
沼潭不过三四百米,宽约有四五十米,两侧枝叶蔓藤茂盛,枯叶败藤落到潭子下,腐烂的枝叶越级越累就形成了沼泽,沼泽多生黑雾,凝聚不散,有些可能会形成瘴气,也能害人性命。在帕米尔高原当兵,有半条命早已经交给阎罗王了,剩下的半条命就看你够不够坚毅,胆子够不够大。胆子小的,吓得重了,误差就多,剩下那半条命就没有多少可担待的了。所以再危险也千万别慌了神思,勇敢地往前走,兴许会海阔天空。
我艰难的往前爬着,身子下的土地时而坚实,时而松软,一不小心身子就陷下去一截儿。再往前爬了一会,触到了绳子的尽头,我再往前丢出去,顺着绳子,接着再爬,此时整个身子都是泥淖,地上发出难闻的恶臭,险些吐了一口,我四肢并用,军刀不停的戳向地面探路,然后再接着爬。
或许此时我所处的地段是烂泥潭子了,只感觉身子慢慢陷落,腹下有异物勾住了皮带,我稍微将身子移到一侧,往稍远处一看,只见突突地冒出水汽,然后一双白骨人手从沼潭子底下冒了出来。我急忙游爬过去,再回头细看,水泡此起彼伏,此消彼长,沼潭底下似乎有巨型动物挪动翻身,我整个身子感觉地表都有一样的振动。露出地表的水泡越来越大,破裂开来,一股股黑气冉冉生空。
我暂且顿住身子,让这一状况稍微平息再动身,要不然真有怪物藏身在泥潭底下,惊醒了它,我在这沼潭中心,根本就没有逃生的余地。
水泡一串一串地从我身下排开出去,就像是黑色的珍珠链子,又像是圆润光泽的黑铁珠子,成发散的形状,往外延伸,我就在正中心的位置。
我静静观察着动静,喘息之气都压低了许多,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我的身子不再下沉了。紧接着沼潭地面上无数白森森的人骨爪子扭曲地伸了出来,沼潭面上一下出现了无数的人手,都是直立地伸向天空,骨指虽带有泥土,但露出来的白骨更加的明显。此时我全身周围俱是挺立的人手人骨,密密麻麻,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沼潭里掩埋了多少的尸骸。
再过了一会,有无数的人头身子都冒了出来,有些腐肉还希拉地挂在身子上。这些死人有的张着嘴,嘴里满是黑色的泥淖,黑色泥淖当中滑溜溜的伸出来的是未腐烂干净的舌头,已经坏死的眼珠子和着泥土有的垂着两个眼珠子,有的一只眼珠子,有的两个眼珠子都没有了,眼窟窿里全是泥土。
沼潭子的死尸慢慢都露了出来,升得高了扑通一声倒下,然后落了下去,接着在原处又有一具尸体升了起来,此起彼伏,像是在欢呼雀跃,迎接我们这些人的加入。
无数的手骨林立,手骨之间无数的残尸横七竖八,有的全部是骸骨,有的还带有未腐烂干净的肉块。慢慢地起初看似干涸的沼潭子浅浅地铺了一层水,就在我正面前,一个大水泡冒了出来,我不自觉地将军刀举到头顶,就待往下扎可能出现的什么东西。
噗!的一声闷响,一只扭曲变形的白骨手掌刺破水泡伸了出来,慢慢升高,最后一个,恶心的白皮烂肉的头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升了起来。尸体的头发很长,遮住了面目,我真害怕见到这死人的真容,可偏偏又睁大了眼睛要看看是怎生模样。
整个死尸露出了头颅,肩膀都升了出来,头发一侧末梢挂着腐烂的树叶烂泥,这些树叶烂泥一坠,整个发结哗啦就从头顶上掉了下去,露出光溜溜带皮的头颅,眼珠子还在,升起来的时候被地上浸洗的眼珠子干净得能让我见到全部白色的眼珠薄膜,正和我对视而杵。我恶心地吐了几口,赶紧往前爬,多呆一会儿都觉得像是要我的性命。
沼潭子里不断有尸骨冒出来,有的脖子上挂满了项链,有的手指上带着戒指,不远处的周身可见无数的小珠子项链,成串的玉石珠子,形制小的金杯银盏混着泥淖冒了出来。这沼潭子不仅掩埋着死人,原来也埋着宝贝。
此时顾命要紧,我连顺手牵羊的心思都没有了,只顾挪动着身子往前爬。数次往前面丢绳子过去,很快就出了沼潭子,尽头处一样铺着满山谷的枯枝败叶,不过当中已经有山石冒出地面,已经是结实的谷地了。我把绳子扯直,拉到身后的山石上栓结实,冲着对岸喊:“可以过来了,别看沼潭子里的东西!”然后我扯着绳子做好牵引工作。
沼潭都被黑雾笼罩,虽然两岸距离不过三四百米,但肉眼还是看不到对岸的境况,我怀着紧张难忍的心态等待着。过了十几分钟黄学宗首先冲破浓浓的黑雾爬了过来,我才稍微放宽了心。看黄学宗的样子就知道,他被沼潭子里的死尸吓得不轻。接着李阔和张继远也爬了过来,刚到沼边上就四肢扑腾,拼命地爬了上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呆滞盯着从高山缝隙中露出的一线天空。
再等了二十几分钟还未见到学世博过来,只看见绳子不停地晃动着,我想他可能也顺牵着绳子过来的。之前黄学忠,张继远和李阔三人过来也就十七八分钟,何故学世博二十几分钟还过不来,我有些担心,定睛想穿过浓黑的雾气看到学世博的身影,只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在沼潭深处摸索着什么。绳子时而绷得更紧,时而趋缓。
我扯开嗓子喊道:“学世博,你干什么,赶紧给我过来!”
接着听到学世博喊道:“等下,连长,沼潭里有珠宝,我取点来,今年我就退伍了,拿回家去,好讨个媳妇!”
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一急,嘴上就不积德了,对着黑雾笼罩的沼潭深处骂道:“他妈的,我限你小子三分钟内给我过来。讨媳妇用死人的东西,你太他妈对得起你媳妇了,给我立马滚过来!”
学世博喊了一声马上就过来了,我手上牵引的绳子摇曳绷紧,在浓雾中一个满面泥淖的人头冒了出来,正是学世博。学世博冲我们咧嘴一笑,两排白牙齿露了出来。
我见学世博无恙,总算放下了心,催促他再快些。黄学宗,张继远和李阔三人都站到了我的身旁,一同催促学世博赶紧上岸。学世博将侧背在身旁的行军军包抖给我们看,里面都是金银玉器,虽然沾了些泥淖,但露出的地方还闪闪发出点点金光。
此时学世博离我们还有二十几米的距离,我本来已经把悬在心头的紧张感都放下了,可就在这时,山谷内灌进一股强风,把浓黑的雾气吹散,只见学世博身后,有几个举着长矛,乘着马匹,披着黑袍的骷髅人出现在了学世博的身后,举着长矛就要扎趴在地上不断蠕动身子的学世博。
我吃了一惊,急上加急,扯开嗓子就喊:“学世博快爬,你后面……”张继远,李阔和黄学宗三人也七嘴八舌紧张地喊开了。我们端枪就打,十几发子弹都打光了,那骷髅人退了出去,被黑雾淹没了,学世博爬了上来,扶扶戴歪了的军帽,伸手往脸上一抹,整个脸上马上敷上一层湿泥,面目都被遮盖了,仅能看到他的两只眼睛巴眨了几下,看似惊恐未定。
我一肚子的火气,但没时间再骂了,急忙抽回绳子,打好圈子,斜跨到肩膀上,二话不说,直接动步子开拔,学世博,黄学宗,张继远,李阔紧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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