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寒暄,叶白柳重新将刀握在了手里。
更多的诡异野兽踉踉跄跄的围了过来,都带着伤,是从山壁上最先跌落下来的。
叶白柳皱眉,握刀的手愈发的用力,手套摩擦着刀柄沙沙作响。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竟然还能活着,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可亲眼见了却还是忍不住的睁大眼睛。
一只异兽来到了近前,喉咙里的咕噜声有些嘶哑,看起来是摔坏了,脚步蹒跚又迟缓,不复早先的灵活。
叶白柳调整了呼吸,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绕到它的身侧,双手握住刀柄猛然斩下。
顽强的生命力被彻底的终结,叶白柳与那位他不知道姓名的武士缓步而去,收割一个又一个的头颅,接近战场的尾声,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在打扫着刚刚停下刀兵的战场,为那些没有断气又活不了多久的人补上解脱的一刀。
夏扶荧与王焕新也在他们的前方朝着这里走了过来,无言的加入了行列。
***
黑森林中,一处风雪较小的地方。
夏扶荧来到叶白柳的身旁坐下,解下腰间的酒囊饮了一口,“有什么要问的么?”
叶白柳没有看他,靠着树干抱着刀鞘摇了摇头。
要命的遭遇没有让夏扶荧三人有离开这里的想法,而是在清理完那些诡异野兽后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修整,打算再一次的入山。
“是不是觉得有些熟悉。”夏扶荧塞好酒囊放回腰间。
“是。”叶白柳回想了一刻,点头道。
他偏过头,眼神中有些询问的意思,接着说,“可那一次,是狼,不是这些不要命的走尸。”
夏扶荧耸耸肩,“也差不多,都是成群的,也都是有人操纵的。”
叶白柳没有立刻接话,皱着眉回想着什么。
“林子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野兽,它们可能......”他沉默了一会,说着他的猜测,“应该是......中了邪,被什么东西勾去了魂。”
“不是什么东西,”夏扶荧强调着说,“是人。”
“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想到啊,”夏扶荧突然笑了。
“没想到什么?”叶白柳有些不解的问。
“没想到你。”
“我?”
“对,你,”夏扶荧点点头,转头微笑着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敢从那么高的山上跳下来,还能安然的下来,老实说,你有如今的身手我倒不奇怪,毕竟你以前就是孔武超常,能做到这样不算奇怪。”
他顿了顿,接着说,“可你竟然说出了走尸,还能猜出它们是被勾走了魂。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又呆在消息封闭的山雪营里,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是以前,”叶白柳低低的嘟哝。
“我现在识的字,少说也是万儿八千的,再说,什么走尸,勾魂一类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看着叶白柳有些忸怩的样子,夏扶荧笑了两声,“别人?哪个别人?”
“一个男人,三四十来岁,有那么一点的不修边幅,随身带着一把刀,一坛酒的奇人。”叶白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你不认识?”夏扶荧有些不在心地问。
“不认识,来的路上碰见的。”叶白柳摇头,“说起来,我觉得可能这些东西会与他有关。”
“哦......哪里有关?”夏扶荧想要听听,便接着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把刀......他的那把刀很怪。”想起那把古怪的黑鞘长刀,叶白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哪里怪了?”夏扶荧揉了揉手腕,扭了扭脖子。
说实话,他对叶白柳所说的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逃离了险境后,在这里空坐着有些无聊罢了。
“太冷了,”叶白柳回忆着那把刀的细节,想得入神,可能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此时的他,眼中尽是痴迷之色,“比这里的雪还要冷,而且,不光是身体感觉到冷,还有......心里也觉的冷。”
“冷?”夏扶荧挤着眉毛念叨了一身,想着这算是什么说法,难道还有刀是热的,“心里......冷?”
叶白柳只是点了一下头。
“公子。”王焕新开口了,语气中带着请求的意思,可说了两个字后却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
叶白柳和夏扶荧一起看了过去,可这一声称呼的两个字后,空气中突然静了一会儿,叶白柳没有询问,他知道王焕新是有话要说的。
夏扶荧朝着王焕新点头,他想听听王焕新想说什么。
“请问这位朋友贵姓?”王焕新笑着问。
“呃......叶白柳。”头一次听见如此正式客气的问话,叶白柳有些不适应。
“叶兄弟,你说的那把刀除了冷,可否还有其他的特征,比如名字。”王焕新对叶白柳说的那把刀很感兴趣。
“特征嘛,大约四尺左右的长度,两指左右宽,刀柄也很长,像是把双手刀,”叶白柳一边回忆一边述说,“关于名字......他说那把刀没有名字,只是他说别人都叫那把刀作雪刀。”
“雪刀!”不光是王焕新,就连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武士也惊呼出了声。
王焕新与那名武士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那,那把刀的主人叫什么呢,他可有说过。”
“他说他叫姜偿。”对于那个男人,叶白柳记得深刻,委实说很难忘掉。
“姜偿......”王焕新呢喃着,锁眉深思,在脑海里搜寻着与这两个字相关的记忆。
深思良久,王焕新看向了一旁的武士,武士对上他的眼光,摇了摇头。
叶白柳也与夏扶荧相互看了一眼,对两人的反应都有些不解。
“怎么了?”夏扶荧问,“这个名字有问题?”
“不瞒公子,这名字倒是没什么问题,”王焕新说,“只是有些疑惑雪刀怎么会在这个人的手里。”
“怎么,能让你们两人都失态,是那把雪刀真的有什么不凡之处?”夏扶荧眼神熠熠,被这把雪刀勾起了兴趣。
“公子久忙要事,自然会对江湖上的事情少有耳闻,公子可知道神火兵器?”王焕新解释着说。
“听说过,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据说是用不同于凡火的神火,和稀有的钢铁打造而成的。”
“不愧是公子,涉猎甚广,......”王焕新笑着恭迎。
夏扶荧摆摆手打断他,“我又不是大哥,这些马屁话就不用说了。”
王焕新也不觉得难堪,淡定的笑了笑,“公子说的不错,神火兵器大多都是用陨铁,天火所铸,再加上深奥无极的符字相辅,摧山断铁自是轻而易举。”
夏扶荧与叶白柳都点了点头,一个的样子是深得我心,而另一个,完全是听得入神了。
“可这样的兵器早已超越了常理,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用的了的了。”王焕新摇了摇头接着说,“而雪刀,它已经不能完全算作神火兵器了,贯穿天地,神力自成,与人已无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连神火兵器都比不上它了!”夏扶荧有些惊讶的说。
“是,”王焕新点头,“而且,这把雪刀的年数比我们夏国还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