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座?风神?”叶白柳好奇而又不解地重复着。在关于这种远古传说好奇这件事上面,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暂停,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这个嘛......白柳兄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季尚停顿了一下,反问着。
叶白柳认真地回想了一会,走神一般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没有听到季尚接下来的声音,一片沉默中叶白柳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季尚那双已经眯成缝了的眼睛。这样的眼神不难让人理解,是疑问和质疑的意思。季尚似乎因为叶白柳那简短的三个字而感到奇怪。
“我是说真的,”叶白柳自然看懂了,赶紧解释,“老实说,我倒是听说过关于神的各种传说故事,可是算有了认识的,也不过什么羲和天神和什么四灵天神这两个,最了解的也只有一个武神。至于你说的风神,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么?哦......羲和......”季尚听得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脸色似乎也有了一丝的变化,变得较为沉重起来。
而后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的长吐了出来,“好吧,那就是又有的说的了。”
“你是不是看见了那个石座?在它的最顶端是不是有鸟类的尖嘴和鹿角之类的形状?”季尚咳了一下,润了润嗓子问。
叶白柳又看了过去,缓缓地摇着头说,“看得不清楚,不过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外形奇怪的塔,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塔。”
“都说了那不是石塔,”季尚淡淡地纠正,“那是风座,是仿着风神的样子修建起来的石台。在古老的传说里,在各种自然之灵还没有出现前,风神曾经以一种神兽的模样现世过。它有着类似孔雀那样的头,头上长着鹿那样的角,尾巴像蛇,身体却像是一头马那么高大的豹子。”
“什......什么?”叶白柳的眉毛因为有些吃惊和质疑而皱了起来,“你说的......这就是风神?”
“是啊,你不信?”季尚也轻松地笑,意味莫名,“其实我也不信。毕竟是传说嘛,总得显得骇人惊闻和奇怪些才能让人记住嘛,不然还怎么去说接下来的话,做接下来的事。”
“那......那个什么风座,又是做什么用的?”叶白柳缓缓地点点头,又问。
“风座,风座,自然是用来观风的了,”季尚说,“据说在那上面,任何一个风师都能够感受到夏国全境所有的风,能聆听到风从远方带来的消息。”
“风师?”叶白柳又抓住了这两个字。
“风师就是风神的侍者和奉者,是风神所青睐的人。”季尚知道叶白柳想要问什么。
“哦,这个我好像知道,风师,是不是就是神武士?”叶白柳明白了地点点头。
“神武士?不不不,我的朋友,”季尚摇头说,“你好像还不是很明白自然之神、天之神和地之神的区别。”
“自然之神?天之神?地之神?”叶白柳的追问脱口而出。
“风神就是自然之神,是与这片天空这片土地同时诞生在天地间的神灵......”季尚耐心地说着。
雨声中,季尚的声音一样的滔滔不绝,其中很多都是叶白柳从没有听到过的东西,叶白柳听的入神。
一次对话结束后,在叶白柳沉默在季尚一句话的尾音,反应了一会儿后,正张嘴准备接着问下去的时候。
季尚却抬手阻止了他。
季尚扭头去看了看外面,伸出手去一会,“雨要停了,白柳兄,我们还是先赶路吧,这里离着王直道快马至少还有一天的路,我们还是先做要紧的事吧。这些闲话,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谈。”
听着提醒,叶白柳才回神过来的扭头去看,跟着他也把手伸了出去,让空中那如毛发的雨丝点润他的手掌。此时的雨的确是小了,势头也不急促,不仔细听根本不能听见雨丝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收拾好东西,我们加紧赶路吧,”季尚长出一声懒气地弓腰走出了雨布下面,站在了外面,仰着头,“我看这云的样子,后面应该是还有雨,我们加鞭快马,争取今天入夜的时候赶到王直道上面去吧。”
“也好。”叶白柳也走了出来,站在了季尚的身边抬头看天。
一阵忙碌后,所有的行李都被缚到了马背上。两匹马儿在主人的骑乘下往南方直奔,一场小雨没有下透脚下的草地,即使是沉重的马蹄用力踏上去也不会有那种踏进泥泞里面的感觉。天气不算很暖也不算很凉,策马起来的时候风刮过耳旁和脸庞完全不觉的有多么的冷,何况他们此时也早早的把能御寒的毛皮披风披在了身上,王童整个人都缩在叶白柳的斗篷里,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时间慢慢地流逝,灰暗沉重的阴云一直都在他们的头顶凝聚着而不消散,风也是一样,湿润的风一直都是冷冷地吹过,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时间也永远回转在了这一刻一样。
一直到天色彻底的变暗,行走在这片天空下的两人才知道时间终于是来到了入夜时分,再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一条仿佛经过人力开拓出来的道路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远处漆黑的山影放大一般的呈现在了他们眼前,近处也有着两棵矮树的树影,非常地显眼,也有些显得孤零零的。
他们勒马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王直道了,看见那两棵树了吗?”季尚朝着那两棵矮树的方向点头一指地说,“那是人们特意栽种在那里的,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会叫它们南门弯,意味这里是通往天武城的门户,走过这两棵树,就是走上王直道了。”
有了季尚的说明,叶白柳点点头,他大概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两棵树会得到南门弯这个名字了。在他的眼中,不难看出那两个树木的弯曲和最上面的一丛枝叶的淡影,它们一左一右彼此而立,就仿佛两个立在某一座大门门口的侍者那样,弯着腰,对远方而来的客人们致以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