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营业”这四个字已经在夜归人酒吧的大门上停留了好几天。让好多夜里寂寞得睡不着的女人男人们感到心里失落落的,在怎么也联系不到酒吧那个清俊的老板时,他们以为夜归人也会跟有些地方一样,默默地就消失在人海。
这天晚上,一个意外,一个经常在夜归人消磨的女人看到夜归人居然开门了,大喜之下,在进门之前,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在夜归人认识的闺蜜。
原本因为刚开门而有些冷清的夜归人不到半小时就又重新热闹起来。
而吧台后面的杨天河却是眉头轻皱,似乎有什么难解的事一样。几个一向比较关注老板的女人趁机围上来,想着自己说不定正是这个男人的救星,从天而降救了他之后,从此就结为神仙眷侣,从此生活在幸福里。带着这个美梦,几个女人很热情。
杨天河感觉无比心烦。
那天居然让林小晚逃跑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不知怎的,这两天,他居然无法在白天时压住杨天河原本的灵魂。
之前杨天河的灵魂也不过偶尔会跳出来秀一下存在感,可自从那天遇见林小晚之后,那个原本已经被他挤到角落里奄奄一息的灵魂像是火苗遇到了油一样,忽然又有了极其旺盛的生命力,晚上还好,可是在白天有些时候,连他都快要压制不住。他不由猜测是不是那天林小晚对他做了什么,才会导致有这种后果。
若不是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掌控不住这具身体,他原本不想这会打开夜归人酒吧的。
他的原计划是尽快找到林小晚,利用林小晚的先天之体,能够使自己彻底和这具身体融合,将杨天河原本的灵魂给毁灭。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再来到酒吧,暂时借助这些愚蠢的女人却压制住体内那个蠢蠢欲动,想要跳出来的魂魄。
于是,那些在夜归人里已经下了好久功夫的女人们,惊喜地发现,夜归人的老板跟以前不同了。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看不到她们,可现在,他终于把眼睛放在了她们身上。
这晚,凌晨时,其中一个女人隐密地高扬着头,跟在杨天河背后,对着其余的目光耀武扬威。其他女人羡慕,嫉妒,却又心生希望。既然这个女人有机会,那是不是代表着她们也同样有机会。毕竟,那个女人并不算她们其中最优秀的。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陆立远终于有了决定。
林小晚和杨天河两个,他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想得罪。所以林小晚给他下了三天期限后,第一天他就躺在床上思量,连那些美女们的电话都没心情接。第二天他就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杨天河,到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决定,先找到段锦坤的身体。
今天早上一大早,陆立远就来到以往见杨天河的地方。这里却并没有见到杨天河,并且以他如今的体质,一进房间就感觉到一种阴冷,不像是久无人居住的那种阴冷,反而像是住了许多阴魂的阴冷。
陆立远缩缩脖子,立刻就想退出房间,虽然林小晚厉害,但他要是躲起来,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找到。
他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一个人。
饶陆立远自认见多识广,可眼前这人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不,眼前这不能完全算是人。
从身形上能看出是杨天河,可那张脸却几乎不太像杨天河。
脸上青筋和黑气缭绕,杨天河那张脸上像是有许多蚯蚓在爬一样,两只眼睛也在正常和血红之间变换着。
陆立远后退两步,尴尬笑笑,“大人,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能让他臣服的当然并不是杨天河,而是占据杨天河身体的那个灵魂。
但双方某些东西的交换,又让陆立远隐隐有一种他们在对等条件上的感觉。可这会儿,他却忽然有一种自己跟恶魔做交易的感觉。
他肯定是感觉错了。虽然他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一个灵体而已。可任何情况都会有意外,此时说不定只是他的感觉出了错而已。
“有事?”
就连声音也已经变了,以前虽然不能说是清亮,但却有一种带着沙哑的质感,仅凭那把声音,他们两人出现在同一场合,那些有风情并且身材熟透了的女人们总喜欢找杨天河而让他在一边懊恼。可如今杨天河的声音不仅仅难听,而且仅仅听起来就让人感觉有一种杀气。
陆立远又后退了两步,正好站在另一间房门面前,他下意识地打开那扇门,讨好笑笑,“没,没事,这不好几天没见你了,来看看,来看看你。”
门后,却让陆立远呆了一呆。
房间里血腥扑鼻,一具具剥了皮的女尸悬挂在墙上。
他手抖起来,差点没关上房门。紧紧关上房门后,陆立远腿软地差点没能站稳,靠在房门上才没有难看地倒在地上。一抬头,正对上杨天河的脸,那张青筋缭绕的脸上,两只眼睛充血一样,没有丝毫感情地正盯在他脸上。
陆立远忽然感觉心头发寒。
身为龙虎门掌门,他不是没杀过人,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死状这么恐怖可怕的死人。
像条待宰杀的羊一样,赤条条地挂在墙上,被剥了皮,但那张脸却又完好无损,还带着一抹笑意,像是在美好的梦中无声死亡一样。
而他无意中还看到,那间屋子里,地上墙上交横纵错地画着许多线条,像网一样,线条上挂着许多魂魄。
有男有女。在看这张网的一瞬间,陆立远有一种自己的魂魄也要离体的错觉。
刚刚若不是他关门的动作够快,他的魂魄也不应该会被挂在那张网上。
此时面对着已经变了大样的杨天河,这种感觉就更加深刻。
“那个,既然您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事。啊,再见,噢,不,改天我再来看您。”
陆立远落荒而逃,站在大门外,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在自己额头上抹下一大把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