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站在东屋门口,迎面一股妖风扑来,他大喝一声,手上小乾灵灯“啪”地一声,又爆起数点火星,扑过来的胡明珠被爆发的火气灼伤,急忙调头从窗子穿过飞出去。
院子里的信众们都很懵比,他们没有阴阳眼,看不见妖精本体,但他们坚信大仙真实存在,并能够附体,而且确确实实上了李木参一家三口的身,岳望舒的一通操作,先把李宸身上的蛇仙打了出来,胡明珠那声“小三子被他杀了”大家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想要上前保护仙家制服岳望舒的几个都顿住,岳望舒是能够杀掉一个仙家的人,那也决不是普通人。
紧跟着邵帅被狼狈万分地扔进东屋,这让他们很错乱,因为邵帅身上也是带着仙家的,而且还是李家请来的这些仙家的长辈,如果堂口成功立了那就是师徒关系了,却先被逼着下跪,然后跟扔包似地扔出去,这情况对信众们的世界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难道不是邵大师请出仙家,帮助李家的仙家一起对付这个敢于冒犯仙家的小子吗?
胡明珠飞到院子里,妖风阵阵,尘土飞扬,房顶上的瓦片啪啦啦落下来往屋里乱打,信众们吓得妈呀呀叫着,双手抱头往外面跑。
瓦片从窗户外面扔进来,岳望舒躲闪不及肩膀和胳膊上被砸中两块,小乾灵灯差点扔地上,他操纵一点火星向外飞去,狐狸一声尖叫,不敢抵挡向远处飞逃,岳望舒法力有限,灯火飞出百米以外就自动消失了,岳望舒又爆起一颗火星去烧黄天公,黄天公被卷耳缠住,一妖一鬼正打得难解难分,火星飞来,他也抵挡不了,厉啸一声,奋力挣开卷耳从南窗户飞走,到底慢了一毫,被火星烧到尾巴,疼得大声怒嚎,凄厉的声音一直响到天边。
卷耳轻笑:“公子,你的神焰把那黄皮子的尾巴给烧没了,他豁出全力才保住性命,元气大伤,以后再来找你报仇,就是个秃尾巴黄皮子精了!”
岳望舒很紧张:“剩下那两个妖精呢?”
“蛇精早就被公子的神焰灭掉,狐狸精也已经逃走了。”
岳望舒这才放下心来,把卷耳收回空间,院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胆大的站在院墙外面踮着脚看热闹,岳望舒也不喊他们,自己把岳连书和李木参抱到炕上并排躺着,东屋里邵帅跟李宸都吓得不行,邵帅这位气度翩翩的大师脸色比李宸还要白:“仙家都走了?”
岳望舒乐了:“你不是总要请他们来上你的身吗?怎么还害怕他们呢?”
邵帅尴尬了几秒钟:“仙家里面也有好的有坏的,有善的也有恶的,我们出马请的都是善良的仙家,今天遇到的是邪恶的。”
好像也说得通,岳望舒又问:“你们身上出门不是都带着仙家一起吗?刚才那个黄皮子扔你的时候,你的仙家怎么不帮忙?”
邵帅先前纸白的脸色窘得发红:“我的仙家在家里,今天没跟我出来。”他生怕岳望舒问他,不带仙家出来给人立堂口,对方仙家上身的时候,他如何受得起那一拜,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我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岳望舒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李宸面对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乱了方寸,六神无主:“望舒哥,咱们怎么办?”
“先去那屋看看你爸和你妈,尽量把他们叫醒,不行就打电话叫救护车。”院外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很多不信的听说狐仙显灵也都赶过来,有街坊四邻,有亲戚朋友,看院子里虽然一片狼藉,但仙家好像走了,乍着胆子进来问事情经过。
岳望舒提着簸箕和笤帚打扫地上的碎玻璃:“哪有什么仙家,就是三个妖精,一个狐狸,一个黄鼠狼,一个长虫,谁家好人信这玩意也得家破人亡。”
“别瞎说……”大婶们左右看着,仿佛仙家就隐形在她们头顶偷听。
岳望舒感到好笑,旁边的大爷说:“小伙子,你是学过啊还是怎么地?你会法术?还是你身上也有仙家啊?我先前看邵帅都跪那了,你还能跟他们打。”
“我……算是炼过吧,我身上可没有那些玩意。”
先前抬椅子的四个年轻人都过来问:“哥们,那三位老仙家呢?你打他们不怕遭报应吗?”
“遭什么报应?那蛇精被我灭了,黄皮子尾巴烧没了,狐狸精逃跑了。”岳望舒琢磨了一下,做了个总结,“他们是妖精,咱们是人,生活习性,脾气性格都不一样,没事别往一块凑,方圆十里八乡,谁家搞这个得着好了?三疯子当年自己疯了,然后守寡,没几年儿子也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死了。前屯柳姑子丈夫进了三次监狱,一个女儿还喝药死了。佟沟的周老太太,深井子李半仙,没一个得着好的。”
一个年轻人不服:“那你说邵帅呢?人家跟咱们差不多大,小洋楼住着,小轿车开着,每次去云城回来都带一两个新女朋友。”
“你们只看到贼吃肉,没看着贼挨揍,刚才他就挨揍了。”岳望舒决定不跟他们多说废话,该讲的已经都讲了,他们爱信这个就接着信好了。
大家七手八脚帮忙收拾,里屋李木参两口子醒了,她被胡明珠附体之后,是没有感觉和记忆的,听旁边的人讲述经过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在她看来,两口子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久,前前后后打进去那么多钱,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搅局,明明仙家都已经来了,不管上谁的身,总之是来了,来了就能立堂口就能赚钱!
她原来是作假的,只想骗钱,仙家真来给了她莫大的信心,证明这个世界上真有仙家存在,并且还为她的虔诚所感动,来上她的身,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而且不止是他,丈夫和儿子也有仙家上身,这要是成了,以后比邵帅,比三疯子还要牛比,挣的钱更得多,三疯子什么不用干,坐在家里轻松挣十万,他们三口人就能挣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万!十年就是三千六百万!到时候自己别说整个中府镇,就算是拿到全经Q县,全云门市,那也是首屈一指的超级富婆!
现在,这一切都被岳望舒给毁了!岳连书看着在外屋打扫收拾的岳望舒,面容扭曲,咬牙切齿,越想越恨,越狠越想!终于尖叫一声,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跳下地,光着脚向岳望舒扑过来:“王八草的贱种,我杀了你!”
左右的人没提防,她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扑,大家都没拦住,岳连书冲到岳望舒跟前,举着剪刀往岳望舒脸上,脖子上乱扎,一边扎一边骂。
岳望舒用簸箕挡着,连喊:“老姑你干什么!”岳连书没反应,继续大骂乱扎。
旁人反应过来,纷纷伸手把岳连书抱住,岳连书破口大骂不停:“缺大德的,挨千刀的,八百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掏的!从小就把你爸和你妈给克死了,你爸你妈也是不积德,上辈子当王八养汉子,生下你这么个丧门星,驴艹的狗杂种,现在又来克我们家……”
大家听她这么骂自己得侄儿,还要动剪子扎,都赶紧两边相劝,先前的老大爷劝岳望舒:“你别怨你老姑,她是糊涂了,你跟她对骂都不合适,要动手打她更不好,你先回家去。”
“没事没事。”岳望舒摆手,“大家放心,我不能打我老姑,不过我看她这样子像是那狐狸精又回来了,妖孽,还敢跟我来劲!”七节鞭拿在手里,抡起来对着岳连书脑袋就是一下。
“咯嘣”一声,岳连书登时被打晕了,让几个人给抬屋里去。
岳望舒冷笑着把笤帚扔到一边,簸箕抬脚踢到东屋里去,老姑骂他,也就算了,连他死去的父母一起骂就太过分了,虽然对爸爸妈妈的印象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但也不能让人这么骂!
本来他还想老姑家出这么大的事,李宸又是个不能拿事的,他帮着收拾收拾,料理料理,却被老姑这么一通臭骂,岳望舒大步流星走到大门口,取过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出了大门他才发现,前后两个车胎都没气了,不知道是被谁给用刀豁了,估计是那帮信男信女,一想起这帮人信妖精岳望舒就一阵膈应,不想在镇上找修理部粘胎,反正他体力好,直接推回去,不到十公里,算下来也才一万米,权当锻炼身体了!
刚出镇子,看见村碑旁边围着一群人,原来他们在这里发现一条死去的白花蛇,有三米多长,蛇头像被烙铁烙过似的,全身焦黑,有个看似知古的老头说:“咱们这地方也没有这种五步蛇啊,而且个头这么大,这都成精了吧?要是拿回家泡酒简直没有能比的。”
旁边人笑道:“老李头,你那么稀罕,就拿回家去跑着去呗。”
老李头拒绝:“这蛇长这么大,即使没成精那也是蛇王了,我哪有那么大的福分用蛇王泡酒,他那些蛇子蛇孙还不都得来找我报仇啊?你看他烧成这个样子,没准是仙家渡劫时候没渡过去,被雷给劈了,咱们行行好,积点德,把他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