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允儿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委屈。
“我可以……只要你肯饶我一命。”
安诚微微松了口气,但面上仍然冷静又镇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柳小姐,祝贺你……重获新生!”
说完,他就转身冲门外拍了拍掌。
随着掌声一落,大门倏地被推开,接着费灼雅那张明艳而又傲娇的脸就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她是谁?”
柳允儿大吃一惊,语气也有几分急切。
安诚却气定神闲地道,“这位是费小姐,其他的,你就不用问了。”
柳允儿刚欲再开口,费灼雅已经疾步走到她的面前。
“我道是有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联合伯尼和华英淳那两个老狗一起加害华霆深的女人,就是你?”
“你想干什么?”柳允儿飞快埋下头,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
“不干什么,就是帮你换掉这身皮!”
费灼雅将手里的箱子往床上一抛,接着就轻车熟路的打开箱子,戴起白手套。
“换张皮?”柳允儿听见她的话,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箱子里泛着寒光的手术刀,整个人不由十分紧张,“你想杀我?你不要乱来……”
“鬼叫什么,我才不会杀你,别脏了我的手。”
费灼雅一脸鄙夷地道,“我是看在安先生的面儿上,才帮你这一次的,从来没有身份像你这么低贱的人敢找我帮忙,你就偷着乐吧。”
“你……”柳允儿以前面对路瑶,从来都是嘴贱的那一方,突然遇到一个比她更恶毒更嚣张的费灼雅,居然被激得说不出话来。
费灼雅操起手术刀,又自顾道,“以前只试过从人身上剥皮下来,还没试过把皮往人身上贴呢,今天就拿你当个小白鼠,试一试吧。”
说完她就手起刀落,在柳允儿的手臂上划了一下。
鲜血立刻喷薄而出,柳允儿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又求救地看向安诚。
安诚却凉凉地道,“柳小姐,这是重获新生必受的代价,你好生忍着就是了。”
“可她拿刀割我的肉,她在放我的血……唔……”
柳允儿说到这儿突然闷哼了一声,因为费灼雅已经将一管药剂推进了她的伤口里。
“闭嘴吧你,吵死人了。”
费灼雅将针管一扔,又举起锋利的柳叶刀,往柳允儿的胳膊上划去。
柳允儿想呼叫,可张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再之后,她感觉浑身的力气正飞速流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再也睁不开了……
费灼雅冷笑着看她失去意识,这才将刀子放下,却转头从银色小箱子里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来。
“没用的蠢货,这就吓出魂儿了,当初是哪儿来的狗胆,竟连我的男人也敢害!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诚埋着头,并没有出声。
费灼雅说得太对,柳允儿就是一条毒蛇,她狠狠咬过华霆深一口,死罪可免,至于这活罪该怎么受,都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只承诺留柳允儿一命,却没许她下半生怎么苟活,只要费灼雅不将她整死,他都犯不着出面。
不得不说,费家的绝技还真是叫人拍案叫绝,区区两个小时后,铁床上的柳允儿就已经变了个人。
她又恢复成当初的容貌,身上被烧伤的疤痕全都不见了,此刻静静地躺在那里,就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当初一样。
安诚情不自禁地赞道,“费小姐,你的手艺真是叫安某大开眼界。”
费灼雅正在将工具回收箱子里,闻言不由冷哼一声,“呵,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眼光就好了,这一点,华霆深他就不如你。”
一提起华霆深,安诚只得讪笑。
费灼雅也无心难为他,只冷冷道,“不过我不跟他计较,反正他早晚得是我费家的男人,你也放心吧,这张皮不是白给她的,如果她敢临阵倒戈不听话,我会叫她永远后悔的。”
安诚忙道,“多谢费小姐帮忙,您的办事能力,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嗯,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费灼雅随意挥挥手,就傲娇地转身往外走。
安诚立刻送她出门。
待她的身影走远,他才又转身回到铁床面前。
这时候,柳允儿的麻醉已过,正悠悠转醒,睁眼的瞬间,她看着安诚默默立在暗处的身影,心口不由一荡。
“我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柳小姐,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安诚的语气凉凉。
“那个女人,刚才那个女人,她想杀我,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柳允儿一想到被柳叶刀划过皮肤的痛感,瞬间嗓间就变得尖利起来。
安诚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却从包里掏出一枚镜子,缓缓递过去。
柳允儿狐疑地看着他,半晌才接过来。
然而等她接过镜子往脸上一照的那瞬间,仿佛天崩地陷,整个世界都化为了一片虚无。
柳允儿是激动的,激动得眼瞬瞬间夺眶而出,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看到镜子里自己完如如初的脸时,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
安诚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立刻趁势道,“只要你办成我叫你做的事,那么叫你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也不是不行。”
“你说真的?是真的吗?”柳允儿满眼都是期盼和震惊,她这回终于是得到了于她来说最大的好处,因此之前一身的仇恨和戾气全都放下了。
安诚不动声色地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柳小姐,若你当真,那么我自然也当真。”
“好,我答应你,要我做什么?”柳允儿听了他的话喜不自胜,想也没想的应了下来。
安诚冷眼看着她转变的态度,在背过人的地方,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
……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餐时间。
华霆深特意回房接上路瑶一起,待两人牵手下楼的时候,该到的人已经全都到齐了。
华英淳、华承中,还有费灼雅,众人全都紧紧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表情各有不同。
路瑶心中很是有些发虚,但华霆深却淡定至极,他将她领到餐桌旁,还体贴的替她拉开椅子,完全无视其他几位的目光。
半晌,还是华英淳清了清嗓子,打破这沉寂。
“阿深,这里是墨菲家的领地,你是伯尼认准的女婿,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大局?”
“我已宣布和柳小姐解除婚约,伯父难道忘了?”华霆深一脸无谓。
“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怎可说结缔就结缔,说解除就解除,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替你向伯尼先生道歉的,你和柳小姐解除婚约的事,我不承认,也不赞同。”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件事就不劳伯父费心了。”
“我是你的长辈,我不费心谁费心?”华英淳还想再扳回一局,继续冷着脸道,“你既然是华家的大家长,就要担起肩上的责任,别因为一个外面的女人而得罪墨菲家,那是华家所有人的损失,你承担不起。”
“我当然承担得起!”华霆深的眼神寒凉,“我还以为您忘了,原来伯父还记得,我才是华家的大家长。”<>